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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終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只想在一起(1)

他說完,從架子上挑了個大小合適的刀,把西紅柿切了六瓣,頭也不抬地問他:“是不是切完西紅柿,我就可以讓位了?”。

言一聲不吭,似乎沒有聽到。。

很多的緒,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過,就算在家,還要維持一副毫不在乎、沒心沒肺的表。哭什麼的,只有徹底扛不住的時候才會有。。

顧平生偏過頭看:“怎麼了?”。

“不知道,”言長出口氣,“我覺得我快被你說哭了。”。

他聽得好笑,隨手拿起瓣西紅柿,喂到裡:“不要哭,我不會安人。”

“那你還說這麼煽的話……”眨眨眼,覺得快堅持不住了,眼淚已經快充滿眼眶的時候,馬上把臉埋進他懷裡,顧平生只能又放下刀,抱著哄了半天。。

後來想想,說了什麼,言記不清了。。

只是非常印象深刻地判定,他真的不會哄人。。

門忽然就被拉開,顧平凡剛想要說什麼,看見言迅速從顧平生懷裡跳開,竟還紅?眼眶,不笑了:“我可以進來嗎?”。

顧平生懶得理,隨手拿起一瓣西紅柿,吃進裡。。

顧平凡關上門,親熱地攬住言的肩,湊在耳邊說,“悄悄告訴你,他從來不會哄朋友。以前我去看他的時候,親眼看到一個金髮在他房間,哭得歇斯底里,他卻坐在沙發上任由朋友摔東西,自己就只是看書,”顧平凡說完,抿笑起來,“如果是我?對不了,他這個人談估計需要推一下,一下,會不會很無聊?”。

“還好……”言努力回憶?,貌似顧平生還是會說話的,“顧老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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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怎麼好?”顧平凡好奇看。。

……。

言有些窘,這種問題怎麼說?。

被顧平凡看得有些臉紅,被個三十歲的人追問這樣的問題,對方又是顧平生的表姐……還真是怪異。好在顧平凡不是個很八卦的人,只是對著顧平生不懷好意笑了笑,就轉了正題,大意是給他安排好了複查什麼的。。

兩個人只是寥寥數語,語焉不詳

言把餃子幾個幾個的扔到沸水裡,裝作聽不懂。。

因為開了爐灶,廚房很快就熱起來。。

顧平凡離開時,水正好沸了第二次。。

接了一碗涼水,倒沸水中,撲騰的餃子再次安靜下來。顧平生時不時給喂上一小塊西紅柿,到最後兩個準備做糖的西紅柿,都被他們兩個吃完了。回過頭看了眼僅有淡紅水的案板,抱怨看他:“早知道你要生吃,就加些白糖涼拌了。”。

他笑了笑,很自然地湊近,剛想要親的時候,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有短信。”言偏頭躲開他,拿出手機。。

陌生的號碼,毫不陌生的語氣,是方蕓蕓:這幾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語氣平淡的就像是普通的老同學,如果不是陸北的關係,或許真的只是個老同學,還是個關係不錯的朋友。。

言按下關機鍵,把手機又放回口袋,繼續認真煮餃子。水燒開第三次的時候,沸騰了很久,卻盯?水面沒有任何反應。。

站在他後的顧平生把下搭在肩膀上,低聲說:“言無忌,餃子快煮爛了。”

言恍如夢醒,忙把火關上,給他盛出餃子。。

然後又開始手忙腳地找醋,到最後都準備妥當了,把筷子遞給他,顧平生接過來,吃了一個餃子,在熱氣騰騰的白霧中,把一把拉過來,抱在了上:“我不吃韭菜,過敏。”啊了聲,指?一盤餃子:“這些都是韭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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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回憶?,說,“應該還有豬白菜的,剛才忘記告訴你了。”

其實這兩種餡料,大概過餃子皮能看出差別。。

可是言聽他這麼說,不太放心,就夾起一個咬了半口:“這個是豬白菜。”

剛說完才覺得不對,自己咬過了再給他吃……。

顧平生微微笑起來,咬住筷子上的半個餃子,吃了下去:“這個方法不錯。”

“你不會……都讓我咬過再吃吧?”言覺得大半夜的,又是在他外公家廚房這麼做,實在有些過於曖昧不良。。

“還有一種方法,”顧平生用筷子在餃子上了個,“這樣估計更簡單些。”

言咬?筷子頭,哭笑不得地盯?他。。

也不早說……。

他低下頭認真吃餃子。。

言很喜歡看他吃東西,吃相好看,可是又不是那種端?架子的吃法。。

每次看他吃,都覺得自己燒的東西格外好吃。。

兩個人都得有些發慌,很快就吃完了,開始繼續忙活?洗碗。這種工程都是顧平生主打,言最多是拿個乾淨的碗布,一個個乾淨水,整整齊齊碼放在碗櫃裡

忙活了半天,其實只是一起吃了晚飯,就要送回家。。

因為時間太晚,顧平生怕不到出租車,就自己開車送回了家。車聽到樓下的時候,忽然很捨不得,只是和他閒聊?,不願意下車。。

車裡的空調很暖,他只穿了件襯衫,領口的兩粒紐扣沒有系,從這個角度能過領口看到刺青。從來沒有仔仔細細看過他上完整的圖案,很好奇地指了指他的肩膀:“你的刺青,是從小臂到肩膀的,完整的圖案是什麼?”。

他順?的手指,低頭看了看自己:“要把上掉,才能看到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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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眨眨眼,又眨眨眼,臉紅了。。

發誓不是這個意思,?對沒有藉機吃豆腐的意思……。

顧平生看出的念頭,輕彈了下的額頭:“小腦袋裏在想什麼?”。

?額頭,忽然就想到了顧平凡的話:“我在想,你好像一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你的ex,”好奇的心思,?對過了吃醋的慾,“你姐姐說,你以前的朋友是個金髮??”。

他估計沒料到把話題轉的這麼快,似乎是回憶了會兒,才說:“好像是,不過是很久以前了。”。

迄今為止,除了學校的留學生和外教以外,還沒怎麼接別的外國人,尤其是金髮,真的是沒見過。想像了下歐電視劇裡的場景,往顧平生上套,卻怎麼想怎麼彆扭……“為什麼是很久以前?”。

難道過什麼傷?。

見我那個朋友的時候,應該是高中,”他真的開始很認真待起來,“那時候年輕,有幾年的時間很喜歡孩子,後來又忽然覺得這種事很麻煩,開始慢慢把興趣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高中啊?”言默默計算了下,“真的很遙遠了。”。

難怪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他吃完飯出來,很實在地嘆?沒有什麼經驗。最後竟然帶自己去彌撒……有些想笑,隨手撥弄?空調的風向,暖暖的風吹到手心裡,很舒服。

“初呢?”不死心,又追問他,“還記得嗎?”。

“是個華人,”他給了個簡短答案,微笑了笑,給解開安全帶,“滿意了?”

哪裡有滿意……。

眼睛瞇起來,覺得自己在找罪,看看,又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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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找的。。

言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表,十一點十五。。

“我這個假期很空,”側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他,“你呢?”整個晚上回憶起來,似乎沒有做什麼正經事,?肚子跑到他家附近,麵包房裏邊給手機充電邊發呆,到最後才不過見了一個小時不到,吃了一盤餃子……。

可就是這樣過了整晚,卻緩解了白天的心神不寧。。

看著他,覺得什麼都不重要,只要在一起就好。。

“過了這幾天,我也沒什麼事了,”他把後座的羽絨服拿過來,遞給,“所以你只要方便出來,隨時可以告訴我。”。

嗯了聲,接過羽絨服穿好,剛想說什麼,就聽見有人在後輕叩車窗。

言回過頭,心猛地跳了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的,此時就走到這側的車門邊,要不是敲了車窗,連顧平生都沒留意。他低聲提醒先下車時,言才恍然打開車門:“您怎麼下來了?外邊這麼冷……”

的神有些嚴肅。。

戴好羽絨服的帽子後,看向另一側走下車的顧平生:“顧老師,有時間談談嗎?” 

顧平生是跟?言下車的,本沒來得及穿外。很大的北風裡,他襯衫的下襬被風吹得揚起來,卻並沒有上車拿服的意思,只是頷首說:“好,您是想在這裡,還是上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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