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世子爺一直瞧著窗外發呆,趙如意也地開簾子瞧著外面。
突然間,就見到一座牌坊一樣的建筑,那建筑上滿了花花綠綠隨風飄揚的旌旗。
那場面、那陣勢,倒瞧花了眼。
馬車的速度也慢慢地降了下來,好半天都沒能挪一下。
“世子爺,咱們這是到了嗎?”趙如意就有些不敢確定地問。
“還沒呢!”瞧著趙如意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宋無忌便會心一笑,“這兒是青山口,出了名的易守難攻,所有去圍場的馬車要在這兒一輛一輛地經過檢查才能過去。”
“只是檢查嗎?”趙如意聞言就有些失,看了眼前面那排得好似長龍的隊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他們。
“這還算好的。”宋無忌卻是靠在車上的迎枕上閉目養神道,“我記得有一年的隊伍排得都要上天了,我們等到天黑也沒能檢過關,只得在路邊升火取暖。”
“啊?”聽聞有可能要等到晚上去,趙如意就后悔自己沒能多帶一床厚被子,這樣的天在夜后會更冷,僅憑那床薄錦被怕是不抵用的。
“不過,你不用太擔心。”宋無忌也看了眼隊伍道,“我們今日來得早,應該很快就能通關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還能趕上營地的火把大會。”
“火把大會……那是什麼……”聽得宋無忌這麼一說,趙如意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了過去。
看著那一臉的求知若,宋無忌也就笑道:“算是為了明日的狩獵預熱吧,會讓一些人先去圍場里獵些獵回來,然后在營地里升起一個大火堆,大家就坐在火堆旁烤獵,而且還有事先烤好的烤全羊,可以大碗喝酒,大塊吃!”
“就像北邊的瓦剌人一樣?”趙如意就大膽地猜想著。
“對,就像瓦剌人一樣。”宋無忌很是贊許地看向了趙如意,他不過曾經同提過一嗓子而已,沒想竟這個都記住了。
正說話間,他們的馬車又向前走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就有兩個侍模樣的人在路邊躬道:“還請車里的貴人們下車回避一下,以免在檢查的時候有所沖撞。”
宋無忌就將手里的暖爐往趙如意的手里一放,攏了攏上的氅先下了車。
趙如意也只得跟在他的后也下了車。
因為識得車上的家徽,那侍中就有人沖著宋無忌笑道:“是寧國公世子吧?請跟著咱家到一旁的氈帳里喝杯茶,暖暖子,護送您的車馬也可以回了,待您的座駕過檢之后,世子爺便可直奔營地了。”
說著,那人就做了一個相請的姿勢。
因為圍場的營地有限,去參加秋獵的人被嚴格限制了所帶隨從的人數,各家的護院更是不準,圍場的安防全由西山大營的將士負責。
替宋無忌趕車的是周芮,隨車的丫鬟也只帶了趙如意一個,至于二兒和三兒們,則是昨日就跟著添福進了圍場去布置氈帳了。
因此宋無忌沖那人微微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眼趙如意,見也跟了上來,這才去了一旁臨時搭起來的氈帳。
氈帳里擺了幾張鋪了團花坐墊的圈椅,升了一爐竹炭火,因此很是暖和,幾個宮模樣的人在里面負責奉茶,就及時地端上了茶點等,然后退了出去。
宋無忌踱步過去,在一張圈椅上坐了下來,然后拍了拍邊空著的圈椅道:“你也先坐下來歇會吧,他們一時半會檢查不完。”
雖然在屋里同宋無忌隨意慣了,可趙如意還沒大膽到在外面也不分尊卑。
瞅了瞅支在火盆旁的小馬扎,就同宋無忌道:“世子爺,我還是先給暖爐添個火吧。”
說著,也就抱著暖手爐走了過去。
火盆旁竹炭、火鉗一應俱全,微微弄了弄火,就打開懷里的暖爐換起里面的銀霜炭來。
“喲,瞧瞧這是誰?”突然氈帳的擋風簾被人掀了起來,一寒風就這樣鼓了進來。
只見三個穿著騎服披著戰甲長得膀大腰圓的人大步地走了進來,而為首的那個一看到宋無忌就面帶不善地笑道。
“不都說你病得快要死了嗎?怎麼還能來參加這秋獵呀?”那人郁地笑著,讓人瞧著就不怎麼舒服。
這三人明顯來者不善,趙如意就有些張地看了宋無忌一眼。
宋無忌則用眼神示意,不必大驚小怪。
對方也在打量著宋無忌,見他邊只帶著一個丫鬟,言語上也就有些輕賤。
來人是國公世子裴垣,因為和宋無忌年紀相仿,小的時候總是不免被人放在一起互相比較。
只可惜這國公世子生來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讀書自是比不過眾人,只因比別人多長了幾斤橫,在武場上憑力氣倒也還能取勝別人幾分。
從小就沒宋無忌碾的裴垣自然是打心眼里地不喜歡宋無忌,見著他自然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宋無忌聽得裴垣言語上的挑釁既不惱也不怒,只是慢條斯理地拉著自己的袖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的里還是吐不出象牙來。”
趙如意一聽,就忍不住想笑。
沒想世子爺一句話,就把人罵了狗。
沒想對方本就沒有聽出來,而是一臉不屑地同宋無忌冷笑:“和你難道還要說什麼好聽的話嗎?”
可站在裴垣后的人卻扯了扯他的袍,然后在他耳邊輕言了幾句,裴垣的臉就變得很是難看。
“就你這樣,也就只有每年的秋獵能來顯顯手了。”宋無忌就繼續搖著頭笑道,“其他的事,怕也是不了臉的。”
那裴垣一聽,心里的火便噌地點了起來。
可與人吵架從來都不是他的強項,他瞧著宋無忌這邊力單勢薄竟然也敢在言語上囂張,就擼了袖子想要上前干架。
好在與他同來的那二人卻是不含糊。
這已經進了圍場大營的戒備區,若是在這里鬧出什麼靜來,顯然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到時候他們這些人可一個都討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