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塵和榮麟沉默片刻,隨即安靜地站起走了過去。
容修和夜紅綾跟著停下了腳步。
花園說小可不小,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都不會這麼巧就遇上,不過榮麟自問沒做虧心事,當然沒必要躲。
況且天已晚,此時他們又在人家的地盤上,怎麼也不能做出落人口實的事。
“這麼晚了,你們在這里干什麼?”容修挑眉,“君臣二人商議國事?”
“當然不是。”榮麟淡笑,“宴會太鬧,我找個地方安靜一下,甘塵不放心我,問過宮人之后得知我在之里,就找了過來。”
頓了頓,漫不經心地淺笑:“兩位皇帝陛下過來此花前月下,卻被我們擾了興致,實在過意不去。”
甘塵一風姿卓絕,閑適立于一旁,俊雅出塵的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眸心清,是了然睿智的芒。
容修其實并不想真的來搞什麼花前月下。
他跟夜紅綾都不是注重調的人,有那個時候在浴池或者大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不是更有意義?
不過有些事都是心照不宣罷了。
雙方寒暄幾句,很快各回各宮,各睡各覺。
容修抱起兒親了親,嬈嬈已經被丁黎帶著洗了澡,上穿著一的小子,小小的子香噴噴的,可的表一如既往的冷淡,對容修親的舉既不表示抗議,也沒一點反應。
“帶去睡吧。”容修把孩子給了丁黎,“嬈嬈應該困了。”
丁黎福,抱著小公主離開。
容修偏頭吻了吻夜紅綾的臉:“梓,我們也是沐浴。”
語調微頓,再開口時嗓音明顯低沉了些:“今晚可是我們的房花燭夜。”
夜紅綾睨他一眼。
房花燭夜?
孩子都兩個了,還房花燭夜。
不過容修既然喜歡這樣的調調,當然也不會說什麼。
霧氣裊裊,氣氛氤氳旖旎。
“能幫的我們已經幫了,剩下來就看榮麟自己造化如何了。”容修給夜紅綾按著肩背,嗓音平淡和,“不過甘塵是個讓人敬佩的人。”
夜紅綾靜靜趴在的池壁上,沒有說話。
印象中的甘塵還停留在當初初進公主府時,一淺藍飄逸輕袍,姿頎長清瘦,手握一柄折扇,眉目雅致而風流,通散發出妖嬈魅的氣息。
那個時候的甘塵是從憑欄閣出來的,他上那種致命的吸引力也的確像是風塵之地的公子。
可后來接得多了,其實也不算多。
封了六位側夫之后沒多久夜紅綾就離開了穆國,所以對甘塵的了解其實還是從暗衛口中聽來的,然后漸漸發現這個人并非單純青樓出的公子哥。
但這個人上的氣質的確很矛盾,不,應該說,可以千變萬化。
可以妖嬈,可以無,可以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而回到東齊之后的甘塵,再見面時,夜紅綾從他上已經看不到半分風塵之氣,固然還是那張風華絕代容,周卻已世家貴公子才有的書卷氣,通清貴的底蘊和氣度。
一雙沉靜平和的瞳眸再也沒了肆意嘲弄,而是溫文爾雅仿佛能包容萬的平和。
“他的眼睛里沒有恨。”夜紅綾斟酌了片刻,才如此說道,“以前的事也許給他留了些傷痕,可他從未恨過誰,當初選擇離開應該只是為了不再跟榮麟有所集,可榮麟到底也是他教出來的。從前世他們的關系來看,甘塵對榮麟是真正了心的教,希他強大,不管是師生還是父子,都比較特殊,并非說斬斷就能斬斷的。”
容修細致地著肩頸,嗯了一聲:“甘塵這樣的子,世間有。”
太過溫和寬容。
不過真正的原因其實還在于兩人的記憶都在,以及榮麟本所占據的優勢——弱勢在很多時候,本就可以為優勢。
“算了,不說他們了。”容修緩緩從后環住的腰,將下抵在纖白細膩的肩膀上,親著的頸側,“管好我們自己就行。”
今晚幾句話能讓甘塵心,本就是他心里尚未割舍下對榮麟的,否則就算榮麟當即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有所。
那些事可以作為化兩人關系的纖繩,但也僅此而已。
容修和夜紅綾都不是月老紅娘,也不負責當說客,況且榮麟也只是年紀比他們小些,腦子和心計卻絕對不比任何人。
浴池里溫度升高,裊裊霧氣的池面上慢慢泛起漣漪,隨著兩人作的激烈而層層開波紋……
九月底大典結束。
十月初六,在南圣待了半個月的榮麟跟甘塵打道回齊國。
“臣有個問題想問問皇上。”甘塵坐在馬車里,語氣平淡地開口。
榮麟訝異:“什麼問題?”
“皇上短壽是什麼原因?”甘塵看著他,“皇上若能誠實回答臣這個問題,臣也許會考慮皇上的要求,答應朝為相。”
榮麟一聽此言,頓時又驚又喜:“當真?”
甘塵靜靜看著他。
榮麟輕咳一聲:“短壽這個事……其實也沒什麼,墨白大祭司說,順其自然就好……”
甘塵打斷了他的話:“臣想知道原因。”
榮麟一窒,沉默地斂眸靠在榻上,思索著該怎麼告訴他這件事。
“其實,事倒也沒多嚴重……”榮麟低低開口,“總之就是我做錯了事,然后想挽回……”
甘塵皺眉:“怎麼挽回?”
人死復生?
榮麟覺到馬車里的氣息似乎有些涼意,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事已經過去了,便沒有再提的必要了吧。”
“說。”甘塵淡淡的,就一個字。
榮麟神微,避開他仿佛能看一切的目,著頭皮開口:“是我求了大祭司……”
甘塵聽著他支支吾吾地把前因后果都講了一遍,明顯聽得出榮麟是故意用一種渾不在意的口吻在說,好像以前發生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般。
連壽命也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溫文爾雅的甘太傅眸漸漸寒涼,隨著所有真相明了,周氣息冷得讓榮麟不自地打了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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