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車后林森就問:“俊輝,初一,那人這是咋了?”
王俊輝專心聽手機里嘈雜的聲音沒吭聲,我說了一句:“可能是中邪了,被那張‘0’和‘1’組的信控制了行,中邪了。”
林森顯得有些不相信,不等他繼續反問,王俊輝就說:“老林,好好開車,別說話。”
車子開出了五分鐘左右,電話那頭那頭孩子哭的聲音忽然有些小了,可何二妮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你們兩個討債鬼,找上我了是吧,天天哭,天天來找我討債,是要把我累死,氣死才肯罷休是吧?”
“好好好,你們兩個討債鬼!”
何二妮說著又是一陣“咣當……”不停的摔東西的聲音。
接著我就聽到一個甜甜的小孩兒用著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說:“媽媽,我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再也不哭了,你別生氣,以后弟弟再哭的時候,我照顧他,我替你看著他,你別生氣……”
小孩兒一邊哭一邊說,聲音斷斷續續,可讓人聽在心里卻是極為的心疼,甚至有點想為其掉眼淚。
可小孩兒的聲音剛落下,何二妮那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不是不哭嗎,那你還哭,還哭……”
“啪啪啪!”
何二妮說著又是幾聲響亮的掌聲,我這邊聽得都有些著急了,忍不住喊:“何二妮,你打的可你是親生閨啊。”
何二妮這幾聲掌聲過后,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小孩兒的泣和嗚嗚聲,可始終不敢再大聲地哭了,從的聲音里,能夠聽出在極力控制自己的哭聲。
而另一個小男孩兒的哭聲也是變小,好像是哭累了,又好像是被何二妮打得沒勁兒哭了。
我、王俊輝和林森好像正在收聽一場現場直播的家庭暴力,而我們在電話這頭兒卻什麼也做不了。
何二妮的聲音漸漸也小了,我們覺得這事兒可能就次過去了。
王俊輝也是松了口氣,用自責的語氣道:“我沒想到事來的這麼突然,早知道我們就住在何家窯了。”
我安王俊輝說:“這也不能怪你,我們今天也去了,是被何二妮的婆婆罵走的,我們再不走,都要鼓村兒里的人打我們,我們這也是沒辦法……”
我是在安王俊輝,心里也是在安自己,因為離開何家窯村,雖然是王俊輝的決定,可我也是贊了的。
就在我說這些寬心話的時候,電話那頭何二妮的聲音忽然再一次變大:“你們兩個討債鬼,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媽媽不要殺弟弟,媽媽不要……”小孩兒哭喊的求饒聲。
這一下我、王俊輝和林森同時打了一個機靈,王俊輝對著電話更是怒吼一聲:“何二妮,你給我住手!”
只可惜電話那頭何二妮張狂的笑聲,小孩兒力的哭喊救命聲依舊沒有停止。
接著就聽到小孩兒繼續哭著喊:“媽媽別過來,苒苒知道錯了,苒苒不哭了,媽媽不要砍下苒苒的頭……”
砍掉頭!
我渾汗都豎了起來。
林森猛踩油門,王俊輝則是快要把手里的電話給散了。
就聽王俊輝忽然喊了一句:“苒苒,跑!跑出去喊人,遠離你媽媽!”
“哈哈,討債鬼,一個也別想跑!”何二妮一邊笑,一邊說。
接著我們就聽到了追逐的聲音,然后就聽到小孩兒大哭的聲音,開門的聲音,起八糟的咒罵聲,再接著就聽到幾個著方言的男人的聲音。
通過電話里的聲音,我們聽到那些男人把何二妮給制服了,同時何二妮的電話就“咔嚓……”一聲,然后傳來一陣“呲呲……”的聲音,好像是被踩碎了。
王俊輝掛了電話就對林森說:“老林再快點,沒想到我們這次任務竟然就這麼失敗了,原來害何家人的不是臟東西,也不是有人過來,只是一張信紙而已,這背后的黑手真是強得出乎我的意料。”
我深吸一口氣對王俊輝說:“也不一定是人為。”
王俊輝問我為什麼,我說:“我爺爺曾經說過,有一種鬼死后會擁有編讀卦象代碼,也就是編讀二進制代碼的能力,這種鬼做相鬼,生前他們可能不懂任何的相卜之事,可死后他們的魂魄會領悟這方面的本事,不過為了均衡,它們的靈智會比普通的鬼還要低,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王俊輝問我是什麼。
我咽了一口氣說:“殺人。”
我繼續說:“我猜測這件事應該是這樣的,那相鬼先是迷上了何長安,然后借何長安的手寫下這兩封足以讓何家斷后的二進制代碼的卦象信,在何長安把信寄出去后,它再控制何長安自殺。”
“如果我沒猜錯,現在那相鬼迷上的人,不是何家的某一個人,而是那個給何長安尸拍照的人,那個拍照的人,現在可能正躲在某寫著類似的信,然后寄給其家人呢!”
在何家的問題我和王俊輝都晚了一步,也是錯了一步,那就是不該那麼早離開何家窯村。
聽了我的話,王俊輝不由一直重復兩個字“相鬼……”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了一句:“我也聽我師父說過相鬼的事兒,他說那些人前一世都是厲害的算命先生,因為前一世泄天機太多,或者救了太多不該救的歹人,怒了大道,所以這一世就要他來贖罪,去找那些不該救的人或者其后代討債,如果生前債討不完,那死后就會因為不能投生,而變相鬼,繼續做討債之事兒,把自己不能投生的怨恨撒在那些還欠著債的人上!”
我們終于知道了這件事兒的正主是誰,可為時已晚,因為殺戮已經開始了,很可能還在繼續……
等我們趕到何家窯的時候殺戮已經結束,在村口我們通過村里人了解到,何二妮已經被送到村委辦公室,由幾個大漢看管著,何二妮的兩個孩子都死了。
兒子死在家里,腦袋和子分了家。
兒也死了,死在大街上,腦袋差點也被砍下來,只掛了半點皮,尸還在當街扔著。
聽著村里人的講述,我已經頭皮發麻,我是真的沒有勇氣進村看看里面發生的一切。
可王俊輝卻是二話不說,就往里邁步子,林森也是隨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邁步跟上。
王俊輝的表十分凝重,能看得出,他心中充滿了懊惱了,何二妮一家三口出事兒,那我們這次的任務就等于是失敗了。
我明明從卦象上看出了何二妮一家的命運,可我卻沒有想到事會來得這麼突然,突然到我們本無力阻止。
這讓我想起了爺爺說過的一些話,有些命能算到,可卻逆不了,該來的總是躲不過的。
所以我就用心中所想去勸王俊輝,他沉聲說了一句:“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這次任務算是失敗了。”
我補充一句:“或許我們能夠找到那個相鬼,把它打了,避免再有人被害,還能彌補一些。”
很快我們就到了當街,這里圍的人更多,當然都是膽子大的人,膽小不敢過來的都是村口待著呢。
我們過人群就看到一個小孩兒趴在地上,子下面全是,的頭已經離開脖子一段距離,只有一縷皮還在掛在那里。
忍不住看了那小孩的臉一下,的眼睛睜著大大的,滿臉的驚恐,最主要的是的眼睛邊兒上還掛著很多的淚水,甚至還有一些眼淚正在慢慢地往外留。
的頭顱好像在哭泣。
不何家窯村兒的人,都道這小孩兒可憐,說自從何家有了小子,這小孩兒不待見,不就挨打,想到今天還落了這麼一個下場,也難怪死了之后還在流淚。
看著那流淚的頭顱,我不由頭皮陣陣發麻,同時也是心里也為其覺一陣的凄涼。
看了這小孩兒幾眼,我們就從何二妮家的大門進去,發現這院子里也圍著不人,一個屋子里傳來兩個老人的哭聲,另一個屋子圍著一些人在指指點點。
不用說后者是何二妮兒子死的房間,前者應該是何二妮公婆趕過來,悲痛絕哭泣的房間,他們不過來,怕也是被村里人給扯開了,這天降橫禍的場面對老兩口來說簡直是毀天滅地的打擊。
沒有去看那兩口,我們直接去了何二妮兒子出事兒的房間,滿屋子的,小男孩的上半躺在屋子中央,他的頭顱則是滾在床頭的位置。
只是那小孩的頭是面朝床底下的,我看不到他死之前的表。
可單單是沒有頭的尸,還有那濺滿地的場面,已經讓我的胃翻騰不止。
我往屋子里看了幾眼,就在沙發上發現了那張只有“0”和“1”兩個數字組的信件。
不是我,王俊輝和林森也是看到了。
我和王俊輝還好,林森看到那封信后邁步就要進屋去拿,不過卻被王俊輝一把給拉了回來:“這是兇案的證,了會有麻煩,你咋這麼沖。”
林森怔了一下,這才點點頭。
我們這邊看了一會兒,我就轉到了院子中央,然后使勁地呼吸,那屋子里的空氣好像都是凝固的,在那里待的時間長了,我會窒息。
到了院子,我聽到何二妮公婆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自己也是心里發悶。
不等我發什麼慨,王俊輝和林森也在轉頭過來,我問他接下來怎麼辦,他就說:“這里的村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了,尸和何二妮肯定都會被帶走。”
王俊輝還是沒說我們接下來要干啥,我就再一次問他,他繼續說:“我們晚上再來,這里一下枉死了兩個小孩兒,他們的魂肯定散不去,活著的時候我們沒救到他們,現在死了,我們送他們一程,免得淪落為孤魂野鬼,最后失去了回轉生的機會。”
我們正準備出村的時候,鎮上派出所的車就趕了過來,王俊輝說,他們一般只負責保護一下現場,這樣的大案子還是要等縣公安局的人來了才能理。
我們回鎮子的路上王俊輝一言不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這次任務徹底失敗了,甚至我們現在連對手的模樣都沒見過,這種失敗我們都不會甘心。
最重要的是何家的兩個小孩兒的人命,我明明算到了要發生的事兒,可卻還是讓這樣的事發生了,我完全沒有料到殺掉他們的會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總來說是我推卦上的失誤。
很早之前我就看出了兩個小孩兒有枉死之相,還看出了何二妮有牢獄之災,可我卻沒有把兩件事兒往一塊兒相,我想當然地認為虎毒不食子,可卻徹底忽略了在中邪下會出現意識不清醒或者神分裂的況。
越想我心里就越是充滿了自責。
看到了我的表,王俊輝就安我說:“初一,你不用這麼自責,這事兒主要責任在我,是我決策上的失誤。”
我搖頭道:“我已經看出了所有的事兒,只要稍微推理一下就可以了,可是我卻偏偏這個時候馬虎大意了,是我相卜的本事沒到家。”
我和王俊輝又說了幾句,林森就說:“現在不是討論誰的責任的時候,想辦法盡快找到那只相鬼才是當務之急。”
林森這個人總能一語中的,我和王俊輝也是不再說話了。
回到鎮上的旅館,王俊輝先是給市局的人打了電話,然后又把關系拖到縣局,幾通電話下來王俊輝就對我說:“好了,那信已經被警察當作證收起來了,不過我們會拿到一個副本,上面的容我們也會看到,初一,到時候就看你能不能從里面找到一些那相鬼的資料了。”
我點頭說盡力。
我心中的把握并不大。
轉眼到了晚上,我們三個人又折返回了何家窯村,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因為著街上慘死了人,所以這一天村里的人都睡得特別早,村里已經看不到毫的亮,這個夜異樣的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