“不愿意！臭小子你別拿死啊活的來威脅我，誰離開誰活不下去，你媽走了那麼多年，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您是活得好好的，可是您很想。”

“你別說了，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的！”

“為什麼？”莫鋮夾在父親和友也很痛苦，不解道，“阿諾明明那麼好！”

“好？好？”莫永業很可笑地反問，他氣得一下子把筷子拍在桌上，“你問我為什麼，那我告訴你，我本不相信那個人你。”

“你從小到大給我惹了不事，沒挨我訓，可我揍你一下，都要心疼得半夜睡不著覺，但呢，因為你一點錯，不聲地設計你，送你進監獄去坐牢，這心得多狠。”

“你在牢里那段日子，只要想到我的兒子在里面苦，會不會被人欺負，我就大把大把地掉頭發，呢，問過一句，去見你一面嗎？沒有！”

“這要我相信對你有！不可能！”

“莫鋮，你就早早死了這條心，你就是被我寵壞了，沒有什麼得不到，所以第一次到個不聽話的，不甘心，怎麼也要弄到手里！”

“這不是，也不你！是什麼，是你媽對我一樣，扶持我包容我，跟我苦累，陪我打江山，我再把江山送給！”

莫永業說了長長的一段話，氣得口一起一伏，憤怒地看著兒子。

莫鋮低著頭沒說話，好久才開口：“爸，你說得沒錯，可我就是離不開，就算不我，我也離不開。”

“你——”莫永業氣得倏地站起來，指著兒子不斷發抖，好久才開口問，“那你是不要我這個爸？”

莫鋮猛地抬起頭：“爸——”

他長這麼，莫永業從來沒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

話說出去，也收不回來，莫永業繼續說：“莫鋮，你要真想和在一起，我也不攔你，以后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爸……您一定要這樣嗎？”

莫永業別過臉，狠心說：“不是我你，是你我，不是我狠心，是你狠心。”

兒子第一次為他做飯，擺的卻是一出鴻門宴，他能不心冷，能不寒心？

莫鋮沒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站起來，走到父親面前，直直跪下去：“爸，過去我對不起阿諾，我不能再對不起了。”

他有些說不下去，哽咽著：“爸，我——”

“莫鋮，”莫永業冷冷打斷兒子，厲聲說，“你別一副為了舍大義的樣子，你現在的生活你有的都是我給的，我要收回來，你得了嗎？”

“你過得了這樣的生活嗎？每天五六點起來去地鐵轉公，因為一點小事被穿小鞋被指著鼻子罵，辛苦工作一個月還不夠給朋友買一個包？你以為，你和許諾，天天柴米油鹽，還能像現在這樣快樂和睦？你以為你過慣了去商場隨便刷十幾萬，還能過一分錢難倒英雄的生活嗎？”

莫鋮沉默，腰得直直的：“我不知道，但總要試試。”

“你——”莫永業氣得破口大罵，“反正你就是不聽老子勸，就算你得了，許諾得了嗎？跟你，你可沒窮過！”

“別的我不知道，這點我還是相信，阿諾不在乎這些，爸，你別把我們的想象得那麼脆弱，我媽跟你時，你還沒富起來。”

“你！”莫永業簡直要氣死了，他隨手拿起桌上的碗朝莫鋮砸過去，“滾！給老子滾，老子沒你這樣的兒子，以后就算老子死了，你也別來給我送終！”

碗砸過來，重重地砸在莫鋮額頭，弄了他一臉飯菜。

碗碎了，兩人的心仿佛也跟著碎了。

有什麼好像流進眼里，莫鋮沒在意，他跪著，朝父親磕了幾個頭，難地說：“爸，不管怎樣，您都是我爸，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兒子，但您永遠是我父親。”

莫永業不看他，只給他一個冷漠的后腦勺。

莫鋮的眼淚流出來，他說：“爸，以后你喝點酒，出去應酬，別再煙了，要按時吃飯，別太累了……”

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堆，莫永業聽著，眼淚在眶里打轉，卻狠心沒再看兒子一眼。

他倔強地站著，就像非洲草原的獅子王，不會錯，也不會敗，只是抖的手指還是泄他的心痛。

莫鋮說了很多，莫永業還是不回頭，他心像被絞了一樣，站了起來，低聲說：“爸，我走了。”

“滾！”莫永業大喊，又說，“把我給你的都留下！”

莫鋮沒說話，他無言地拿出錢包，還有車鑰匙，安靜地放在桌上。

爸爸說得對，他有的都是他都給的，他要收回去，天經地義，他收不回去的，是他們是父子這個事實。

莫永業用眼角看到兒子這麼從善如流，他幾乎又要把碗砸過去。

仔細一看，他心都碎了，兒子一臉，被碗砸傷了，也不知道嚴不嚴重。他下意識要醫生，又生生住，他恨鐵不鋼地看著他：“莫鋮，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怎麼一點不像我？為一個人，全賠進去！”

莫鋮苦笑，看著父親認真說：“爸，我不是不像你，我是太像你。”

要不然媽媽去世這麼多年，你怎麼從來沒想過再娶？

他從小到大，不曉得看了多人想爬上莫永業的床，白城有名的黃金單漢，鉆石王老五，多人盯著，可他愣是誰也看不上。他們不是不像，是太過相像，不而已，了一生一世不會變。

莫鋮一個人走出別墅，車也留下來了。

傭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要說什麼，莫永業暴躁地喊：“滾！讓他滾！以后別讓他進來，進來了也打出去。”

莫鋮沖他們搖頭，說了句“爸，您保重”，轉走了。

他走得很磊落，腰得很直，倒顯得是莫永業錯了。

莫永業著氣，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桌的菜，恨不得掃下去。

他頭痛地著眉心，兒子，爸爸只是不想你再傷，許諾現在是忘了，你們意正濃，萬一哪天想起來呢？

別墅區并不在市中心，莫鋮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看到一輛車租車。

他坐了上去，莫鋮苦笑了下，爸爸說的那種生活他也想過。只是沒人比他更清楚，擁有一切心卻空的覺，好像一個人行走在黑夜，永遠看不到，不知道活下去的希是什麼。

進門前，莫鋮特意把臉洗干凈，傷口不流了，也不嚴重，就割了一小道，看起來有些可怕而已。

他開門進去，仍是尋常的語氣：“我回來了。”

許諾正在打電話，和人約面試時間，抬頭沖他笑了下，看到他，眉皺起來：“你臉怎麼了？”

說著，急急掛了電話走過來，仔細看，心疼問：“誰打的？”

想到什麼，問：“是不是你爸爸？莫鋮，你去見他了？”

莫鋮點頭，他沒想瞞，平靜地說：“我和我爸談掰了，他不認我了。”

他本來心平氣和，不知為何說到這句，又有些委屈。他爸不要他了，那麼疼他的爸爸不要他了。

許諾心疼極了，幫他藥：“你爸怎麼下這麼大勁，痛不痛？”

“不痛，你別擔心，”莫鋮好了些，看著張的模樣，心里有些寬，他簡單地把今天的事講清楚，看著許諾苦笑，“我爸把什麼都收走了，阿諾，我是個窮蛋了。”

“有多窮？”

“很窮。”

“沒事，我是窮過來的，”許諾擺手，是真不在意，對貧富并沒有多概念，無非是以后過得樸素點，奢侈品和日常用品在眼里并無多大區別，起膛，“我養你，好歹我以前也是公司最歡迎的設計師，養個小白臉還是可以的。”

莫鋮笑了，他抱著，深深地吸了口氣：“你不嫌我？”

“只要你不花錢，不好吃懶做，不惹我生氣，我都不嫌你。”許諾認真說，心疼地看著他的傷口，“你看，你這麼好看，我看著你就覺得開心，哪會嫌你？”

莫鋮笑了，兩人靜靜地抱一會兒。

許諾埋在他口，又說：“莫鋮，你別傷心，等你爸氣消了，我們再去看他，他現在不喜歡我，總有一天會同意我們的。”

懂的，就算他說得云淡風輕的，可心里肯定不好，那是他父親啊，就像和媽媽一樣。

“嗯。我就不信，哪天咱們抱著孩子過去，他還會把我打出去。”

“……誰要跟你生孩子！”

“你不和我，要和誰生？”

莫鋮湊過來，作勢要親，許諾別過臉，到底還是躲不過。

兩人抱在一起，親地接吻，與舌纏，心與心撞。一吻畢，莫鋮不滿足地又親了一下，地看。

許諾眼泛水地看他，湊過去，輕輕地親了他的，贊嘆道：“我男人怎麼這麼帥呢？莫鋮，你一定是披金甲圣腳踏七彩祥云來娶我的蓋世英雄。”

沒有男人能抵住這樣的贊，莫鋮眼一沉，就要撲過去。

正鬧著，許諾想起什麼，推開他：“別鬧了，趕收拾行李。”

“為什麼要收拾行李？”

“搬家啊，你爸不是把什麼都收回去了嗎？現在收一收搬出去，總比被人趕好。”

說著，就跑到帽間，看著剛掛上去不久的服，一陣心疼，早知道不讓他買這麼多，都是貴死人的牌子，好多錢啊，真浪費！

莫鋮哭笑不得，他再不濟也不可能讓風餐宿，他上去制止：“不用搬。”

“為什麼？”

“這就是你的房子，只有你別人走，沒人敢你走。”

“什麼？”許諾傻了。

“真的，你的房子，房產證寫的就是你的名字。”

許諾還不信，莫鋮去找了房產證，遞給：“你看。”

白底黑字赫然寫著“許諾”兩字，清清楚楚。許諾更糊涂了，什麼時候買了套這麼大的豪宅，怎麼不知道。

“你的，以前我送你的。”莫鋮簡潔道，他不想讓想起過去。

許諾徹底懵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房子，真是又大又漂亮又有品味！

吃吃地笑了起來：“這地段，這戶型，這裝修，這嗖嗖往上漲的房價，沒有上千萬拿不下來，原來我這麼有錢！這麼有錢！”

高興地蹦了起來，拉著莫鋮的手，眼睛亮晶晶眨啊眨：“想不到我這麼快就過上了住豪宅包養小鮮的幸福生活，莫鋮，還有沒有我不知道的不產，比如香車寶馬人什麼的？”

“……”莫鋮沉默了，又沉沉地問，“有我，你還想要什麼人？”

許諾嘿嘿笑了，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遍房產證：“還真是我的名字。”

說罷，把房產證還給莫鋮：“收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心悸得很，看了就煩躁，可能我還無法接我突然變有錢人了。”

莫鋮接過，沒說什麼，心卻驀地一沉。

你真大方，把它留給我，可我在這里，本沒法呼吸，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浸泡在回憶里，我本走不出你給的悲傷。

許諾訣別的信他沒敢忘了，這套房子可以是幸福的天堂，也可以是毀滅一切的地獄。

莫鋮把房產證收起來，扔在屜的最角落，但愿此生此世，不要再看到，也不要再想起。

那晚，許諾窩在莫鋮懷里，興地規劃他們的未來。

找工作，好好工作，上天不會辜負努力的人，只要他們肯努力，也能過得很好。

“就是苦了你，一直是個爺，現在變平民了。”許諾趴在他上眨眨眼睛。

莫鋮失笑：“平民嗎？我怎麼覺得在你面前，我是個奴仆？”

這句話說得許諾怪不好意思的，但莫鋮說得也沒錯，這個家，三餐是他包攬的，家務活他也搶著做，真是把寵得十指不沾春水。

許諾用頭撞他的膛：“哎，你別揭穿我！”

莫鋮的長發，心里被細碎的幸福填滿，說：“你別想的太糟糕，我好歹也是莫永業的兒子，從小跟著他在商業圈打混，這些年也做了不投資，就算離開我爸，不會差到哪里去。”

“知道了嗎？”莫鋮反，把在上，挑起的下，“別小瞧你男人。”

“不敢小瞧！不敢小瞧！”許諾還在熱期，一逗就害，趕求僥。

殊不知，莫鋮的惡趣味，就是越臉紅，他越喜歡，他越想逗，越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眼睛越發幽深黑亮，故意沉聲問：“阿諾，我棒不棒？”

“棒，你最棒。”許諾答得飛快。

莫鋮笑了，看水盈盈的眼眸，說：“其實我早想過有這麼一天。”

他了解莫永業，知道爸爸不會輕易同意，所以三年前，他就早有準備，或者說更早，從他出獄后，他就開始獨自做投資，不是為了自立門戶，而是怕有一天，因為這些，被迫離開的人。

這件事，從他出獄就開始做，他是報復了許諾，可骨子里，他從沒想過會和分開。可惜當時的他沒意識到，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大錯。

“我猜得到你媽不同意，我爸也不會贊，所以今天的事，我并不意外，我早就準備好了，”莫鋮繼續說，“當然，跟我爸沒法比，我爸是只老狐貍，但還是能讓你過過包養小鮮的生活，不過，你只能包養我！”

許諾點頭：“我就是怕你有落差。”

“怎麼會，”莫鋮撥開的劉海，“今天你說我是你的蓋世英雄時，我特別高興。”

真的，明明被趕出去，接下來可能會被父親阻礙，就算有一天真的會一無所有，可抱著時，卻像擁有了全世界。

莫鋮溫地吻了吻的眼睛，在心里嘆息，阿諾，你永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就像他的父親莫永業，打下了江山，創下了自己的商業王國，可沒了媽媽，到底意難平。

而許諾，就是他今生所有的憾和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