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爲什麼不教訓教訓那小子？”

離靈寶齋很遠了，老嫗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那樣的草包爺，通脈境的修爲，居然敢違背小姐的命令，不知好歹。”

“教訓過了。”蘇妍微笑道。

老嫗先是困，待到注意到自家小姐，掌心有微茫吞吐時，頓時反應過來，“呵呵，對付這種人，就應該如此。”

“那位，雖然不識好歹，但卻不是草包。”蘇妍若有所思地說。

“他比小姐你，還要大一些，才通脈境，這還不是草包？”老嫗哼了一聲，說道：“此人的修行天賦，可以說是很差了。沒太大的變故，這輩子恐怕沒有可能，晉破玄，註定一生碌碌。”

“不，不一定。”蘇妍輕輕搖頭，“境界，並不能說明一切。還有，因爲你不曾關注暗月城的虞家，所以不清楚一些事。”

“如虞家這般，侍奉結蘇家的小家族，有太多個了。虞家，在這些家族中，都是不起眼的。”老嫗有些驚訝，“小姐你怎會關注虞家？”

“通過別人。”蘇妍微笑著，說道：“藺竹筠，在帝國小一輩，可是和我齊名的人。的未婚夫，我自然聽說過。”

“傳言，那個傻子？”老嫗驚愕道。

“不錯，他就是傳言中的，那個虞家的傻子。”蘇妍點頭。

“啊！”老嫗愈發吃驚，“不對吧？剛剛所見的那傢伙，只是愚蠢些，靈智並沒有問題啊？”

“你只聽過那個傻子，不知道近期在暗月城，發生了很多事。”蘇妍邊走邊說，“這個傻子，被藺家的惡奴謀害，死而後生，重新活過來了。然後，他像是突然開了竅，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老嫗愣了愣，“真的假的？”

“聽說是這樣，至於真假，天知道。”蘇妍來到一幽靜的宅院，看著門前的蘇胤，奇道：“叔叔，你去過虞家了？”

蘇胤就是在等，點了點頭，說道：“虞家老爺子，折斷的兩條醫治好了。另外，我能看出，他跌落的境界，也在慢慢恢復。”

蘇妍很驚奇，“我聽說，他當年斷時，來我們蘇家求過藥？”

“嗯。”蘇胤暗暗皺眉，道：“家族供養的幾位煉藥師，看過傷勢之後，都說很難。他當初的境界問題，更加的麻煩，幾乎不太可能恢復。除非，我們蘇家耗費大代價，纔有幾分可能，令他痊癒。”

“結果？”蘇妍問。

“結果就是，家族部衡量了一下得失，覺得不值得爲他虞璨，去用那麼大代價。”蘇胤也不遮掩，明言：“然後，我們就告訴他，他的問題解決不了。其實在那時，我們就放棄他了。”

“那現在，他不是好了？”

“是好了，究竟是誰出手，醫治好他的，他不肯說。我們蘇家求賢如，能醫治好他的煉藥師，絕對是蘇家最需要的那類人！”

“這樣啊，叔叔，不久前暗月城有大盪，黃家被掃，你可知？”

“轅蓮瑤那個人，瞞的很深，什麼都不說。藺翰羽，藺竹筠父兩個，迴歸藺家之後，對暗月城的劇變也忌諱莫深。我只知道，藺家和寒宗，都在暗月城吃了癟，了黴頭。”

“呀，這小小的暗月城，似乎還有點意思呢。叔叔，我們再待幾日看看。”

在靈寶齋偶遇虞淵一事，隻字未提。

……

夜。

虞淵在自己的房間，爲自己塗抹藥膏，包紮那隻傷的手。

那把白紙扇，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忽然想起安梓晴。

紫丫鬟若在，哪裡需要他手，肯定會幫他塗好藥膏，幫他將手包紮好，還會心疼的噓寒問暖。

“呵，我想多了，那丫頭神境的行爲，豈會真的是我丫鬟？”

他輕輕皺眉，凝視著窗外，思忖道：“，爲何偏偏在虞家？在虞家，還不是一天兩天了，虞家有什麼吸引，能讓長時間逗留？”

神境中期的安梓晴，在神教恐怕都居高位，出非凡。

而且，還是真本，陪在他邊，一待就是多年。

“之所以選擇我，作爲我的丫鬟，應該因爲我之前愚鈍。那樣的我，纔不容易通過種種細節，看出上端倪。呢，不論白晝夜晚，都方便自己的行事，不用擔心我會發現，不用擔心我干涉。”

“可，潛在虞家，是奔著虞家來，還是暗月城別的事？”

“佈置祭法陣的，是師兄，只是在最後，知道我和轅蓮瑤的謀劃，才暗中手，重創了轅秋舫。”

“那麼，別的都是師兄負責，都在做什麼？”

虞淵腦海中，都是關於安梓晴的疑問，不明白這位神教出的高層，爲何會待在暗月城，待在小小的虞家。

“蘇家丫頭，坑害我一次，應該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目轉移到那把白紙扇，他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抓起來，看著上面的跡，他想起蘇妍的模樣，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前世的那位。

無窮無盡的悲傷，從白紙扇上的“慧極必傷”四個字涌，和他此刻的緒混雜。

虞淵漸漸失神。

白紙扇上的慧極必傷四個字，彷彿慢慢變大了，從中出的那悲傷，愈發濃郁。

半夜時，一濃郁的化不開的悲傷，從虞淵所在的樓閣起，蔓延到整個城北虞家，卻並不繼續向外散逸。

虞家部，彷彿自一片天地，錮著那悲傷。

而不發。

城主府，地底室修行的轅蓮瑤，忽從沉思中驚醒。

微境的，靈識如水般，延向外。

很快，便輕“咦”了一聲，從端坐狀態站起。

如深夜一道豔影，悄無聲息地漂浮，落在城主府最高的樓閣頂，站在暗月城最高，眺遠。

“城北，虞家。”

輕聲嘀咕著，神怪異。

閉上眼，以靈識應，能到城北虞家，白茫茫的一片，被一濃郁的悲傷淹沒。

彷彿有白茫茫的霧團，籠罩著城北虞家，令人捉不定。

然而，睜開眼，會發現燦然星空底下，城北虞傢什麼都沒，也沒有一點嘈雜聲，顯得異常安靜。

“有點古怪。”

幾乎同時，又有一人披羽翼製作的寶，站在暗月城半空，遠遠看向城北。

那件羽翼打造的衫，不僅能令凌空，還能起到半形的效果。

除非，有微境者以靈識知。

“神羽天，蘇妍？”

暗月城的城主，環繞著一朵朵鮮豔蓮花，虛空飛逝而來。

刻印在雪白羽翼的形陣法，被悄然撤銷，蘇家的綠，在璀璨夜空下，一點點地浮現出來。

“見過轅姐姐。”

蘇妍在空中，緩緩施禮，從容地說：“姐姐可是也覺出，北邊的那家族，有一點點的古怪？”

“是虞家。”轅蓮瑤解釋。

“猜出來了。”蘇妍嗯了一聲，忽主邀約，“月如此清，不如姐姐和小妹一起，過去近距離觀一番？”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