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探花？

陸臨的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幕。

艷高照，一紅袍頭上簪花的英俊年，騎著駿馬路過茶樓。坐在茶樓上的，答答地扔下了一方帕。

帕在空中飄啊飄啊，正好飄到了探花郎的臉上。探花郎手拿住帕，抬起頭，和四目相接，癡癡對。

這一眼，已是兩心相許。一個非卿莫娶，一個是非郎不嫁。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曠世奇緣……

“義父，”陸明華地輕聲低語：“今日三百新科進士夸街，探花郎生得最俊，大家伙都看他，也不止我一個。”

陸臨一挑濃眉，笑著拍了拍膛：“放心吧！這事包在義父上了。你耐心等些時日，很快就有人登門提親了。”

懷春，滿心甜意。

陸明華雙眸燦燦發亮，角揚起甜又的笑意：“義父待兒好，兒自然知曉。只是，兒也不知這位探花郎姓甚名誰，更不知他是否已經娶妻生子。”

陸臨立刻道：“這還不簡單。我明日就打發人去打聽打聽，將這位探花郎的家世為人打探得清清楚楚。”

“如果人家已經娶妻生子，義父就為你另擇夫婿。”

“若探花郎尚未娶妻……”陸臨用力一拍大，豪氣干云地說道：“那就是我們陸家的三姑爺，想跑也跑不了。”

陸明華咬著，想笑又忍下：“結親之事，總得你我愿。義父這麼說，倒像是要去搶親一般。”

陸臨不以為意，振振有詞地說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既是相中了，自然要快點下手，將這朵探花夾進碗里來。”

陸明華得霞飛雙頰，滿面桃花：“其實，我今天才見他第一面，既不清楚他為人，也沒和他說過話。不知為何，心里便全是他了。義父，我這樣是不是太過淺了。”

陸臨笑道：“這算什麼淺。親過日子，誰想對著一張丑得不能眼的臉？對著一張賞心悅目的俊臉多好。便是吵架慪氣了，看一眼氣都能消退大半。”

說著，頗為自豪地當年往事：“義父我年的時候，只是一個低等武將。那時候也沒有滎軍，我在肖大將軍麾下當差。肖大將軍膝下只有一個。”

“肖大小姐到了及笄之齡，便要議親擇婿。當時登門提親的，差點將肖家的門檻破。”

“我這等不起眼的低等武將，連登門提親的資格都沒有，哪里敢想做肖家婿這等事。沒曾想，我去肖府的時候，偶遇了肖大小姐。”

“肖大小姐一眼便相中了我。”

“肖大將軍拗不過兒，將下嫁于我。我憑的是什麼？還不是這一張俊臉！”

提及往事，陸臨半點沒有遮掩，而且分外自豪驕傲。

事實證明，有能耐又長得俊的年郎，總能娶到好媳婦。

陸明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聲附和：“是是是，義父生得最俊。”

陸臨遙想往事，目愈發溫：“當年，我和小玉娘年夫妻，十分恩。過門兩年，有了孕。”

“只可惜，臨盆時難產，生了小玉后，只看一眼便走了。”

當年的錐心之痛，經過十數年的時，已漸漸淡去。

陸臨沉默片刻，很快又笑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你先回去吧！這樁事，就給義父了。”

陸明華俏臉紅撲撲地嗯了一聲，行禮告退。

……

皓月當空，夜風習習。

陸臨心頗佳地去了陸明玉的院子，一眼沒見著人，有些驚訝：“小玉呢？”

綺云低聲應道：“小姐今日從宮中回來后，一直待在屋子里，不肯見人。奴婢送午飯進去，小姐幾乎沒筷子。送了晚飯進去，也不知吃了沒有。”

陸臨頓時擰了眉頭：“在宮中什麼委屈了？”

綺云輕嘆一聲：“小姐心不好，奴婢也沒敢多問。”

陸臨皺著眉頭，上前敲門：“小玉，開門。”

過了片刻，門才開了。

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陸臨目一掃，迅速打量兒一眼。確定兒除了神郁煩悶別無大礙，先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要人沒事就好。其余諸事，都可以解決。

“爹，”陸明玉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大半天，除了心煩悶，本沒想出什麼解決的法子。此時一張口，有些委屈：“你總算回來了。”

眾人都以為陸明玉肖似親爹。

其實，陸明玉的子，更像親娘。

率直明快，烈如火，寧折不彎。

他就這麼一個兒，如珠似寶地養大，千依百順地寵著。何曾過半點委屈？

此時陸明玉出難得的脆弱和郁，陸臨的心都快疼得揪起來了：“小玉，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今日進宮不順暢，有人欺負你了？是喬皇后，還是別的什麼人？”

滿腔心事，卻是半個字都吐不出口。

陸明玉默然片刻，低聲道：“沒人欺負我。說起來，是我以前做過一樁對不起別人的事。現在，這個‘別人’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就像是來討債一般。”

可不就是活的債主麼？

而且，這“還債”的方式，也有些特別……

陸明玉忍不住嘆了口氣。

陸臨看著眉頭皺的兒，斟酌了片刻，試探著問道：“是三皇子嗎？”

陸明玉搖搖頭。

陸臨恍然：“是二皇子！”

陸明玉心復雜而微妙：“爹，你為什麼一猜就中！”

“這還用猜嘛！”陸臨麻溜地接了話茬：“當日我進宮覲見皇上，皇上對我說，二皇子三皇子都張口求娶你。是我以招婿為理由，將親事擋了回去。不然，我就得從這兩位皇子中選一個做婿了。”

“回府之后，我看你不想多提，也就沒說二皇子的事。”

“你現在愁這樣，張口就討債什麼的。想也知道，不是三皇子就是二皇子。對了，你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二皇子的事？是不是對他始終棄了？”

陸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