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你怎麼了？你還好嗎？你不要嚇我……”許輕靈扶著程清硯一路上逃跑，中途實在沒力氣了，便停下來稍作歇息，程清硯忽然捂著口就吐出一口來。

　把許輕靈嚇得立馬手去握他的手，焦急地詢問他的況。

　程清硯抬手，無聲地拍了拍的手背安著。

　然后靠坐著大石頭，著氣平息了些。

　他松開許輕靈的手，然后雙手凝聚真氣，開始運功療傷。

　方才他急之下催天羅心法，以他薄弱的力自然是會反噬。

　見他在療傷，許輕靈乖巧安靜地守在一旁，甚至怕他冷，默默走到一旁撿柴火，手被木屑刺了下，疼得眼睛紅了下，卻沒有吭聲，抱起地上的柴火，輕手輕腳地走回去。

　在程清硯跟前生了火，拿出包袱里的一塊繃繃的燒餅，放在火上微微烤了烤，試圖讓它化一點。

　程清硯運功完畢，收了手，睜開眼便看到向來氣的小師妹正默默地烤著燒餅，那張驕似的小臉上灰撲撲的，頭發也有些，再看上的子，也是皺灰撲撲的。

　看起來格外狼狽，活像一只小乞丐。

　他不由得又好笑又心疼，“師妹，跟著我讓你委屈了。”

　自小便被師父寵著長大的師妹，雖不能同世家大小姐相提并論，卻也過得順風順水，從未吃過什麼苦頭。

　然而這次下山，不是被追殺就是逃難。

　還要為一頓飯苦惱。

　他想到這，眼眶有些熱，“師妹，回去吧，回全清派，回到師父邊去。”

　許輕靈將手里有些燙的燒餅遞出去，聞言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傻傻地維持著手遞東西的作，靈氣的大眼睛眨了眨。

　有些委屈，“師兄，你為什麼總想趕我走呢？我不會拖累你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我知道。”程清硯沒有接的燒餅，而是目有些自嘲地看向火堆，“可我如今被逐出師門，又被正魔追殺，江湖上再無立足之地。你跟著我只能吃苦，聽話，回去吧。”

　許輕靈站起來走到他邊，在他側蹲著，搖頭，“不，我不怕苦，我可以照顧師兄，我武功雖然不高，但能夠自保……師兄，你別趕我走，我就想跟著你！”

　“不行！”程清硯厲聲斥責了一句，而后牽了傷口，咳嗽起來，他嚴肅冷靜地對說，“你不能這麼任，師父他老人家就你一個兒，他那麼疼你，你跑出來他肯定擔心……”

　“那你呢！”許輕靈被程清硯教訓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紅著眼倔強地看著他，“你一個人你該怎麼辦？你無親無故還那麼多壞人想殺你，我走了你怎麼辦！”

　說著，抬手倔強地一抹眼睛，卻帶出更多眼淚，一雙眼紅得厲害。

　“你總是這樣，想趕我走，總說為我好……爹也是，可你們從沒問過我，什麼是我真正想要的。我不要當什麼全清派的大小姐，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只怕不能留在你邊……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

　許輕靈哭著說完，程清硯微微錯愕，這是第一次，他被這樣的許輕靈深深給驚訝到。

　“我……我只當你是妹妹。”他低下頭，收回想要替眼淚的手，苦地抿著，低啞地說著。

　許輕靈聞言，停止了哽咽。

　眼淚還在掉，卻無聲。心，像是一次次破碎了自己重合后，又被他打碎。

　“可我不是你妹妹！”忽然推了他一把，站起來，沖他大聲喊著，聲嘶力竭，“為什麼你可以喜歡一個妖就是不可以喜歡我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呢！”

　到底哪里比不上妖？

　許輕靈心里低低地問著，不，沒有妖貌，沒有妖聰明，也沒有妖武功高……

　更沒有妖一顰一笑都能吸引師兄的目和視線。

　許輕靈忽然苦笑了一聲，在程清硯低頭的沉默中，苦嘲著開口，“是不是你的心里你的眼里，除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明明，明明認識他在先，十幾年青梅竹馬相依相伴，卻比不過他在滄月澗的短短一月。

　比不過妖的一丁點意。

　不，妖本就不他。

　“師妹，和池姑娘無關。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總之……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程清硯痛苦地閉上眼，他想，就這樣吧，就讓認為他忘不了池芫，讓走。

　這樣，至可以平安地活著，好好地活著。

　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許輕靈眸子了，腦海里不斷地不斷地回響著這句。

　從全清派出來，一路上，再苦再累從未在他面前抱怨過一個字，可是，唯獨怕的，就是他趕走，說無的話。

　但還是到了這天，還是聽到了他說，不喜歡。

　許輕靈咬著，雙手狠狠握拳，目盈淚。

　“程清硯，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

　沖程清硯喊著，然后一抹眼淚，轉便跑了。

　看著的背影，程清硯手不自覺握拳，垂下了眼睫。

　——師妹，跟著我這樣的人，你只能是風雨飄零，居無定所。可回去，你以后都會安穩快樂。

　許輕靈沒跑遠，迎面就撞上了右護法二徒弟和他幾個手下。

　“喲，這不是全清派掌門之麼？怎麼如此狼狽落魄？”

　右護法的二徒弟名喚胡斐，他掃了眼許輕靈，最后目落在水靈靈的眸子和臉蛋上時，笑容深了深。

　他眼神里的不懷好意，許輕靈看得心里的，很不舒服，警惕地著這幾個魔教的人，往后退了一步，手按在自己腰間的佩劍上。

　“許姑娘，你一個人？”胡斐和大師兄還有右護法并未同行，此時才尋著跡找來，哪知直接上了許輕靈。

　師父沒找著沒關系，這全清派的大小姐抓回去，總歸是有用的。

　他想著，笑了一聲，“許姑娘，你那大師兄呢？怎麼，沒跟著一起？”

　許輕靈聞言，抿了抿角，冷冷地回了句，“不知道。”

　胡斐卻是個心思詭譎的，他看了眼許輕靈張的手，再看向后的方向，不由得測測笑出了聲來。

　“走，去會會。”

　“魔教妖人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