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并不怕事,可那也得分是什麼事。
宮里頭多年沒有出過這樣的大事了,事太壞,牽涉太大,他一顆腦袋是扛不住的。
周公公死死盯著這位不悉的武太醫,就怕他最后說出“中毒”二字來。
真要那樣的話,他該如何應對?是不是應該立即把這里所有人都控制住不讓消息外泄?總之不能讓中毒這事出去。
但只怕不住。
青荷在一旁也張的不得了。
平時不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但是今天趕巧了,主子去赴了生辰宴,回來后當晚就出事,青荷首先想到的也是中毒,這才連夜派人去求救。
武太醫問完了話,也切過了脈,拈著他稀疏的胡子點頭說:“不必擔憂,謝人這是因為今天在席上多半是吃了涼的東西,回來之后蜂水和綠豆湯也都是涼的……”
周稟辰等不及聽他慢慢的扯閑篇了,迫不及待的問:“這麼說謝人腹痛就是因為進食了涼的湯飲和食所致?”
武太醫沒順著他的意思認可這種說法,反而搖頭說:“非也。雖然確實有飲食不當的緣故,但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周稟辰、青荷,兩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連帳子里躺著的謝寧都不自覺的屏住了氣息。
武太醫賣夠了關子,略帶得意的接著說:“下替謝人診脈,觀之氣實涌,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如珠走盤。冒昧請問一句,謝人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
青荷雖然不解,還是馬上答了出來:“我們主子月事不是很規律,上個月沒有來紅,上上個月是十八日前后。”
周稟辰和青荷可不一樣,武太醫前頭的話他是沒怎麼聽明白,但是一問起月事,周稟辰的思路頓時拐了一個大彎。
太醫絕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話,必定是有緣由。
他的心又狂跳了起來。
“敢問武太醫,是不是謝人……?”周稟辰聲音都有些發了。
武太醫拈須微笑:“這就是了。謝人這是已經有喜了。真是要恭喜謝人,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屋里幾人都呆了,帳子里頭謝寧也怔了。
有孕了?真的嗎?
的手輕輕在自己的小腹。
有孩子了?
外頭周公公和青荷同時出聲發問。
“太醫所說可是真的?”
“我們主子今天腹痛,孩子不會有妨礙吧?”
武太醫說:“并無大礙。只是謝人年紀輕,這又是頭一
回有孕,務必要多加留心,象今天這樣的事絕不能再來一回了。有孕之人吃了涼的菜,又飲酒,回來之后還進食了蜂與綠豆湯。也虧得謝人質好,換一個人,只怕這孩子就保不住了啊。”
周稟辰和青荷俱都大喜!不同的是周稟辰純是興。謝人有孕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宮里太需要這個好消息了。皇上子嗣不,僅有一位皇子和兩位公主,僅有的那位皇子弱多病,不但太醫院沒有辦法,連特意從民間請來的幾位杏林高手也都束手無策,這在宮里上上下下都不是,這位長皇子不是長壽之相,難以承繼大統。
這種形之下,皇上多麼期盼一個健康的皇子啊。
青荷當然也高興,但只高興了短短那麼一會兒就開始擔心了。
這都要怨,沒經驗也不上心,沒能及時提醒主子留意子。要是早就知,那今天主子就斷然不會貿然的食用那些不當的酒菜,回來后更不會自作主張給主子用解酒的湯飲。
這人剛有子的時候是最貴的時候,主子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晚上又這樣腹痛,要是的肚子有個萬一,那自己可不悔死!就算皇上回過頭把
縈香閣上下全問了罪,可已經犯的錯卻已經不能挽回了。
這武太醫靠譜麼?等天明了還是托人請位專此道的太醫來再給主子看一看才好。
武太醫并沒開藥,這種形他也不敢隨意開藥給謝人。既然腹痛這會兒已經減緩,那就要注意保暖,多飲些熱水,多臥床休息。
這下連周稟辰都覺得武太醫靠不住。為了保險起見,天一亮他就去再請位有名的太醫來,一旦確定不是誤診,就要馬上把這天大的好消息稟告給皇上!
已經四更天了,宮中不人還在睡夢之中,也有不人已經起開始一天的勞作。
而縈香閣上上下下的人當然是沒法兒再睡了,且不說沒有那個閑暇,就算有,也沒有人能睡得著。
武太醫被留了下來沒放他回去,這邊青荷恨不得讓人把炭盆都生起來放在屋里,好驅走主子上的寒氣。
而謝寧呢,也睡不著了。
倒不全是因為聽到懷孕消息的緣故,下午就睡的不了,這回腹痛醒來又折騰著看太醫,睡意徹底折騰沒了。
整間屋子,甚至整個縈香閣都于一種反常的靜默之中。
差不多的人都已經知道謝人可能有喜的消息了,但
是因為還沒有一定以及確準,就不好先嚷嚷起來,萬一要不是呢?而如果此時主子已經有孕了,那他們就更不宜鬧出什麼靜來了,要是驚了主子的胎氣,誰也沒長兩個腦袋夠砍不是?
這一天不是大朝日,皇上在寅時起,洗漱更之時,白洪齊趨前輕聲說:“稟皇上,昨夜縈香閣夜半請了太醫去看診。”
皇上轉頭看了他一眼,白洪齊說:“適才周稟辰親自去了一趟太醫院請了李署令。”
沒有重癥和大事,周稟辰不會擅自去請李署令。倒過來說也一樣,沒有重癥大事,即使他去請了李署令也不會親自出馬。
縈香閣只有謝人一人居住,也只有有資格請太醫診病。既然半夜里就有靜,現在又請了李署令,那上一定發生了大事。
“皇上,不如奴才去縈香閣問一聲?”
“不必了,朕親自過去。”
白洪齊趕忙加快作替皇上穿好靴子,外頭步輦也已經備好。抬步輦的壯力太監大步快走,白洪齊得一溜小跑才能跟上。
雖說跑的氣吁吁,白洪齊心卻很不錯。
甭管周稟辰那小子為什麼將縈香閣之事瞞不報,這回他的如意算盤可是落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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