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生辰宴聽說請了足足有十來位客人,謝寧夾在其中既不是墊底的那一個,也絕不算是拔尖的。
早起青荷著意替謝寧梳妝打扮。
要是只看兩人的臉,謝寧臉嘟嘟的,如花瓣,一看就知道晚上睡的好。而青荷卻臉有些發黃,看著十分黯淡,眼睛也有些浮腫,顯然一夜沒睡好。
不知的人,真猜不出們二位哪一個是今天要去赴這生辰宴的。
“主子這是頭一回到延寧宮去,這穿戴上可不能馬虎了,旁人會笑話的。”
謝寧只是一笑:“我聽說今天去的人里頭,我和梁人的品階實在數不上號,要是我穿的那麼扎眼,旁人更得笑話。”
青荷一聽,主子這說的也是,不為難起來。
這又怕穿的寒酸了讓主子失面,這頭一回在眾人面前可不能怯示弱,不然以后那些人準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人,更不知背地里要怎麼編排。
但是主子說的也沒錯,畢竟人這個品階在宮里不上不下的,今天赴會的有婕妤、昭容、淑媛,這些貴人的品階都在自家主子之上,的確不能穿的太扎眼了。
謝寧看為難,也知道是替自己打算思量,順手拿起一枝步搖在鬢邊比劃一下:“你不用想那麼多。平時我見客的時候穿什麼,今天還穿什麼
。淑妃娘娘今兒是壽星,我猜啊,請的客人們一定都會穿的規規矩矩,可不會喧賓奪主的。
青荷這下明白過來,麻利的替謝寧裝扮。
“禮裝好了吧?”
“已經裝好了。”
上次陳婕妤生辰送的是聽風瓶,這次淑妃生辰,總不能也太敷衍。謝寧在自己箱子里找一找,找出來一個玉石盆景。材料不算名貴,但是樣子別致巧,算是個拿得出手的擺件。單一件怕不好看,又找了一副雪松白河圖來湊在一起。
謝寧裝扮好了,外頭青梅進來稟報:“梁人來了。”
謝寧說:“快請進來。”
梁人也得了一張請柬,今天兩人說好了要一起赴會。
倒不是們這些日子格外好,而是后苑這麼多人,只有們倆得了子,怎麼說一起去也能做個伴,也免得形單影只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青荷一見梁人,就知道自家主子沒說錯。
梁人穿的也是中規中矩,并沒有多出彩。
青荷恍惚記得梁人才得寵的時候不是這樣的,那時候走路仿佛都帶著一風,下微微揚起,步履輕盈。記得當時不知道是誰傳的一句話,說皇上曾經稱贊梁人姿窈窕,恰如“梁上燕。”
現在梁人差不多已經快被人們忘了。青荷們曾經暗中猜測過,
梁人可能是因為什麼事怒了皇上,不然的話怎麼會失寵的這樣快,皇上好象把這個人干脆忘的一干二凈了,再也沒有召幸過。
謝寧起迎上去:“梁姐姐來的真早。”
梁人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下謝寧的穿戴。衫子,下面是條水波綾的鴛鴦。這樣子今年宮中有許多人穿。梁人從來就不跟旁人穿一樣的裳,覺得那些人一窩蜂似的裁制穿戴一樣的衫,艷俗且不知所謂。可是現在看著謝寧,突然覺得自己過去似乎想錯了,也做錯了。
過去那樣,總要顯的和旁人不是一路,不是沒有人嘀咕“故作清高”,可覺得那正是品格高潔與眾不同。
太招人嫉恨了。
旁人正是看出了這個特點,所以才一出手就把給打翻在地。
現在后悔也已經晚了,皇上大概早就不記得這個人了。
接到淑妃的子時,梁人還在想著,在淑妃那里會不會見到皇上?
這想法讓心里一陣痛,又是一陣火熱。
希能有一次再見到皇上的機會,向他認錯,求他原宥自己年輕氣盛做下的錯事。
這會兒時間還早,兩人坐下說了一會兒話,梁人問打算送什麼賀禮,把自己預備的賀禮也拿出來給謝寧看。
梁人預備了一
架很巧的繡屏,上頭繡著桃花、荷花、花與梅花。
“這繡樣,是姐姐自己畫的吧?”
梁人含笑說:“平時閑著也是閑著,隨意涂個幾筆,這是請針工局的萬娘子繡出來的,多虧手藝妙,本來畫的不怎麼好,繡出來還看得過去。”
何止看得過去。和這繡屏一比,謝寧那個盆景就顯得很不夠誠意了。
這禮不是三天兩天能預備出來的,起碼得提前一兩個月就開始準備。畫好畫,繡起來怎麼也得個數日,再做好屏架外框把繡圖裱好。
可淑妃下子就是這幾天的事,不知道梁人這禮是不是一早就為了淑妃的生辰預備的。
和旁人一比,謝寧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太沒算了。
看時辰差不多,謝寧和梁人就一起去延寧宮。
謝寧還是頭次來,梁人可不是第一次了。
延寧宮十分寬敞,但看起來也并不算特別華麗。庭院里四灑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來往的太監與宮人都穿戴一新,臉上喜氣洋洋。
主子過生辰,他們是得了賞的,一人一套新穿著,這個月淑妃加賞他們雙份兒的月錢,聽說今天還給他們也加菜。
謝寧暗暗慚愧。也過過生辰,可不敢跟淑妃比派頭。今年過生辰的時候也還只是才人,一人一件
裳是賞不起的,不過院子里頭每人都發了一份兒賞錢,那一天也給縈香閣的宮人加菜了。
算算淑妃這里伺候的人手,看來過個生日淑妃也花費不。
宮人引著謝寧和梁他人進了正殿坐著。殿中地下鋪著一張絳紅繡著五牡丹的織毯,單是這一張織毯出的富貴和氣派已經先聲奪人了。
客人已經來了幾位,不過謝寧只認得兩三個人,除了李昭容和陳婕妤兩個,還有一位高婕妤曾經見過的。高婕妤生的很,皮白皙態滿,象是剛出籠的喧騰騰的白饅頭一樣。們來的早,正坐在一起品茶說話。
宮人引領謝寧和梁人座。今天的座椅擺了散開的扇面型,謝寧和梁的人位置就在右邊最靠邊的地方。
對于今天的位置謝寧心里有數,本來也就打算來走個過場,梁人挨著坐下。這會兒兩人心中不約而同都想著,幸好是與人結伴來的,不然這麼孤零零的獨坐一隅,左右一個可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可真人尷尬難堪。
們剛坐下,就又來了一位客人。這位施順儀是皇上登基之前就在潛邸伺候,是先皇后邊服侍的宮人,皇上登基冊封后宮的時候就被封了順儀,據說封這個品階是當時皇后提攜的,本人并不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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