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青鋒剛從外面回來就聽見簡雨的這句,他心給嚇得一震,連忙走過去:“吃什麼?什麼藥?”
這兩天他是真被簡雨給嚇著了,到現在神都沒放松下來。
蘇磐咬牙:“邢青鋒,你真的不配當一個人。”
手推車上的藥不是簡雨尋常吃的那種,蘇磐給重新調配了份,看著簡雨喝下去后他將邢青鋒到了外頭。
“小雨神出現了較為嚴重的問題,再這樣下去,會被強制送往神病院,你最好放下所有工作來好好陪他。”
邢青鋒愣了,這兩天接二連三的消息幾乎要炸得他無完:“可是……”
“人格分裂。”蘇磐打斷他要說的話:“趁著現在還沒有型,幫他走出來。”
周遭一瞬間沉默。
人格分裂!
他記得以前記查理有和他提過,但他沒有放在上。
邢青鋒嚨滾,眼睛又開始發:“能幫我制定一份康復計劃麼?”
蘇磐搖頭:“神類的病并不是按時鍛煉吃藥就可以好的,它靠的是患者本的毅力以及親人的陪伴關。”
走廊再次安靜下來,突然盡頭傳來了腳步聲。
顧黎叼著煙出現在兩人眼前。
醫院是止煙的,蘇磐皺了皺眉就要去搶,顧黎已經快他一步將煙丟進了垃圾桶。
“我要去看看小嫂子。”話是對蘇磐說的,對于邢青鋒,他選擇無視。
蘇磐點頭:“藥還沒起作用,他還醒著,你進去吧。”
三人齊聚,簡雨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這場景了。
思緒倒回到那天搬家時。
那天他在做什麼?
他在做夢。
真的以為邢青鋒會浪子回頭,守著他好好過一輩子。
這夢真好啊,好到一就碎。
一碎就扎得生疼,疼得終于醒了。
顧黎狠狠抹了把臉,喃喃自語:“如果那天我沒約他去打籃球就好了……”
如果那天,邢青鋒沒有出現在籃球場上,救小嫂子的不是他,那麼也許,小嫂子就不會喜歡上他,也就不會有今天這麼慘烈的結局。
喜歡上任何一個人,都會比喜歡邢青鋒好。顧黎是這麼想的。
這個能言善辯甚至在幾年前還能面不改為邢青鋒爭奪離婚利益的大律師,在幾年后的今天,終于打心眼里后悔了曾經的年輕狂。
他說得很小聲,但病房是極致安靜的狀態,這一聲悔恨還是被其余人聽到。
簡雨輕笑,目中有著通:“沒有用的顧學長,就算時重來一次,我們依舊改變不了什麼,因為人生由無數個選擇組,那時候的選擇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除非,我們在那時就能預知未來。”
對啊,若在那時就能預知未來,他一定躲邢青鋒遠遠的。
此生此世,不復相見。
可惜,誰都不是先知。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邢青鋒驀然明白,簡雨后悔了。
他后悔上他,后悔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是一種打心眼里的后悔,由熬恨的后悔。
邢青鋒紅了眼眶,不僅是他,其余兩人也再說不出話。
曾經總能伶牙俐齒,為邢青鋒找到開說辭的兩人狼狽離開了病房。
他們也終于明白了,簡雨不只是恨了邢青鋒一個人,而是全世界。
病房邢青鋒慢慢蹲下,形一個單膝下跪的姿勢,滿懷誠意:“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一定改掉上所有的病,從此只有你一個人好不好?小雨,再給我次機會。”
再給一次機會……
出乎意料的,簡雨大方點頭:“好啊,那你以后一定要寵著我。”
回答得這麼利落,反倒是邢青鋒愣了,幾秒后他反應過來慌忙點頭:“好好好,小雨,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就這麼信了?
簡雨有些驚奇。
果然這年頭,真話沒人信,假話倒是信得鮮活。
夏蟬不知何時爬上了樹,正不知疲倦的唱著“知了知了。”
它的生命最多也就十七年,十七年中絕大多數都是潛伏在地底,只有幾日的時間見這來之不易的明,用一生來祭奠這好的世間。
“邢青鋒……”簡雨看向窗外,正是盛夏時節,連空氣都帶著燥熱:“我還沒去過夏威夷……”
邢青鋒縱有萬般難堪心痛,依舊是帶他上了夏威夷的飛機。
他說過的,以后會寵著他,那就一定會說話算數。
蘇磐說神類的藥安檢難過,所以這次出國,簡雨邊絕對不能離人,否則控制不住緒,后果難以想象。
海灘、椰子樹、比基尼、太。
這里是比簡雨想象中的熱烈還要熱烈。
他看到有人躺在折疊椅上著油,立馬拉著邢青鋒過去了。
他沒學過油的手法,就只能跟旁邊人現學現賣,還頗有幾分風味。
一路上邢青鋒心都七上八下,就怕簡雨心理不舒服,但簡雨沒表現出任何異常,在他生的手法下,他松了口氣,不知不覺放松了揪的心,有些昏昏睡。
“青鋒。”簡雨突然停下了手,趴在他耳邊很輕吐出了一句:“舒不舒服?是我按的舒服些還是你小兒舒服些?”
平地驚起一聲雷!
邢青鋒驀的睜開眼睛,就見簡雨似笑非笑,臉上帶著非常陌生的表。
但僅僅是一瞬間,簡雨又恢復了正常,他直起子,心很好的哼著曲兒繼續油。
邢青鋒卻是再也不敢放下心神了。
他的小雨變了。
他的小雨也許此刻并不是小雨。
簡雨其實并不喜歡海。
他的年,就是被簡芳鎖在海邊小屋中度過。
海給他的覺,除了是個巨大的漩渦外,還有那數不清的嗚咽。
多個日日夜夜,他曾抱著雙,任海水打全,淚水被浪淹沒,年的心酸苦楚全部融海中。
簡雨站在礁石上,眺著一無際的大海,心中卻波瀾不驚。
海中有妖怪,正在向他呼喚,讓他忍不住想進一點兒,再進一點兒。
“小雨!”邢青鋒一把抱住快要走下礁石的人。
他怕了。cc
真的怕了。
怕他就這麼義無反顧的離去。
簡雨轉頭看著他,突然抬起了左手,松了了掌心。
過海面折到掌心,掌心里的東西正散發著銀。
一瞬間,它淹沒進海里。
“戒指,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