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天是一片清涼之, 夜間云，漂游在空氣里的水汽，被驟降的氣溫冷凝串水珠, 細小晶瑩的水珠附著在草木的葉或是花瓣上，亮的白與葉的青翠綠意混在一起，紫藤花落了, 桂花又開了, 一樣的黃小花瓣, 晶瑩剔的細水珠, 明珠以耀，十分刺眼。

真可惜, 萬寶妝在廚房里實驗了很久的蛋糕, 沒有功。

看著廚房里蛋、面團、面一團糟, 無奈地收拾東西，明明記得網上說電飯煲也能做蛋糕，那蒸鍋或是烘烤不也能做蛋糕嗎？

市面上能買到的玉米面、各式小麥面都試驗了一遍，還是失敗了, 看來廚藝這東西，還是得看天賦的, 沒有點亮這項技能，就不要在廚房里浪費糧食了吧。

萬寶妝在巷子里幾位廚藝好的小娘子那里打聽取經, 們也不曾做過蛋糕, 但是告訴, 外面有一個做炸蛋糕的店子, 倒是和萬郎說的東西有些相似。

所以萬寶妝在外面的街道上晃啊晃，尋索了很久，終于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這家賣蛋糕的鋪子, 據說老板是從贛西北九嶺山脈南麓那邊過來的，這是他家鄉的傳統名點之一，用上等面、白糖、豬油、蛋等佐料，用老面發酵，然后做糕點小塊，鍋油炸至。黃味、香甜口、口消融......

萬寶妝買了幾個，用手按了按，指起窩，指放復平，有彈，又帶著一點豬油的滋潤。這個和現代外面賣的蛋糕倒也有幾分相似，就是沒什麼香味，是一種濃郁的蛋香和甜味。

這樣也很好了！找老板訂了一個蛋糕樣式，把小塊的蛋糕做大個一些，然后鋪兩層，下面用十三個鋪圓形，上面用七個鋪圓形，炸蛋糕的時候里面放些清甜的果脯，不會弄油，最后用前段時日做的果醬在上面淋上一圈。

可是紅杏果醬淋上去實在是有些不好看，最后他們試驗了桃子果醬、白梨果醬，還有石榴果醬，最后還是覺得石榴果醬那樣晶瑩的紅紫最好看。這是石榴出的水和蘋果果一起熬制而，再往果醬上面放上新鮮的水果，點綴幾顆糖漬櫻桃，和現代的蛋糕就有六七相似了。

其實本來想讓老板炸兩個圓，不過老板說那樣的面團太大塊了，不好炸，出來后味道也不好，所以才作罷，不過這樣中間用點糖類食固定起來，也像紙杯蛋糕。

白那天下午，萬寶妝看了看外面的明天氣，笑著對小丫頭說：“新雨，你去學院接一下清泉回來可以嗎？”

新雨不明覺厲，脆生生地應道：“好啊。”說罷便甩著的擺和袖出門去了。

趁著他們還要段時間才會回來，萬寶妝和卿姨在院子里擺了一張大桌子，這桌子是找巷子里的鄰居借來的，能坐下十來個人，據說是他家還未分家的時候打的，后來分家了就給他了。

新雨喜歡吃排骨，今日便做了各式各樣的排骨，除了簡單的炸排骨蒸香芋，卿姨還做了一道十香醉排骨，這排骨可不得了，里面還放了菱、麻油、芝麻醬等等東西，酸甜微辣，亮麗，香味濃郁。

除了卿姨在廚房里忙個不停，凌風家里的廚娘嬸子和紅也被借過來了，聽說清泉吃魚和蘑菇，廚娘嬸子決定做一道松鼠桂魚，剔魚骨，切腩骨，還要依舊保持首尾相連，復雜得不行。

廚娘嬸子還把普通的四喜丸子改進了，做了一道糯香四喜丸子，這得是前一天泡好的糯米，調好醬料。紅的刀工不錯，正快速地剁著餡，里面加了荸薺和鮮菇去油膩，然后撒土豆淀，攪拌均勻。

萬寶妝在一旁目瞪口呆，訥訥地問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嬸子把餡攪拌好了招呼道：“萬郎快來，這個簡單，一起弄。”

萬寶妝走上前，學著嬸子在手上抹點油，整一團豬餡，厚餅，里面來點糯米，糯米扣個坑，放一個咸蛋黃，然后把蛋黃用糯米包上，再把餡包上，蛋黃和糯米都嚴嚴實實地裹在餡里，在兩圈讓它更加實，萬寶妝還在弄第一個的時候，廚娘已經裹了三四個了，廚娘看著笨手笨腳的萬寶妝：“要不然，萬郎還是去洗青菜吧？”

嬸子在一旁起鍋大火燒寬油，把丸子一個個放下，表皮到油，散發濃郁的餡香氣，然后轉小火慢慢炸，炸到表皮深黃，脆。炸好后又把這九個丸子放鐵盆了，油炒香醬料，然后放水，再加糖、鹽、香葉等東西煮開，把這料澆到丸子的鐵盆里，一起端蒸鍋里蒸。

“好復雜啊。”萬寶妝默默地洗著青菜慨道。

“這就復雜了嗎？”嬸子厚道一笑，“還沒完呢，蒸上半個時辰后了又撈出來，然后再勾芡湯澆上去才算結束。”

清泉喜歡吃的小燉蘑菇也必不可，采用的是仔、香菇和松茸菇做主材料，廚娘在這一側忙著上蒸鍋，紅便在案板上不停地切大蔥蒜子姜蓉等佐料，順便還把仔給理干凈了，在不停地往返廚房與井水之間，打了好幾桶清水放在旁邊，有一次拎著水桶不小心撞到了萬寶妝：“抱歉，萬郎。”

萬寶妝連忙擺手：“沒關系，小事。”

卿姨拿著湯蠱，指了指地方：“廚房好像有些小哦。”

萬寶妝咳了兩聲，在卿姨帶笑的眼神里端著青菜走了出來，然后順便把水果都給洗了，甜茶也泡好。

廚房留給它真正需要的人吧，自己這種廢就做些洗水果的事就好了，不要給人家添。

“寶妝，你怎麼在外面呢？”戰容肅走進來時，就看見萬寶妝坐在石凳上無所事事的樣子。

萬寶妝無奈地踢了踢腳底下的石子：“我沒有事可以做，卿姨把我從廚房里趕出來了。”

聽著郎有些委屈的控訴，青年淺笑出聲，提了提手上的燈示意道：“不若來一起掛燈吧。”

“好啊好啊。”萬寶妝從石凳上起來，接過一個個燈籠往樹上，桌上，大門前的門楹上掛去。

戰容肅則跟在后面，將未開的燈籠都撐開遞給，待掛上后，才用火折子將里面的燈芯點燃，出瑩瑩微。

那樣的微照在萬寶妝白凈的臉上，兩人靠得很近，戰容肅甚至能看見臉頰上細明的絨，很是可。

萬寶妝發現對方在看向自己，抱著燈籠毫不吝嗇地出一個明燦爛的笑容。

戰容肅呼吸一頓，總覺得對方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

“哎呀，你還要買什麼呀？”新雨不耐煩地問著涂月，涂月又在街上看中了一把小刀，在鋪子上磨磨唧唧地不肯走。

涂月嘿嘿一笑：“再看一看嘛。”

剛出學堂涂月和戰榮景就說要去買東西，戰榮景在書肆里左瞧右瞧，覺得這支筆不好，那支筆制不好，最后還是清泉給他選了一只。

到了街上，兩人又要出去買糕點，新雨看著霞落幕的天，走上前選了一柄紅的小刀：“就買這個！不要再挑了。”

然后拖著涂月和戰榮景上馬車：“快！回家去了！”

涂月和戰榮景對視一眼：時間夠了嗎？

應該夠了吧。

于是涂月揚起馬鞭：“好咧，你們都坐好啦，我們回家咯。”

一下馬車，新雨便急忙牽著清泉推開門時，一眼就是一個超級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菜式，院子里各式各樣的燈籠照映著，斑駁陸離溫暖喜人，萬寶妝和戰容肅還有卿姨和紅都站在桌子后面，笑著看向兩人。

濃郁的菜香中，新雨好像聞到一讓人喝醉了的味道，有些驚訝地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清泉迷地走過來著：“阿姐，卿姨，凌風哥哥，紅姐姐。”

涂月和戰榮景將兩人擁簇進來，一齊說道：“生辰快樂。”

“新雨，清泉，白至，鴻雁來，玄鳥歸，也是你們的生辰，生辰快樂。”

看著兩個呆愣住的孩子，萬寶妝笑了笑：“不是你們自己選的日子嗎？都忘記了？”

其實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的生辰了，阿姐問到們的生辰的時候，只能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他們只記得剛來的時候，便是秋季。有一日，巷子里的阿婆說，白時分，一候鴻雁來，二候玄鳥歸，三候群鳥養。

新雨抬眼看著外面南飛的大雁和盤旋的鳥雀，說道：“阿姐，今日就是我的生辰可以嗎？”

萬寶妝笑了笑：“當然可以。”

那時候的清泉還不太會說話，只是懵懵懂懂地看著兩人，萬寶妝了他的小臉：“那麼你也是今日的生辰吧。”

初來乍到，那日只有李嬸給他們做了一碗長壽面，里面臥了兩個荷包蛋，吃過便算是生辰了，清泉可能都不記得那日的荷包蛋是什麼意思了。

可是如今可不一樣了，桌上擺上了滿滿當當的食，滿院的花與燈籠，幽香在蠟燭中燃燒，花影人影燈影錯約相，像是秋風吹散落葉與繁花，煙火紛紛，荷葉花燈飛舞笑語喧嘩；又是那碧空之上的霞云彩被晚風悄悄吹落，在院子里落下一一簇簇五六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