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才聽到管家的傳話,心里“咯噔”一下子。
“父親,我覺得秦夫人的話在理。”白逢君低聲道:“寧可信其有。”
“為父知道。”白秀才長嘆一聲,“明天告訴那些學生們,暫且休沐半個月看看況。”
管家在旁邊應了一聲。
“是否要和縣令大人知會一聲?”白逢君不想散播傳聞,可一旦發,恐怕縣里要死很多人。
白秀才沉默良久,到底是沒辦法做到獨善其,“明日我親自走一趟。”
一夜無眠,托著疲憊的用過早飯,白秀才穿戴整齊,出了家門。
來到門口,看到白逢君正帶著管家在門外噴灑藥水。
“父親要出門?”白逢君和他打了聲招呼。
白秀才點點頭,張張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擺擺手離開了。
前后約麼半個時辰左右,白秀才回來,臉不是很好看。
白夫人見狀,上前詢問況。
“那邊覺得我在危言聳聽,沒往心里去。”白秀才一臉菜,有心想長篇大論一番,卻知道不能將脾氣發泄在妻子上,只得做罷,“咱們暫且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劫數吧,真要發了瘟疫,我們也不懂醫,只能干看著。”
白夫人之前帶著兒媳婦買了不的米面糧油,如此就算閉門鎖戶半年也足夠家里吃的。
兩日后,華縣出現了第一個疫癥病人。
病患前一日到全無力,并且伴有眩暈,同時全滾燙,卻覺周寒冷,上吐下瀉且腹痛后排泄頻繁。
被請到家中問診的大夫看過后,險些嚇得癱。
等秦鹿這邊得知后,表變得分外嚴肅。
擔心是發了痢疾,且聽外邊傳來的消息,絕不僅僅是痢疾,或許是還有別的疫癥。
一種疫癥已然難以應對,更別說是兩種或多種。
韓鏡這兩日盯的很,但凡秦鹿有想出門的打算,他都得全力阻攔。
秦鹿覺得這孩子完全想多了,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門呢。
首先家里無人做飯,一旦染了瘟疫,勢必要進行自我隔離,倆孩子到時候估計吃不好睡不好。
再者說,這不是的,本沒有抗,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若單純的痢疾,并不怕,幾服藥下去就可以緩慢康復。
可這次疫癥卻不簡單,有八的把握,這次的瘟疫中伴有其他疫癥。
在古代幾乎是鬼門大開,只等游魂過境。
胡言照舊每日早晚在外墻上噴灑藥水,家里的家等也都會拭一遍。
短短兩日,家里家外都彌漫著一淡淡的藥香味,這種味道卻讓他和韓鏡放下心來。
此時韓鏡攥著掃把清掃衛生,廁所是重中之重。
每日都會撒上一些藥在里面,同時上過廁所后會進行沖洗,如廁后更會仔細的用香皂洗手,晚上也會浸泡藥浴。
外面變得風聲鶴唳,第一位疫癥病人已經離世,因發病快且沒有確切的治療手段,不到兩個晚上便沒了呼吸。
第三天下午,秦家的門被人敲響。
韓鏡聽到靜,當時就站起來了,眼神沉沉的看著院外大門的方向。
秦鹿拍拍兒子的肩膀,取過自己做的簡易口罩遮住口鼻,走到院中。
“來者何人?”
“秦夫人!”外面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老朽乃杏林堂的大夫,聽白先生說秦夫人早幾日就察覺到將有瘟疫,特來請教,請秦夫人慈悲為懷,救我華縣百姓。”
聽外邊的呼吸聲,恐有五六人。
秦鹿是不可能出門的,但是既然都求到面前了,幫一把也可以。
“等著。”
韓鏡板著小臉,死死的盯著,寸步不離。
回到房中寫了兩個方子,折疊好后,拋過墻頭。
“家中只有兩個孩子,我若出門必然多日無法回家,孩子不會做飯,且無法外出,故此我不能離家。那兩張藥方,一份是防疫為主,一份是治療痢疾,你們且帶走吧。”
外邊似乎還想說什麼,秦鹿再次開口:
“染疫癥者,須得單獨進行隔離救治。同時和疫癥者接過卻未發病者,也須得進行單獨隔離,防止疫癥擴散。此次疫癥,據我聽聞,絕非痢疾一種,恐伴有其他疫癥,我非正經大夫,亦無能為力。”
“另外,告知縣中百姓,切莫飲用生水,須得燒開后再用。”
外邊的兩位縣里有名的大夫深挫敗。
他們知曉疫癥的嚴重,但凡染病,大多只有等死一途。
秦鹿無能為力,他們并不奇怪。
拿著兩張藥方離去,他們得抓時間配藥,同時還得找到縣令大人,讓衙役將那些染病者驅逐到一才行。
碼頭那邊已經止過往船只停靠,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胡言湊到秦鹿面前,低聲道:“夫人,白先生未免有些恩將仇報,居然把您推了出來。”
這做法的確不厚道。
秦鹿能理解白秀才的做派,卻無法認同。
不是古代人,心中沒有認同。
白秀才不忍看到縣里百姓被疫癥折磨,這是他心善。
或許知曉最壞的后果,卻依舊將牽扯進去,很明顯是做了取舍的。
提前對疫癥做了防范,并且告知了白秀才,是念白秀才對兒子的教導。
如果在疫癥出現之前告訴縣里的百姓,恐怕會被縣令以“擾治安,危言聳聽”的罪名捉拿,到時候有誰會為求?
秦鹿總是用最壞的結果來忖度人,這樣才能活的長久。
但凡不是個普通的民婦,這份重擔都能扛得起來。
什麼樣的份做什麼樣的事兒,不是圣人,就別抗不屬于自己的責任。
那是不自量力!
“他沒有錯。”秦鹿看著廊外的晴空,躺椅輕輕晃著,好一派歲月靜好。
來大盛朝只有一個目的,教養韓鏡。
其他的都得靠邊站。
救治百姓,是大盛朝皇室謝家的責任,自己一介民婦,與何干。
只有一條命,平生所學皆是前世勤苦讀得來的,與大盛朝沒有半點干系。
如若不小心染瘟疫死掉,朝廷能給韓鏡什麼好?
充其量就是死了一個邊境村婦,泛不起毫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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