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在地上的車夫,顧云錦道:“我要問話。”
墨塵聞言,朝車夫旁邊的護衛使了個眼。
護衛立刻手將塞在車夫口中的碎布扯了下來。
已過不之年的車夫面黝黑,此刻已是一臉的驚慌失措。
一口大氣尚未勻,他即大呼道:“四小姐饒命,奴才是被無奈,并非心想害四小姐。”
顧云錦勾一笑,看樣子無需嚴刑供,他這是要主攀咬幕后主使。
“何人你?如實招來,本小姐或可饒你不死,否則……。”顧云錦道。
聞聽此言,那車夫立刻惶恐的磕頭道謝:“多謝小姐不殺之恩。老奴斷不敢有半句虛言。”
車夫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將心一橫,正著顧云錦道:“是李掌事讓小人將馬車趕到這里來的。小人完任務后就立刻離開,從此不要再回顧府。至于那倆個人是誰找來的,小人卻全然不知。”
這李掌事是誰?
顧云錦在腦中不斷地搜尋關于“李掌事”的信息。
“你口中的李掌事可是府上掌管馬匹車輛的李永貴?”顧云錦突然恍然大悟。
那車夫連連點頭稱是:“正是李永貴,是他吩咐小人這麼做的。”
顧云錦知道,李永貴的人杜嬤嬤,是沈秋云的人,這幕后之人自然已經一清二楚。
沈秋云可真夠惡毒的,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對付自己,看來自己之前對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想到了幕后主使,顧云錦又問道:“那李永貴許了你什麼好?”
“他將小人的妻兒在了慶莊,還給了小人五十兩銀子。說是辦事后,小人便可去莊子上接人,離開鄴城。否則,就別想再見到們母子了。”
車夫的面上出現了掩飾不住的擔憂之。
“原來如此。”顧云錦道。
沈秋云用他的家人作為威脅,也難怪他能做出如此膽大包天之事。
車夫此舉雖然罪大惡極,可是任誰見到自己的家人陷險境,恐怕也很難無于衷吧。
“看在你是為了家人的份上,我今日便饒你不死。還要給你銀子,讓你雇幾個人將妻兒救出。”
車夫聞言并未出喜,而是覺得不可置信。
顧云錦又繼續道:“不過,你必須要為我做一件事。”
車夫立刻點頭答應:“小姐盡管吩咐,就是要了小人的命,小人也無半點遲疑。只要能救出妻兒,小人下輩子愿為小姐當牛做馬。”
顧云錦把車夫到一旁,小聲的同他說著話。
墨塵立在柳樹下遠遠地看著,并未走近,眼睛卻是在盯著顧云錦勾的。
良久,他抿一笑,心道:見剛剛那兇般的眼神,還以為手段能有多呢,沒想到竟是個手的。
待車夫已經架著馬車離開,墨塵才緩緩的從樹下走過來。
靜雯見顧云錦輕易的放走了車夫,急的跑過來拉顧云錦的袖子。
“小姐,你怎麼就如此輕易的將他放走了?如果他再來害你可怎麼辦?”
靜雯十分擔心,對車夫更是滿心怨恨。
“他不會了。本來,想害我的人,也不是他。”顧云錦輕松的道。
見墨塵悠閑地走了過來,顧云錦迎上去問:“送佛送到西,墨公子可否再幫小子一個忙,將我們護送回去?”
墨塵爽快的挑眉道:“自然可以。”
“多謝公子。公子如此爽快,我應該怎樣報答公子?”
墨塵多次出手救自己,卻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別人的幫助。
況且,可不認為墨塵會如此簡單,每次都平白無故的幫自己,世上哪有那麼多好心人。
許是對方有所圖,也未可知,顧云錦便想要刺探一下他的意圖。
墨塵似乎看出了顧云錦的顧慮,解釋道:“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掛懷。況且姑娘不是也幫過我嗎?”
他指的是顧云錦將人參賣給他的事。
“賣人參那次,我并不是在幫公子,你我之間一個愿買一個愿賣,一場公平的易而已。”顧云錦實事求是的道。
墨塵的面一僵,聽這姑娘的話,是在努力跟自己劃清界限嗎?表明了他們本無瓜葛,只是生意而已。
他遇到過的子不,幾乎個個都同他攀關系,到是已經習慣了。
像眼前這位一般故意據他于千里的,還真是見。
不過,恰好墨塵也是順手救人,并不想與多有瓜葛,見如此知進退,倒也覺得是件好事。
“姑娘所言極是,那麼請問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在下也好將姑娘妥當的送回去。”
說話間,墨塵的面已經變得森然,生怕顧云錦認為自己想同套近乎。
顧云錦也嚴肅的道:“ 我們是征北將軍府上的。”
此時,已沒必要再瞞份。
一般人聽了征北將軍府恐怕都會不同程度的有些反應,可墨塵聞言并沒有出毫訝,只是點頭道:“知道了。”
見兩個黑護衛已經將院子里暈倒的兩個歹人理完畢返回,墨塵便走過去吩咐了他們要辦的事。
黑護衛轉離開后,墨塵便同顧云錦在院子里等候。
這期間,墨塵沒有再同顧云錦多說一句話。
不多時,一輛周暗棕的錦平頭馬車駛院子,馬車旁邊還跟著一位著暗綠綜的跟車嬤嬤。
見靜雯攙著顧云錦正要離開,墨塵才突然開口道:“你府里的人,為何總想要害你?”
他本不想多管閑事,可看著這副孤單的背影,他忽然想要問問:是否需要他的幫助。
“此事與公子無關,還是不問的好。”
撂下這句話,顧云錦并沒有回頭,而是由靜雯攙扶著,踩著馬凳上了車。
墨塵的角勾出一苦笑,看來自己還真是不適合多管閑事。
目落在院門口,馬車剛剛消失后的空地上,墨塵陷了沉思。
這位自稱是征北將軍府四小姐的顧云錦,除了桃展上,他一共見過三次。
第一次,爽朗大方,卻好像沒什麼心機,自己以為是個天真懵懂的小娃。
第二次見面,被姐妹暗算,差點落水。即便知道那姐妹是有意撞,可卻也不拆穿,還將怒火掩飾得毫不,不知道是真大度還是心機深重。
而這次,陷生死攸關的境地,卻鎮定得出奇。
即便是兇多吉,也心的布了局,而非認命。竟也憑著殺伐果斷,為自己贏得了一線生機。
這等臨危不懼和心思縝,恐怕是上了年紀的男子也未必能有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閨閣子。
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又是經歷了些什麼事,令生出了這些與年齡和份不符的東西呢?墨塵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