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松了一口氣，這才同沈聽瀾說起了護衛們全數離開的緣由。

“有胡人潛了關中。”

漢人未必團結，不然也不會有如斯國家，幾分天下。但是漢人在對胡人的態度上，倒是如出一轍。

胡人與世代耕農的漢人不同，他們比秦人更喜遷徙，游牧，只是生好懶，產出不多，每到秋冬，就到漢人領地劫掠。

所到之，粒糧不留。

因此，到全漢人的厭惡。

如今關中正缺糧食，胡人的到來無疑是雪上加霜。秦叔他們聽說胡人在前邊肆意劫掠，便留了兩個在宅院守護，其余人去幫助百姓。

沈聽瀾皺眉，“如今還是夏季，正是胡地草水之時，牛羊皆，他們怎麼會來劫掠？”春夏之際，正是胡人食充足的時候，往年這兩個季節，胡人有來犯。

紫黛的關注點則是在另一件事上，“您說有人守在宅院之外？可我與姑娘出來，并未瞧見任何護衛！”那兩人，去了哪里？

“胡地遭遇了地龍，死傷大半，他們此次前來，不僅僅是為了糧食，也為了藥與大夫。”秦叔皺著眉頭，“我們配合軍營抓住了大半胡人，但也有小半胡人不見蹤影。”

說到這兒，秦叔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關中幾位大夫，也一并消失了。”

“您瞧瞧，我與您說這些事做什麼？左右不到我們來心。”秦叔強出一個笑容來，只是愁容難掩，“那兩個家伙不知跑到哪兒懶去了，等會我就好生教訓他們。”

“姑娘，這位……軍爺是何故？”秦叔這才看見昏迷過去，被紫黛提著的八字胡。

沈聽瀾一個眼神過去。

秦叔忙關上大門，著脖子去瞧八字胡的模樣，“這人，有些面。”只是一時之間，他卻想不起來了。

他拍拍頭，這麼越活越回去了？

“這個人不是什麼軍爺，是刺客，抓起來給沈叔吧。”沈聽瀾冷冷的掃了八字胡一眼，秦叔說了許多，唯一沒有說到的便是如今云蜀關封城，為何胡人卻能進來？

有人暗中放胡人關，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但是結合當時當下的境，又是最合理的可能。沈聽瀾不明說，但沈魄會明白。

理了理鬢角，對秦叔說道：“天氣炎熱，買些草藥回來煮涼茶，分發給護衛們飲用。”

而后，帶著紫黛回去。

紫黛時不時瞄沈聽瀾一眼，更多時候是低著頭走路，前進的路上但凡是有碎石什麼的，都被紫黛踢飛。

又一顆不過指頭大小的石子被紫黛踢飛——這一次石子飛的軌跡有些離奇，飛撞到了涼亭的主梁上，又迸向花架，直直將花架最頂上的虞人花盆給打破了。

沈聽瀾“……”

紫黛“……”

沈聽瀾看了虞人一眼，又看了虞人一眼。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那盆虞人是沈魄最喜歡的花，每日心養著。

就連栽種虞人的花盆，都用的幾百年前的瓷盆。

紫黛哭喪著臉，“姑娘，救我！”當初沈魄拿這瓷盆來裝虞人時，還特地到沈聽瀾面前炫耀了一番，還記得呢。

還知道自己闖了禍，還不算無可救藥。沈聽瀾拍拍紫黛的肩膀，一臉的無可奈何：“別的事都好說，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姑娘……”紫黛面猙獰了一瞬。

家姑娘已經走遠，并沒有給予這冒失的丫鬟最后的憐憫。

不過依沈聽瀾來看，紫黛也無需的憐憫。一位負武功，在沈魄與沈悅面前都無需多的‘丫鬟’，想來就算是打碎了虞人花盆，也會得到沈魄的網開一面。

是了，紫黛其實別有來頭。

這件事沈聽瀾打一開始就有懷疑，從街道上紫黛被抓后呼救開始有料想，再到紫黛與同桌吃飯開始確定。 方才沈聽瀾敢出宅院去會那八字胡軍爺，正是因為知道自己還有紫黛這張底牌。

不過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紫黛負武功，而且對沈聽瀾的行徑多有考究，好似在衡量是否值得自己保護一般。老實說，紫黛掩飾得太差，沈聽瀾心生反。

若是能借助花盆一事，與紫黛就此別過，倒也是好事一件。

只是當夜幕降臨，紫黛跟在沈魄后一齊回來時，沈聽瀾便知道自己的期落空了。先是蹙眉，而后轉念一想，也是，不過一個花盆，哪里比得上一個會武功能藏在邊的底牌？

“姑娘……”紫黛癟著小，可憐的著沈聽瀾。

沈聽瀾別開眼，只問沈魄關于八字胡的事：“不知那人，是誰人派來的？”沈魄回來也有段時間了，直到現在才來找，應該是能給一個代了。

沈魄難掩疲憊，他這幾日為天下奔波，也是得到了這關某些人的支持，所謀劃之事也算是漸漸在，不想沈聽瀾竟遭遇了算計。

好在是沈聽瀾足夠機敏，非但沒有中計，還將計就計將八字胡給抓住了。

“是，的人。”說這話時，沈魄都覺自己的臉在發燙，他與關系不錯，之前也多次在沈聽瀾面前說的好，覺得這邊關之所以是如今這模樣，全是軍營中攙人所害。

但如今卻將手到了宅院來，要對沈聽瀾下手！

是沒臉再替說話了。

這個結果倒是在沈聽瀾的預料之中，輕點了點頭，提點沈魄：“沈叔行，一切小心吶。”

沈魄心中擰的疙瘩，因為沈聽瀾這句話而解開，他豁然開朗。

之前他一直在想，自己與是朋友關系，不幫他們出城，至也要在關多關照他們幾分才是，又怎麼會對沈聽瀾出手。如今卻是想通了。

想來，是自己的籌謀被發現了。

沈魄向來行事小心，他敢肯定就是發現了，也只能窺見一二，只能發現稍許的端倪。但這名利場上，一點端倪已足以說明趨勢。

“是我疏忽了，往后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知道是自己的錯，沈魄索承認了。

沈聽瀾的確聰慧過人，他也是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