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你以前喜歡過我嗎？

林淺在病房裏見過汪海一麵，那時候他低聲下氣地求著顧城驍，儼然一副恨鐵不鋼的老父親形象。

很意外會在這裏到他，也很好奇他下來幹什麽，看熱鬧嗎？

人群很自覺地讓出一條通道，汪海沒有讓隨從跟著，隻一人朝林淺的方向走了過去。

“汪伯父好。”楚墨楓也很意外汪海的到來，不過既然到了，該有的禮數他不會。

汪海對楚墨楓說：“昨天聽你爸說起了那場車禍，你沒事吧？”

“沒事，傷到了眼睛，得養一段時間。”

“顧首長呢？”

“他也沒事。”

“沒事就好……”汪海的視線越過楚墨楓轉到林淺上，他再往前一步，微笑著點了點頭，“林小姐，還認得我嗎？”

在場所有人：“……”這是什麽況，原來林淺真的認識汪首富啊。

林淺一陣激，“當然，難得汪先生還認得我。”

汪海淡笑著說：“看到林小姐好好地站在這裏，容貌也恢複如初，我也就放心了，”他鄭重地彎下腰，標準的90度，句句懇切，“都是小兒的魯莽與不懂事才傷害了林小姐，我為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這裏，我鄭重地向林小姐道歉，對不起了。”

林淺：“……”

楚墨楓：“……”

在場其他人：“……”

一群人全都風中淩。

林淺太震驚了，以同樣的姿勢向汪海彎下腰，說：“汪先生您不必這樣，在病房你們已經道過歉了，而且我的傷也都好了，沒事了。”

汪海保持著彎腰道歉的姿勢，稍稍放低了聲音，說道：“謝林小姐的不追究，也請代我向顧首長表達這份謝意，以後汪某定當好好管教那個逆子。”

“……好，好，汪先生請起來說話。”哎呦媽呀，搞什麽啊，至於不？

汪海終於直起來，當時在病房的時候，顧城驍沒有接他的誠意和道歉，也表明了立場讓警方秉公辦理，不過最後他還是很順利地將兒子送出了國，也就是說，顧城驍的不手，才是他真正要謝的。

他心裏清楚，顧城驍對這個太太很重視，沒有在學校公開關係想必也是為了保護，那麽，倘若顧城驍真的要追責，隻要一句話，汪洋肯定有牢獄之災。

就像人嘮嗑一樣，汪海笑著對兩人說：“你們忙，我還要去見見校長，理一下汪洋的爛攤子，唉，這個不爭氣的小子，盡我心。”

楚墨楓：“好的汪伯父，您請便。”

汪海走了，林淺默默地鬆了一口氣，習慣了別人對趾高氣昂，習慣了別人對辱罵囂，還真是不習慣別人對討好奉承啊。

特別，那人還是全京城的首富，在全國乃至全世界，財富指數都是排得上號的大富翁。

難不，我真的有抖M質，就是喜歡被別人？

那些早已在風中石化的學生們，直到首富的車開走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簡直是天下奇聞啊，一個堂堂的B市首富，竟然當眾向林淺道歉，還是90度彎腰那種，這也太玄幻了。

最最震驚的，就要數坐在地上的張燕了，幸好有這麽多人共同見證，要是隻有一個人的話，說出去別人都不會相信。

看熱鬧的學生們很快散去，張燕吃了啞虧，還弄得一髒，捂著紅腫的臉悄無聲息地遁走了。

京城的秋天特別短暫，幾場雨之後，氣溫驟降，特別是一到黃昏，暗得早，也冷得快。

“回城邸？”楚墨楓問。

“嗯。”

“有人接送嗎？”

“以前有，現在沒有。”

“為什麽？”

林淺一笑置之，“這不是說我上下學都有豪車接送，肯定是傍上哪個大款了麽，為了減影響唄，畢竟我也是要臉的。”

楚墨楓靜靜地看著，想從輕描淡寫的語氣中尋找到一線索。

“你是傍上大款了。”

“……”

“而且是超牛的大款。”

“……”

楚墨楓歎了一口氣，又問：“打車還是地鐵？”

“地鐵。”

“那走吧，一起。”

“哦。”

兩人並肩走著，為了避嫌，中間空出了一個人的位置，林淺知道楚墨楓肯定有話要對說，他這久久不吭聲，也很尷尬。

走出校門，兩人沿著學院街往地鐵站走，林淺側了一下臉，用餘快速看了他一下，他看起來沒神的，跟平日裏健康的形象相差甚遠，也不知道是車禍所致，還是因為。

不敢自作多地想，更不敢隨隨便便說話。

一直到走出校門很遠，楚墨楓終於開始說話了，可他沒有轉頭，微低著頭，眼睛一直看著前麵的路，聲音也是淡淡的。

他說：“我準備出國了。”

“……”

“跟你沒關係，這是我爸老早就安排好的事。”隻不過，他一拖就拖了四年。

林淺也不知道說什麽，怎麽會跟沒關係，可他這麽說，也不能去揭破，“什麽時候走？”

“盡快吧……”

之後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是不是我覺悟得太晚了？”楚墨楓忽然問，冷的秋風中夾雜著悲涼，把一切都吹得蕭條冷淡，“如果我早點覺悟，早點發現我對你的，早點跟你表白，是不是……結局就不一樣了？”

林淺不自覺地打著寒，今天可真冷啊，明天得穿秋了。

楚墨楓似乎也不在意答案，就自顧自地說著，“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倆不用著急，現在才大二，什麽事都可以慢慢來，我們一起上課，一起畢業，一起工作，一起為以後的幸福生活努力鬥，多好啊，你覺得呢？”

突然吹來一陣凜冽的寒風，有些刮臉，有些刺眼，林淺心頭泛著酸，眼圈也紅了，真怕他在這個時候問一句喜不喜歡他。

“林淺，你以前喜歡過我嗎？”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以前是什麽時候，一個月之前嗎？林淺心裏揪著疼，從來沒想過像楚墨楓這樣的天之驕子有一天還能扮演“悲男主角”的角。

“算了，還是別告訴我了，沒意義。”楚墨楓苦地一笑。

林淺的那個心吶，五味雜陳，翻湧著，無安放那份的小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