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世間所有好終究會毀在自己之手,就像他曾經那麼珍惜的戒指,最后也能輕而易舉拋棄。
海水又苦又咸,不時有浪席卷,打在里腥。
邢青鋒一頭扎進了海中,他想撈回那枚戒指,那麼的愚蠢和義無反顧。
人的力是有限的,縱然邢青鋒天天健,但幾個小時在海里的來回也撐不住。
這里的靜已經驚了一些度假游客,當看到邢青鋒再一次扎進海里時,果斷去找了救生隊。
邢青鋒最終被救生員一邊一個押上岸。
海中細碎的沙礫磨破了他,口被咬的傷口沒有痊愈又到海水的洗禮,疼得發麻。
他被強迫上來,吐出一大口水,腔快要炸,這是他在水中待太久的后癥,可奇怪的是,這些觀卻在看到簡雨那一刻同時消失。
那個在岸邊看著他在水中掙扎也毫無緒的青年。
他慢慢走向簡雨,走向這個面無表的青年,將人圈了懷中:“對不起。”
明明不是他的錯,他卻道了歉。
多麼像從前的自己啊。
簡雨笑得有些嘲諷,一把推開人:“我自己丟的,是我不想要了。”
是他自己丟的沒錯,但為何不想要,邢青鋒再明白不過。
邢青鋒再次擁了他:“小雨,我們去買新的,我們去買新的好不好。”
救生員就在旁邊,看著兩人擁抱有點不明所以。
為什麼覺他們倆像人又不像人?
簡雨眼睫微,卻沒有再推開他,聲音帶著點沉悶:“好啊,我要一模一樣的,一模一樣的大小、款式、花紋。”
男人心頓時咯嗒一聲,那枚戒指,是簡雨自己買的,他甚至不曾仔細瞧過它一眼,就把屬于自己的那一枚給丟棄,而簡雨的,佩戴在無名指上的十幾年里,他也沒有在意過。
邢青鋒本就知道那枚被丟棄的戒指長什麼樣子。
他摟著他的手了,臉上是嗆水后的蒼白,聲音低沉:“小雨,你別鬧。”
除了這一句還有男人還會說哪一句呢?
簡雨笑了,狠狠推開他:“我只要那一個戒指,別的我都不會再要了!”
“簡雨!”
短短兩個字,所有怒氣皆包含在里面。
簡雨笑得更甚,花枝:“怎麼了邢青鋒,你是生氣了麼?”
邢青鋒深吸一口氣,制住的翻滾,搖了搖頭:“沒有,我不會再生你氣了。”
“真好,我也是。”
只不過是意義上的不同,一個是不會再生這人的氣,一個是不會再為這人而生氣。
簡雨目遠眺,慢慢抓住了邢青鋒的手,十指扣的姿態,這是他曾經最覺得幸福的一種牽手。
但事實是,十指相扣的并不一定是相,并肩而行的也不一定是人。
“承認吧青鋒,你并不我,我努力了二十年,依舊沒有讓你上我,是我的失敗。”
這麼溫馨的姿態說出的卻是這麼一句話。
邢青鋒一把牢牢反握住了他,聲音帶著哽咽和苦:“是從前的我不懂事,我你,小雨,真的,我你。”
簡雨搖頭:“沒有一個人的可以保持一生,熱時期覺得對方就是自己的永遠,結婚后這種會被生活慢慢磨平親,你對我的不是也不是親,是習慣,你缺的不是人,是一個保姆,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
“更何況我們從未熱過。”簡雨說著將五指松開,拿起來搖了搖,只剩邢青鋒一人在那扣:“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保姆和床伴,我們離婚吧。”
邢青鋒在那一剎那用另一只手扣住他:“不離!這就是,時間會證明。”
溫熱的手包裹住冰冷的手。
簡雨眼尾帶著點嗔意。
對啊,時間確實是會證明。
他冷笑,跳下礁石:“優寡斷磨磨唧唧!以前你鬧離婚時,我二話不說妥協了,如今我要離婚,你又死纏爛打,邢青鋒,外界總說我不像個男人,如今一看,你我之間到底誰更不像個男人?”
這不是他的小雨。
邢青鋒幾乎一瞬間確定了。
他的手不敢松開,就這麼隨他進了酒店。
沒有藥的控制,簡雨的緒極其不穩定,在他又一次開始自般抓口時,邢青鋒強制住了人。
“你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他聽到沒有!”
簡雨額頭汗水不停滴落,出古怪的笑:“我就是不想讓他出來你能怎麼樣?有本事打我啊。”
當然是不可能手的。
邢青鋒泄氣般抱住人一起倒在床上:“你要是痛就咬我吧,別再傷害自己了。”
簡雨幾乎想也沒想,一口朝他口咬過去。
他似乎對口有特殊的執著力,幾次三番咬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也許是因為,那層皮下是心臟,他潛意識想撕開那層皮,想看看那顆鮮活的心臟。
鼻尖又充斥了腥味,細膩的舌尖在舐著那塊。
邢青鋒沒有阻止,反而抱住他的頭讓他作更為方便。
怎樣都好
只要不傷害他的小雨,怎樣都好。
——布置完了,首都那位被拉下了水,小心張家。
——好。
這條短信是隔天下午出現在簡雨手機上的,回復完后亦如往常般,刪得干干凈凈。
簡雨心很好,角還有著腥味,他小心翼翼翻了個,看著后圈著他的人模糊的一塊,心更好了。
相比他,邢青鋒臉就蒼白得多,也不知是不是失過多,腦袋有些昏沉,導致簡雨醒了他還沒醒。
最終他是被傷口的疼痛給震醒,一睜眼便見簡雨在仔細在幫他包扎。
簡雨見人醒了,湊過去在他角啄了口:“青鋒,我們回家。”
邢青鋒愣了愣,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抱住:“好。”
他知道,這個是他的小雨。
是他溫和他的小雨。
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發病”是什麼時,邢青鋒死死摟住乖巧的人兒,著來之不易的溫。
就像他此刻也不知道
所有得到的、在意的、珍惜的,以命挽留的,最終都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