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微笑點頭，“秦叔說的話，我會記住的。”

這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啊。秦叔撓撓頭，想要同沈聽瀾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躊躇許久，他還是退下了。

那些事，就讓沈魄去告訴沈聽瀾吧。

那本來就是沈魄該做的事。

他不過一個車夫，管那麼多做什麼？

紫黛做好晚膳送來給沈聽瀾后，沈聽瀾一樣一樣嘗過后，用手帕說道：“就照這個菜式，重新做一份送去給秦叔，同他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紫黛被沈聽瀾征用做廚娘的怒火一下涌了起來，“你可沒有做錯什麼！”嘟囔起來。

紫黛愿意給沈聽瀾做廚娘是因為覺得沈聽瀾其他方面都不需要，若是連下廚這點事都做不好，估計沈聽瀾就完全不需要，隨時可以將趕走了。

可紫黛心中是不服輸的，武藝高強，琴棋書畫也不在話下，有那麼多本領，去當廚娘太大材小用了。

給沈聽瀾下廚可以，其他人？想也不用想。

沈聽瀾將筷子放下，飯桌往前一推：“不想做，那你就做吧，我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紫黛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難以相信沈聽瀾居然如此絕。

白日里還對那麼縱容，也以為沈聽瀾是個好圣，愿意與沈聽瀾分自己的心事。紫黛覺得自己到了欺騙，委屈得不行：“你把我當做什麼了？”

“丫鬟。”

沈聽瀾的回答簡單干脆，卻也冷漠。

丫鬟也分幾等，在沈聽瀾心中，紫黛不過是最次一等。若是有用安分的，愿意留下也就留下了。沒用又不安分，心野得和貓一般，又何必委屈自己和待在一起？

紫黛眼前的世界都模糊了，形一晃，后腳重重踩在地上，才勉強支撐住了自己的形。依舊看著沈聽瀾，似乎很難相信這麼一位穩重麗的姑娘，能說出那般殘忍的話來。

“你不能趕我走。”紫黛喃喃自語，說到后面聲音驟然間變大，找到了底氣：“不錯，我是沈魄大人派來的，只有他能讓我走，你不能讓我走。”

沈聽瀾笑了起來。

在笑紫黛太天真。

凡事都是有代價的，老天爺給了紫黛超乎常人的天賦，卻沒能給健全的心智。是個無知無畏的小孩子，可沈聽瀾并不愿意慣著，寵著。

“你覺得，沈叔是會聽我的，還是聽你的？”沈聽瀾眼角挑起，盡顯嘲諷。不通過沈魄讓紫黛滾蛋，已經是最后的溫。

紫黛如同置狂風驟雨之中，驚恐的四，卻尋不到出路。張之下，呼吸都難以繼續。每次吸氣，都會中途氣餒。

“我，我去給秦叔送晚膳。”紫黛落荒而逃，連碗筷都沒有收拾。

沈聽瀾看著離開，目之中帶著幾分滿意。喜歡聽話的孩子。

這一夜，云蜀關不安寧。沈魄和沈悅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云蜀關漸漸有了士兵守衛百姓們，還將城的楚軍給趕了出去。沈聽瀾等到夜深，沈魄和沈悅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下午，沈悅回來了。

他幾天幾夜沒有合眼，面容憔悴又疲憊，但是眼中的神采，卻勝過漫天星辰。看見沈聽瀾，沈悅角自然上揚：“圣大人，我們功了！”

多謀劃，就是為了這一刻。

關中的百姓認可了他們派出的人，關中世族用關系將下無能的事捅到了秦裴面前，著秦裴立保衛云蜀關的人為守城將軍。

秦裴固然不滿，但是多年征戰，他手底下的將領也不多，倒是對他們的人起了招安的心思，順勢讓人坐上守城將領的位置，要求將領回京面圣。

“還差最后一步。”紫黛道。選出來的將領能不能得到秦裴的認可，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沈悅雙眼炯炯有神：“只差最后一步了！”

沈聽瀾輕笑起來。

兩人都看向， 不明白在笑什麼。對此，沈聽瀾只是搖頭，“沒什麼。”所笑的是，沈悅與紫黛的格天差地別。

從兩人對同一件事的看法上就可以看出來。

再等沈聽瀾出宅院的時候，似乎整座云蜀關的風氣都變了。

今日，依舊是紫黛和沈悅陪著沈聽瀾出門，沈悅興高采烈的給沈聽瀾解釋：“新將軍封歸城，楚軍也退了出去，補給已經在路上了，這幾天陸續有到關中。”

如今的云蜀關，百廢待興，但是有一員能趕跑楚軍的猛將庇佑，又有朝廷派送來的補給，度過此次危機并不算難。

路上斷斷續續能看到百姓，或是出門買東西，或是出門賣東西，還有的就是出門溜達。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紫黛跟著沈聽瀾在宅院里閉塞，有些難以理解他們的歡喜來自哪里：“關中多遭戰事，這些人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笑不出來的人，早就死在連年的戰事中了。”沈聽瀾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連年不休的戰事，對于悲觀的人來說本就是一種心上的雙重折磨。只有樂觀，對未來抱有希的人，才能活得長久。

也才能，看到這云蜀關的新生。

沈悅則是別了紫黛一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擅自下定論。”

“是我想什麼都不知道的嗎？要是你們愿意帶上我，我能做很多事，而不是整日待在廚房里，被柴火弄得灰頭土臉的。”紫黛撇，自詡不比任何人差，可奈何懷才不遇，遇到個圣大人竟將當廚娘用。

沈悅心中對沈聽瀾有多崇敬，聽到紫黛這話就有多氣憤：“姑娘愿意讓你去廚房，那就是對你的信任，你若是不愿意，大可自行離開，有的是人想要服侍姑娘。”

可不想走，好不容易來了，怎麼能走？

圣親儀，紫黛抿了抿，努力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為圣親儀，如今圣回來了，得到沈聽瀾的承認，就是唯一的圣親儀，怎麼可能走？

“你們兩個，都安生點。”兩人吵吵鬧鬧，周圍的人投來好奇的目。沈聽瀾低聲音，警告兩人，“要是不想逛了，那就回去待著。”

沈悅聞言，馬上就閉了。

紫黛冷哼一聲。

們繼續逛下去，路過南邊城墻的時候，還見了秦叔帶著護衛們在重建城墻，除了秦叔他們以外，還有這城中的百姓們、士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