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點！你們想讓老夫失而亡嗎這麼磨蹭！”

　右護法暴跳如雷地催著自己幾個徒弟抬著自己在林子里飛，他一邊被傷口疼得嗷嗷一邊暴怒地罵著自己的手下。

　眾人在里頭的時候就見識到了他的冷酷無，如今更是被當做奴才一樣使喚，勞苦功高的卻一點好話都沒得到，反而被呵斥。

　一個個心里噗有怒不敢言，只心里暗罵他的冷自私，麻木不仁。

　林子夜深人靜，忽然響起一聲破空聲，劍氣劃破夜空——一柄劍直直飛到右護法面前的土中。

　劍晃，發出錚鳴之聲，生生擋住了右護法一行人的前路。

　右護法一下便被手下給摔了下去。

　他在地上滾了一圈立馬一掌將摔著自己的手下打飛，撞在樹上，痛得哀嚎一聲，吐了口便暈死過去。

　“混賬，廢！”右護法氣呼呼地扶著樹，著氣，傷口又開始流，他齜牙咧，“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瞪著那柄劍，右護法眸子環視四周，冷冷地注視著后林子。

　一人從后面林子里走出來，上青的裳隨風舞，月斑駁下，他那張俊朗的臉若若現。

　但那雙如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里，充滿了仇恨和殺意，讓人心里都跟著微微了。

　右護法定睛了會，都沒認出來自己在江湖上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一位俠。

　對方那雙仇恨的眼睛，卻莫名有些讓他悉。

　但什麼時候見過，他又想不起來，又或者說，他這一生殺的人太自己都數不清到底有多了，或許是什麼時候殺過這年輕小子的父母兄弟，這是來尋仇了。

　哼，真是虎落平被犬欺。他居然被幾個正道的欺到頭上來了。

　“報上門派姓名來！老夫不和無名小卒費口舌！”

　右護法點了自己止的道，齜了下牙，哼了聲，不屑冷笑著說。

　程清硯走過去，拔起自己飛擲過來的劍，甩掉劍上的灰土，轉過來，將劍尖指著右護法，眼底氤氳起一層深深的黑霧。

　“無門，無派——我是程家莊唯一幸免的后人，當年程家莊滿門的海深仇，威震天，如今，該是清算的時候了！”

　他待右護法放完厥詞了，才冷著嗓音，一字一句地，在似冰凌子的目中，說出自己來的目的。

　他要手刃仇人，替程家莊上下十幾口來索要仇。

　程家莊？

　右護法皺著眉頭，似乎是對程清硯說的有些悉，卻又想不清什麼時候添過這麼一樁殺戮。

　屠人滿門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什麼程家莊不程家莊的，他殺過白家的、張家的、陳家的，百家姓都快湊齊了，這個程家的也不知是哪一來的。

　“老夫殺的人比小子你吃的米還多，什麼程家莊十幾口，老夫是想不起來了——”右護法想不清的就不想，卻依舊猖狂地上下掃了眼報無門無派的程清硯，瞧著也不像是多厲害的家伙，便一點也不擔心地繼續囂不屑著，“無名小輩，今兒老夫就送你和你家人團聚了！”

　他話音落，卻被程清硯忽然涌的真氣震到，再吐了一口，眸子了，不捂著口，面驚駭地著看著眼前看似平淡無奇的年。

　“你，你會……你竟會……不，你并非無名無派，你是全清派的人——不，你是程清硯，你就是全清派那大弟子！”

　右護法恍然才明白過來，這哪里是無門無派之人，這分明就是他要找的那個會天羅心法的程清硯！

　“全清派如今逐我出師門，我已經不是全清派的大弟子。我現在只是程家人，程家的海深仇，威震天，你做好準備死還了麼？”

　“還？”右護法驚奇地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隨后卻是冷冷地指著自己的弟子和手下，“都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我抓了！”

　“哼，老夫手里死了多人？若個個都像你這樣讓我賠命還，老夫豈不是天天要下一次閻王殿？”

　右護法一聲令下，僅剩的一個徒弟和兩名手下，立即沖上前去，要抓程清硯。

　程清硯目不斜視，眼里只盯著他要手刃的右護法這個大仇人，對于攔住他去路的這些人，他一劍一個，毫不留，眼都不再眨一下了。

　他從前總是瞻前顧后，對敵人心慈手，但程家的海深仇，他卻不能再做到心。

　他殺完這些人，手里的劍染滿了鮮，他再沖向右護法，提劍便充滿殺氣地朝他殺來。

　右護法避了一劍，隨后又出掌，程清硯一偏開，躲開。

　兩人你來我回的，程清硯刺了右護法兩劍，而右護法打了他一掌。

　兩人皆是了傷往后退，右護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程清硯也是之前的傷還沒好便又挨了一掌。

　他持劍的手都微微了，見他疲憊，右護法屏住呼吸，想趁機給他一掌結果了他。卻不料，程清硯扶著劍柄，腦海里想起他一意孤行要來尋仇路上時，師妹見勸阻無效后，將天羅心法背下來念給他聽的那一段。

　他本不想練這人人爭奪的魔功，可如今形如此，他不得不為之了。

　程清硯閉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念著口訣，按照口訣催了力，在右護法掌要落下之際，他頭頂一白煙迸，將右護法給彈開出去。

　右護法不敢置信地倒下，吐不起。

　程清硯直起子，握著劍，上前，在右護法驚恐要張口的時候，手起劍落。

　賤四溢，程清硯看著右護法咽氣，他轉過，杵著劍，對著天跪下。

　“爹，娘，祖父，祖母……孩兒總算替你們報仇了！你們九泉之下，也該安息了！”

　半個多時辰后。

　池芫和沈昭慕來到林子，遠遠便聞見濃重的氣。

　當看到也右護法倒在地上，睜著眼睛的樣子，池芫上前，蹲下，手指探了探對方的脖子。

　然后抬眸，對后的沈昭慕笑道，“死了。”

　真好。

　沈昭慕就從對方一雙桃花眼里看出了這麼兩個字來。

　不知為何，他難得地，也因為這個笑容，而扯了扯角。

　“嗯。”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