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五小姐帶回去老太太的暖閣,別讓五小姐冷著凍著。”
“你們幾個,去請來青州最好的大夫給五小姐看病!”
謝老太太邊的大嬤嬤徐氏有條不紊的吩咐著邊的奴仆丫鬟忙碌,“快去!”
謝老太太拄著拐杖,因著腳不方便,只能眼睜睜的干著急,卻什麼忙都幫不上,抖著的看著急被送走了的謝長銀,又看著一旁落湯一般的謝長姝和謝長姐弟兩個,“你們……”
“你們給我等著!”
“要是銀姐兒有什麼閃失,我老婆子要你們兩個償命!”
放了狠話之后,謝老太太也是在徐嬤嬤的攙扶下隨其后。
人群一哄而散,至此至終,連看謝長姝姐弟的功夫都沒有,便更不要說有人上前來噓寒問暖了。
謝長怕的不行,一邊哭,一邊朝著謝老太太的暖閣方向走,卻是被謝長姝一把拉住。
“兒,干嘛去?”
謝長哭的一一的,很是有著覺悟,“老太太生氣了,去暖閣外面跪著。”
聽了謝長的這句話,謝長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制住心里面的怒火,從地上站了起來,又的拉著謝長,“咱們不去老太太的暖閣。”
“兒,咱們回家。”
“可是……”謝長有點看不明白自己的姐姐,只覺得今天的謝長姝很是奇怪。
但奈何謝長姝態度堅決,不給謝長反應的機會,便直接拉著謝長朝著自己的青檸院走去,“沒什麼可是的,先回去換個裳吧。”
“難不你真的打算凍死在老太太的暖閣外面嗎?”
眼下們兩個上都是的,天氣寒涼,要是就這麼跟隨在謝老太太的后去暖閣跪著,怕是不用等著謝老太太責罰,們兩個也是要大病一場了。
錯一定要認,該低頭的時候也要毫不猶豫,但要讓自己所到的傷害減小到最低。
謝長噓了聲不再說話。
沒幾步路的功夫,姐弟兩個人便已經到了青檸院的面前。
這院子……比謝長姝想象中的還要更破一些,比們上穿的破裳還窮酸。
掉了漆的長廊大門,缺了磚的院墻,甚至,就連屋子里面,也都只是一些竹木的矮幾凳子,晃晃悠悠。
白姨娘正坐在臨窗大炕邊,手中拿著針線補著裳,過鏤空雕花窗桕斜照在白姨娘的上,莫名的替那張溫的臉上鍍了一層金。
早些年白姨娘被謝家納進門的時候倒也是頗為寵的,只是可惜生的孩子不如那陳氏,這麼多年便一直都被陳氏所欺負,日子也是越過越拮據。
謝家繁盛,在整個大齊也算得上是頂流。
可惜諾大的謝家枝繁葉茂,謝家旁支更是多如泥土塵埃,眼下青州的這一家謝氏人家,也不過只是占了個謝氏姓氏罷了,在供給和資源上面卻是迫的。
顧得了謝長銀和謝長金這一對命好的姐弟,便是顧不得其他的人的。
不得已,白姨娘只好靠著替人補漿洗裳來換取銀子,補家用。
雖然爹不疼,白姨娘這個娘還是很疼原主和弟弟謝長的。
“小四,兒,你們回來了?”
聽見了院子里面的靜,讓白姨娘那張蒼白消瘦的臉上微微出笑意,將手中補的裳放在了一旁,稍稍收拾一番便歡喜迎了出去,誰知道見到謝長姝和謝長的狼狽樣子的時候,卻是白姨娘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謝長姝微微蹙起了眉頭,心里面卻是在暗自嘀咕的,原來是打算的帶著謝長回去自己的房間里面換好了裳再出來,也不至于白姨娘看著這般狼狽,誰想還是被撞上了。
不過,白姨娘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只是作嫻的替謝長將裳了下來,又看著謝長姝額頭上的傷口,眼淚就這麼簌簌的落了下來。
看著和謝長這般被人欺負之后嫻忍耐的模樣。
謝長姝只覺得一陣悶,艱難的張了張,最后只化為一句悶悶的聲音,“我不疼。”
前世的,雖然也是謝家庶,但可比眼下的這青州謝家好多了。
出生在玄學世家的謝家嫡枝一脈,的姑母乃是曾經先皇最為寵的謝貴妃。
即便因為的生母份卑微,的存在是因為爹爹醉酒留下來的錯誤, 主母過分苛責,卻也是頭一次見到這般落魄的場景。
那群冠冕堂皇的人都喜歡要面子。
折磨人也不會在這所謂的吃穿,明眼人能看見的地方折磨,們,只會背地里捅刀子……
疼,卻看不見。
對于母親和母這兩個字,謝長姝更不懂是什麼覺,什麼滋味。
如今白姨娘上來便是可憐楚楚的看著自己默默流淚,讓謝長姝的心里面很是不舒服。
可能是因為骨至親,脈相連吧,謝長姝能得到原主對白姨娘的依賴和親近。
誰知道謝長姝說了我不疼這三個字之后,白姨娘卻再也忍耐不住,低聲啜泣漸漸變了崩潰的大哭,渾是傷痕的謝長,卻只是無助的的將他抱在懷中,“兒,兒……”
“都是姨娘不好。”
“是姨娘沒用。”
“姨娘照顧不好你們。”
“姝姝……”
“咱們不爭了好不好。”
白姨娘咬著,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可是對謝長姝的稱呼卻不是小四,而是姝姝,的名字。
自打前朝宮里面出了位聲名顯赫,手段毒辣的謝大人之后,的名字便被視為了忌諱。
和那等謝家人人唾罵的人同名同姓,連帶著讓謝長姝也跟著了不的委屈和厭惡。
只可惜,名字是從出生之時取的,是需要開宗祠刻宗蝶的,無法輕易更改。
為了避嫌,也為了惹禍,家里面便用了排行來稱呼謝長姝,喚一聲謝小四。
往常白姨娘也是這麼的。
只是如今,不知道是謝長姝的那句我不疼了白姨娘,還是看到了謝長姝和謝長上的這些累累傷痕,讓白姨娘終究承不住這般委屈的了姝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