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翠兒，你還有家人嗎？”

剛發了月例，一個小丫頭將拿到的銀子放到柜子里，順便落了鎖。

被換做翠兒的同齡子搖頭：“自從他們把我賣掉后，我就沒有家人了。”

春香抿了抿，“你真好，能下得了決心，我就是不夠心狠。”

“慢慢來，時間久了，或許你也不再惦記了。”翠兒寬道，知道被家人賣掉，而自己還割舍不掉家人的痛苦。

那種折磨，每每想起來，就有著切之痛。

“婉姐姐不是說了嘛，把咱們買了，家里人就已經做了拋棄咱們的決定，咱們還惦記著他們，不是犯賤嘛。”翠兒是個潑辣的小丫頭，用府里的婆子大叔們的話，這就是個小辣椒，嗆人。

不過雖然上潑辣，和周邊的人卻很好。

春香有些失落的回來再炕邊坐下，“我明白，只是這心里……”

“春香，既然他們能把咱們賣掉，說明咱們一點都不重要，能賣掉一次就能賣第二次，反正我是沒想過贖，留在府里多好，沒人欺負咱們，有吃有穿。萬一贖走了，他們再賣咱們一次，誰知道將來的主子還能不能像夫人這麼好。就算不賣，說不得會為了錢財，將咱們隨便嫁出去。”

翠兒小兒叭叭叭的，說起來別提多利索了。

“婉姐姐說了，留在府里干活，每月還有月例拿，嫁了人伺候一家老小，萬一婆婆是個刁鉆的，說不得要吃多苦頭，只干活沒錢拿，多虧。我可不傻，只要夫人不嫌棄，我就在府里干一輩子。”

春香好奇道：“婉姐姐不親嗎？”

“也沒說，婉姐姐好像說不親都好。”翠兒疊好裳，道：“其實還好，婉姐姐有手藝，就算不親，問題不大。”

這就很不容易了。

一個純粹的古人，能有這種想法，轉變還是很大的。

冬季，氣候寒，地里的白菜和蘿卜也迎來了收。

三百家老百姓看著沉甸結實的白菜和個頭大了一圈的蘿卜，笑的合不攏。

他們得到胡言要來收購的消息，紛紛拖家帶口的來到地里采收。

“爹，咱們家里過冬留下多？”

“先看看再說，留下些品相差的自己吃，好的咱們就賣掉，有了錢去割幾尺布，讓你娘過年給你做新裳。”

“爹，還有我。”

“行，你們都有。”

不僅僅是布，還要多買兩斤。

放眼看去，這麼多的白菜和蘿卜，真的能過個好年了。

等胡言趕著牛車過來，好些人家都在地里彎腰忙碌。

瞧見他們，眾人忍不住歡呼雀躍，紛紛圍上前來。

“胡管家，這麼多的菜你們都要嗎？”

“都要，大家放心吧。”胡言招呼隨行的伙計開始差點菜的品相，稍后過秤，“開春后你們再重些別的菜，秦家還會收的。”

因為佃農們伺候的細，白菜和蘿卜的品相幾乎沒有差的，一畝地里邊能有二三十顆松散些的白菜就算多的了。

十幾輛牛車，裝滿一車后，伙計會把車先趕走，送回府再返回。

秦府這邊也沒閑著，婉娘指揮著自己的弟子開始腌漬白菜。

將冬季里要吃的白菜先放到菜窖里儲存好，余下的白菜和蘿卜紛紛切割加鹽腌漬。

如今鹽價昂貴，府里的鹽還是找陳家送來的。

祁州府那邊就有鹽場。

玻璃作坊，這些日子早已做好了很多的玻璃罐子，有大有小，形狀相同。

瓶口用的是木塞。

韓鏡和齊征對此好奇，在他們制作腌菜的時候，圍在旁邊好奇的看個不停。

等第一波蘿卜腌漬好，倆人湊上前，夾了一筷子送到口中。

酸辣爽口，而且特別的脆，是一種特別新奇卻好吃的味道。

婉娘把蘿卜盛到罐子里，笑道：“公子，好吃嗎？”

“很不錯。”

韓鏡點頭，“這些都要送到店里？”

“大部分都要送過去，府里也會留下一些。”婉娘將裝好的腌蘿卜過程，這一罐是十斤，還有一斤兩斤五斤裝的，“現在吃味道稍微差了點，需要腌漬十天半月的會更要。”

采收回來的白菜和蘿卜太多，后邊的還沒做好，前邊的已經裝船送到祁州和京都了。

年底，等各家的采辦出府采購年貨，看到臨仙樓大堂擺放著的罐子，里面是紅彤彤的東西，免不了好奇。

“梁管事，這是何？”謝清池和友人來店里用膳，看到腌菜問了句。

梁燊過兩日就要回秦府了，越是臨近年節他越忙碌。

“這是店里新上的菜品，腌菜。這里便是白菘，這些是蘿卜。”

“味道如何，來一份嘗嘗。”謝清池等人坐下。

不多時，店伙計送來兩份小菜，還有幾碗粥和油條油餅。

幾個人紛紛夾菜。

辣白菜相對來說，味道要濃烈些，蘿卜則要清淡那麼兩分。

謝清池喜歡腌蘿卜，可是這辣白菜，不意外將會是他父王的最。

“賣嗎？”謝清池問道。

梁燊點頭，“自然，大罐是十斤裝的，小點的有五斤裝，兩斤裝和一斤裝，現在天兒冷，封好的話，可以儲存小兩個月。謝世子要多？”

“十斤的，每樣給我兩罐。”這樣的話，他早上可以在家里用膳，一碗粥配上腌蘿卜，味道很不錯。

“好。”

兩家店腌菜的量很多，可還沒等到過年，全部銷售一空。

雖說有些人不喜歡吃這個，可一家人里，難免有好這一口的。

關鍵腌菜真的很開胃，只是搭配一碗簡單的素粥，都能吃得有滋有味。

不是什麼稀罕兒，大多人都是圖個新鮮，讓普通百姓花那些銀錢買一罐菜回家，他們可舍不得，還不如吃香呢。

這一年清算賬目，賺的不。

幾作坊加上兩家酒樓，凈利潤都超過了二十萬兩。

這其中尤以瓷和玻璃最為暢銷，以陳家為代理商，生意都做到了北黎和南楚。

若非貨源有限，收還會更多。

梁燊回來，也帶來了京都的消息。

太子染病，纏綿病榻不起，太子妃據說回娘家求助，惹得兩個世家暗中翻了臉。

“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奪嫡之爭很慘烈，世家分別站隊，形了對立。雖說五皇子有宰相在旁鼎力支持，可三皇子陣營中的薛家，幾乎將邊境大軍攥在了掌之間。一旦太子亡，邊境大軍恐怕會開拔回京。”

胡言斂眉沉思道：“如果我記得不錯，薛家和五皇子脈反而更近，為何會轉支持三皇子？”

“據說五皇子在唐家和薛家之中做了選擇，一旦上位，唐家得到的好更多，薛家那邊寒了心。”

梁燊道：“宰相在朝中為文之首，朝中三分之一的文都聽他號令，薛家反而不如唐家在文中的地位。曾有消息，五皇子曾去薛家走了一趟，不知道談了什麼。明面上看，薛家是在支持三皇子，可這份支持是真是假，無人得知。”

“九是真的。”韓鏡從外邊進來，后還跟著齊征。

找了個位置坐下，胡言給他遞來一杯水。

“五皇子手中有兵權，京都城衛五萬都在他的手中。如若薛家站在他這邊，日后即便是登基，薛家的功勞也會被打了折扣，更別說五皇子妃出自唐家，岳父乃當朝宰相。有這邊轄制，薛家日后必會被唐家制。”

“這些年，世家可以聯合起來制皇族，可他們暗中的爭斗也無休無止，誰都想做大盛第一世家，而不是幾大世家之一。可薛家若是投靠了三皇子，日后三皇子一旦登基，薛家勢必會過唐家，即便做不到第一世家，至也不會被唐家削弱。”

胡言和梁燊點頭，這樣說似乎很有道理。

“公子，大盛朝二十萬兵馬，北境已經落到了薛家手中，南崖軍和西北軍部恐怕也不太平，我們這邊該如何做？”胡言開口問道。

北境兵馬八萬，南崖軍五萬，西北軍七萬，另外兩支大軍，大概率已經被滲。

但凡有那麼一點可能，他們都想將其中一支軍隊攥在掌心，日后起事必定事半功倍。

可西北軍和南崖軍太遠，北境大軍數量最多，就駐扎在華縣以北百里之外。

一旦他們這邊了，京都那邊必定會放下干戈一致對外，到時候北境大軍前赴后繼而來，戰爭的規模絕對不小。

“時間還算充裕，我這邊會理的。”韓鏡對此早已有了算，“北境已經有我的人了。”

“誰？何時？”胡言和梁燊都愣了。

韓鏡捻手指上的薄繭，笑道：“。”

見屋的人一臉好奇，韓鏡道：“是我和老師定下的人選，很可靠，你們就別擔心了。”

“如果北境歸于公子，那京都三皇子……”

梁燊想到了什麼，眼神中異彩連連，下一刻他打了個哆嗦。

“公子，咱們是要……”

“嗯。”韓鏡點頭，“反應遲鈍了點。日后你就要崛起，改換門楣了。”

梁燊聽聞，抬手著脖子，“我不會被殺死滅口吧？”

“我和娘反正不會殺你。”韓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旦泄，你可知會死多人？”

梁燊鼻子，一臉尷尬。

他可沒想過背叛，自己已經簽了死契，不論生死都是秦家的人。

“保守，要麼死，要麼爽死。”秦鹿撐著下頜看向眾人，“泄，只能生不如死。”

“爽死……”胡言一口老梗在嚨里，“夫人，慎言。”

“慎什麼言。”秦鹿沖他翻了個白眼，“是在這吃人的世掙扎，還是跟著我兒博一個錦繡前程，很難選嗎？”

“娘所謂的錦繡前程是什麼？”韓鏡很好奇母親的想法。

“自然是天下大同，人就是人，何來的高低貴賤，男尊卑。我們有著共同的祖先，炎黃脈。待你功名就，首要廢除奴制。廣建學堂，讓天下孩人人有書讀。分發土地，讓天下百姓人人有地種。開墾各種農副作業，讓他們可以富自己的飯桌，出門在外不怕山匪盜寇，鬧市游玩不怕宦欺。讓人人老有所養，有所依。條件允許的況下，咱們還可以揚帆起航，繼續開疆拓土，世界那麼大，怎能拘泥于這小小的地方。”

看過秦鹿所繪制的世界地圖，眾人沉默了。

這個世界的確很大，而大盛，在地圖上看來，真的就是很小很小的地方了。

“夫人稍等。”韓鏡看向，“將來府眾人都能離奴籍？”

“不然呢？”秦鹿反問，“若奴隸繼續存在，我這般忙碌為的是什麼？還不如在大盛朝做個富貴閑人呢，何須去折騰。”

“將來公子榮登大寶，邊定然是要留人的，這……”

“日后你們自會知曉的。”秦鹿不怕這些人告，比起告，給的會更多。

而且紅大炮，明年將會開始打造，誰來誰死。

這不是夸張，大盛朝的戰力比起三百年前的大康，可謂急轉直下。

如今大盛朝的二十萬將士，冷兵都做不到人手一份。

皇族奢靡無度，世家則為了私，生生的掏空了這個國家。

若非北黎皇權更迭頻繁，耗嚴重，就沖北黎的兵馬，足以踏平大盛，覆滅南楚。

就算如此，北黎的戰力仍舊比大盛要強上三分。

北黎這些年換了五六十位皇帝了，經常有藩王舉兵造反，沖進皇宮殺掉皇帝，總共不到兩百年的歷史，平均在位時間也就三四年。

南楚倒是依托于天然的地理優勢，相對安穩。

可是南楚的百姓過得更慘，他們的皇帝是個“基建狂魔”，大肆興建各種樓閣殿宇，惹得南楚百姓苦不堪言。

天下象已顯。

很多事，秦鹿極手，都是韓鏡和沈頌在私下里籌謀。

秦鹿做的生意，分兩個檔次。

最高檔的酒樓，吃頓飯說也得半兩銀子，面向的是宦商賈。

低檔的瓷和玻璃，尋常百姓的購買力也能買得起。

天下錢財多匯聚在宦世家，能多撈就不能手。

日后兒子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