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我有點惱怒地給了那小子一掌，然后著那家伙的開條扔進去兩粒止痛藥，并灌進去一口威士忌，免得他在路上痛死。

“安拉呀！你這個混蛋！”那個年輕人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力氣竟然一把推開我，出手指向里摳去，嚇得我以為他是要尋死，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手指一夾把他的腕關節卸了下來。

“真主啊！你確是至赦的，確是至慈的！原諒你的仆人被惡魔所強……”年輕人用阿拉伯語不停地向自己的真神禱告著，我雖然只能聽懂一點阿拉伯語，但仍從他斷斷續續的言語中聽出他是在向神認罪，并希神懲罰他的敵人。這時我才想到酒是穆斯林所之，怪不得他如此惶恐。

我雖然殺人，但從不拿別人的信仰取笑，因為我有我自己的信仰，當別人侵犯到我的信仰時，我所到的侮辱和憤怒讓我自覺地也不去侵犯別人的忌。

“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教徒。”我扔掉酒瓶，把他的手腕重新接好。

“安拉不會責怪在暴力下非自愿破壞戒條的行為的！”Redback遞給他一瓶清水讓他漱口。我看著這個戴著十字架的人覺得奇怪極了，又不是伊斯蘭教徒，怎麼會了解伊斯蘭的教義？不是我，連塞那耶也奇怪地不住向這個異教徒行注目禮。

“所有的神都不會責怪非自愿況下發生的破戒行為！信仰的共通！”Redback接過塞那耶用完的水瓶放回車載冰箱。

“爾撒！祈主賜福予他！”年輕人說了一句祈福的話后接著說道，“爾撒只是真主的先知，你尊其為神，是為邪！”

這幾年在Redback的影響下我也讀過《圣經》，雖然仍無法為信徒，但對宗教已經不像幾年前那樣霧里看花——非真非切。對于塞那耶所說的話也能理解，他的意思是說基督教的耶穌就是穆斯林所共同承認的先知爾撒圣人，只不過伊斯蘭教只把耶穌當做神的使者，而非像基督徒那樣把其尊為神子或“三位一”的神。

“你們說：‘我們信仰我們所的啟示，信仰易卜拉欣﹑易司馬儀﹑易司哈格﹑葉爾孤白和各支派所的啟示，信仰穆薩和爾撒的經典，信仰眾先知主所賜的經典；我們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加以歧視，我們只歸順真主。’這是出自《古蘭經》第2章第136節的話，我沒有引用錯吧？”Redback靠在椅背上隨著車勢顛，靜靜地看著塞那耶，那樣子像是一個長者看著一個無知的子，“如果你真照著《古蘭經》所示行事，那你為什麼要違背神的旨意敵視我呢？”

所提到的這些名字，都是《圣經》和《古蘭經》中同樣的先知，他們是穆斯林尊重的真主使者，也是基督教徒尊敬的圣人。《古蘭經》上這句話是想把基督徒也歸于真主麾下，而Redback提到這句話其實有些自甘下風，意何為則不得而知了。

“你……”塞那耶顯然沒有意料到Redback會讓步，一時也接不上話了。

“因此，我對以列的后裔以此為定制：除因復仇或平外，凡枉殺一人的，如殺眾人……”Redback不停地引用《古蘭經》上的容，如同一個虔誠的教徒，“既然《古蘭經》中并不仇視基督徒，那麼又是什麼讓你參與了這種對平民和非戰者的襲擊？是復仇嗎？還是平？”

“從信仰上說不通的話，那麼你是科威特人，國人在海灣戰爭中趕走了伊拉克人，你也不應該仇視國人，那你做這件事又是為了什麼呢？”Redback不停地發問，看樣子并沒有為了宗教信仰大打出手的意思。

“自以為是！國人什麼時候幫了我們的忙？你們知道嗎？當年我們科威特皇室腐敗貪污，平民生活是苦不堪言，薩達姆打進皇室本就沒有遇到科威特平民的抵抗，只遭遇了皇家衛隊的小武裝，所以他才那麼容易地便攻下了科威特全境。國人趕走了薩達姆，又把那些腐敗的皇室員接回來，科威特人又重新陷了苦難的沼澤。石油資源都落了國人手里，國大兵帶來的犯罪和污染了伊斯蘭的圣土，我們還要激你們嗎？”長期以來，我們都是接收系的新聞信息，所以一直把侵略科威特的薩達姆當是惡人，沒想到在科威特平民眼里，他反倒是個英雄呢！

Redback降低自尊套出的話當時就讓車所有人都傻了眼，連正在開車的隊長也不住驚訝地轉過頭看著這個小伙子。當年他就帶隊參與了海灣戰爭，沒想到自己出生死的戰，換來的竟然是如此一番言語。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沒有什麼比為這個犧牲更有價值了。

“你……”克原本想撲過來痛扁塞那耶一頓，可是看到這個小伙子眼神中仇恨的火焰后他又停住了勢，拳頭停在空中進退兩難，最后惱怒地一拳砸在了邊上的小電視上。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很難分清他們誰對誰錯。如果說以前我也認為國發海灣戰爭雖然是為了石油，稱不上正義，但也應該得到科威特人的激，可是現在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國人可真是吃力不討好。

把這個家伙送到華盛頓時，我們遠遠地便看到五角大樓的濃煙和廢墟。看著缺了一角的國軍事中心，我簡直佩服死了發這起襲擊的策劃者，把國搞得這麼狼狽的，他還是頭一個。

國軍方的人接走塞那耶的時候，一直不言語的Honey突然開口道：“有如此的信徒，不知是伊斯蘭教的幸還是不幸！”

“看看十字軍東征就知道了！”Redback又蹦出一句不合份的話。

9月11號晚，我又回到了曼哈頓城，世貿附近的圣三一教堂滿是流滿面的傷者。經過圣文生醫院，看到連停車場上都堆積著幾乎到兩層樓高的被燒焦的尸。因為早上世貿中心的恐怖分子襲擊事件，國防部宣布全國Delta級的戒嚴令，紐約市通管制，所有對外通全部中斷，任何人都無法離開這人間煉獄般的孤島。由于害怕再次遭類似的襲擊，所有的高樓都沒有點燈，原來習慣的不夜城，竟一片漆黑，紐約市的繁華，在一夜間消失。雖然失去線的刺激，但視覺慣上似乎仍留有往昔的幻象，猛地看向昨夜仍聳立的雙子樓，視網上不自覺出現了兩棟淡黃的暈。

因為對外通被封鎖，連地下鐵都不通了，滯留不去的人們哭著，驚著，咒罵著，在紐約街頭像是游魂似的著、踱著；幾個灰頭土臉的上班族，像是驚慌失措的孩子，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不斷涌向世貿廢墟的人流，無數不分和國籍的人不顧危險地沖進了仍在冒煙的石山中。

一名阿拉伯籍的男子，在廢墟里搶救了一天的遇難者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打了個半死，但第二天早上，我又在廢墟邊上看到了頭纏繃帶的他。

看著加諸于他上的仇恨目，想起困于心結而駕機喪于廢墟中的恐怖分子，我再一次陷了對人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