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面沉,周之楚是他欽定的未來家主,這面子他還是要給的。但讓事就這麼算了,是絕對不行的!
老太爺慢慢把手里的家法棒放到了周都安捧著的托盤里,周都安快手的把家法棒拿了下去。老太爺看著周沉淵開口道:“既然你十一叔開了口,這家法就免了。”
衛氏撇了下,十一搞什麼鬼,家法都要上了,他瞎摻合什麼?顯得他能了?
結果老太爺又說:“但今晚的事沒這麼容易過去。周商,你帶著你媳婦孩子,去后山跪祠堂!不到十二點不準起來,完了這事就算過去,其他事一概免談!”
晏婳的臉瞬間煞白,被兒子反握的手都在發抖,老太爺這是要把他們全家的臉,都往泥濘里踩了不算,還要全方位碾!
晏婳一輩子要臉,真要去跪了祠堂,以后在九谷文昌還怎麼立足?
周商急忙上前一步:“爺爺……”
老太爺揮了揮手,一臉不耐煩:“就這樣吧,你還不趕帶他們走?”
衛氏臉上的得意快要沖破了天際。如果不是氣氛不對,衛氏真想放聲大笑。
晏婳不是要臉嗎?不是自認一家子能干嗎?現在好了,要得面子和里子馬上都要掉沒了,甚至還是反復被人摔在地上。
哈哈,倒要看看,今晚上以后,這晏婳還怎麼趾高氣揚,揚著那張狐貍的臉,在九谷文昌擺晏家大小姐的架子!
何小燃自己真實無所謂,現在是晚上九點,不就跪到十二點嘛?幾個小時的事,眨眼就過去,但是公公婆婆怎麼跪?
特別是婆婆,那可是把驕傲刻在骨子里的人,要是跪了,以后在周家還怎麼見人?
何小燃有點急,想要開口,周沉淵再次握了下的手,何小燃看了他一眼,忍著沒說話。
周沉淵扭頭對晏婳說:“媽,后山的祠堂是姓周的,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可是姓晏從小到大,你是晏家養大的,姥爺說了,他養的閨,要是在周家犯了錯,只管送回晏家,他親自教。您別說沒犯錯,就算犯了錯,該跪的也是晏家的祠堂,而不是周家的。”
晏婳略顯驚訝地看著兒子。
周沉淵說:“我現在就讓人送您回晏家,您回去后跟姥爺說明況,相信姥爺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該罰的自然不會放過。太爺爺說了,不到十二點不準起來,您到時候讓人記個時間,到點了就起來。”
周商一聽,當即點頭附和:“婳婳,你聽阿淵的,你現在就回晏家去!”
不但晏婳呆了,屋里的人都驚呆了。
周沉淵這話是認真的嗎?大年三十晚上,讓他母親回娘家,這晏三爺真要看到兒回家,會怎麼想?
這就跟周家把晏婳攆回家,這日子不打算過了有什麼區別?老太爺的面、周家的面,還往哪擱?
老太爺的眼都直了:“你……”
周沉淵中間不停歇,掉頭看向何小燃,“小燃,你是孤兒,林家的祠堂不配讓你跪。我們夫妻一,只能委屈你陪我暫時跪一跪后山的祠堂了。”
何小燃扭頭看著他,眼睛在這一刻晶晶亮:“好啊,我陪你!”
周之楚在聽到周沉淵說“暫時”跪一跪后山的祠堂時,眉眼跳了下,總覺得預不是很好。
果然,周沉淵說完這些,直接帶著何小燃跪下來,虔誠又干脆地重重磕了三個頭:“太爺爺,今兒是曾孫子在這給您老人家最后一次磕頭,待會兒我就會帶著我媳婦跟父親去后山跪祠堂。但有句話不吐不快。”
周沉淵磕完頭,拽著和何小燃從地上站了起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周家子弟而慶幸,周家的祖訓家訓、各種規章制度在我眼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時至今日,我才發現周家的一切并非如我以為的高潔不可侵犯。九谷文昌并非世外桃源,這里所提倡的三觀道義跟我一直以來堅信的完全背道而馳。我無力改變九谷文昌,我唯有改變自己的環境,我以后會有子嗣,會有孩子,我不讓讓他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阿淵,你這話什麼意思?”老太爺震驚地看著他。
“回太爺爺的話,在九谷文昌的空氣沒有凈化之前,我絕不再回九谷文昌。從此以后也不再接九谷文昌的庇護,所有屬于周家的東西,太爺爺只管拿回去。恕阿淵無能,不能陪在太爺爺太的膝下。“
周之楚擰眉:“阿淵!”
“十一叔是周家未來家主,有十一叔在,周家自然屹立不倒,我尚在讀書,本就幫不了周家。”
老太爺一下站了起來,“阿淵,你這意思,是要從周家搬出去,跟周家一刀兩斷?”
周沉淵抬眼看著老太爺:“太爺爺,十一叔一直讓我冷靜,我離開周家,更方便我平復心,冷靜下來。”
“你、你敢?!就為了你九叔一點事,你竟然要跟家里決裂,你、你是了什麼蠱?!”老太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小燃的妹妹,不是你的妹妹,你心里,一個外人,一個小丫頭都比你九叔重要是不是?你要是喜歡,你就納了那丫頭,何必給自己也給家里找這麼大的不自在?”
何小燃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這特麼的是什麼家族啊?
周沉淵被氣笑了,但他依舊面沉靜,“這一個是非不分,三觀不正,專門培養人渣縱容罪惡的地方,不待也罷!”
“周沉淵!”老太爺聲嘶力竭,臉都變了形。
周商咬牙:“阿淵!”
晏婳垂著眼,半響上前一步,“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九谷文昌的規矩媽媽也看不懂,現在看來,哪怕是你九叔那樣的人,無論做過什麼惡,只要他在九谷文昌做到尊敬長輩,一切罪行都能抹去,更別說在家門實施暴行。我嫁了個廢,所以才會讓你九叔接而在再而三的欺負你,先是要對你媳婦圖謀不軌,這才時隔多久,竟然又把注意打在了你媳婦的妹妹上。在周家,你這樣單純正直的個難以適應,離開了也好,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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