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俊輝本不必說后半句,前半句的理由就足夠,因為這樣能夠抓到魑,能夠救李雅靜,這就足夠了。
王俊輝說完,林森就補充了一句:“要抓那魑,我們何必在這里等啊,跟著那魑,直接找到它的老窩,咱們一口氣給它端了好了。”
王俊輝搖頭道:“老林,你想的太簡單了,那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了,也不知道它往自己邊蠱了多的孤魂野鬼做跟班,如果如果貿然追過去,多半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沒有在這里等的保險。”
林森又說了一句:“如果那個魑不上當呢,咱們不跟著過去,又找不到它的老窩,那不是錯失了找到他老窩的大好機會了嗎?”
林森這個人想問題直,一條線,他這種格一旦第一個問題的方向對了,接下來每一個問題,他都能問道點子上。
聽了林森的問題,王俊輝依然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說:“我會在其中一個孤魂野鬼上點下一個印記,這樣一來,即便是那‘魑’真不上當,我們也不至于錯失了找到它老巢的機會。”
我在旁邊沒說話,而是認真學習王俊輝和林森理事的方法和想法,這些都是經驗,我這個新行的人不可能直接就有的經驗。
事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王俊輝就道:“好了,我們現在先返回村子,然后晚上的時候再過來。”
回去的路我們都認識,也不急著給馬海軍打電話,讓他接我們。
不過我們不知道他家的地址,所以進了村子后,王俊輝還是給他打電話。
馬海軍的家是一個帶院子和配房的二層小樓,在整個馬家峪都算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了,而他這麼有錢,都是到馬凱的照顧,據說因為馬凱的關系,馬海軍之前做包工頭的時候,沒接馬凱的活。
這也是馬海軍為什麼會馬凱家里的事兒這麼上心的原因,馬凱不是他的遠房親戚,最主要還是他的財神。
在馬海軍家里待著,我們幾個人就被其奉若上賓,招呼到中午吃完飯,他給我們每人分了一個房間供我們午睡,當然這也是我們晚上要住的地方。
沒有馬海軍陪著了,我和林森就湊到了王俊輝的屋子里,此時我忽然又想起了一個疑問,那就是那魑到底是通過什麼辦法,把墳墓里的骨頭運走的,總不能隔空取吧?
等我問出這個問題后,王俊輝和林森同時笑了笑,顯然他們早就弄清楚了這事兒了。
林森告訴我:“在你去山里找骨頭的時候,俊輝已經讓我到附近的山坡找了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口,我也已經找到了,而且俊輝也確認了,那就是通往馬凱家的祖墳。”
我也是笑著說了一句:“沒想到這魑打還真有一套。”
林森補充了一下說:“從口的大小來看,那魑好像跟兔子、狐貍、黃鼠狼差不多大的樣子。”
聊了一會兒,我們也就各自回屋睡覺去了,因為晚上可能要熬夜抓“魑……”,所以我們三個差不多都睡了一下午,快晚飯的時候還是馬海軍一一把我們了起來。
吃了晚飯我們就出門了,因為路我們已經知道了也就沒再讓馬海軍給我們帶路。
我們出門的時候,馬海軍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王俊輝就道了一句:“這個說不準,你們可以先睡,我們回來了給你打電話,記得給我們開門就好了。”
馬海軍連忙答應。
馬海軍也知道馬凱祖墳那里有不干凈的東西,這晚上不用他帶路,估計心里還是很慶幸的吧。
我們一路上沒耽擱時間,直奔馬家祖墳。
到了這里后,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另外這月亮還升了起來,今天已經十四,月亮已經很圓了,即便是到了深夜,我們的視線依舊會很好。
一路上王俊輝也說,今晚這月會幫我們大忙。
到了馬家祖墳王俊輝和林森就各自忙了起來,而我忽然一下傻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干啥了,一下了一個多余的人。
王俊輝掏出一些紅線,又從背包里取出很多的指頭大小木楔子,然后開始把紅線綁在木楔子上,再把綁好的木楔子釘在地上。
我說幫他綁紅線吧,王俊輝就搖頭說:“不用了,這紅線要配合心法,然后用特殊的法子打結才行!”
我又看了看林森,他拿著一把柴刀,正在砍一些樹枝下來,將其削直桿,然后再用鐵把這些直桿固定籠子的形狀。
我好奇問林森:“你該不會想用這個去裝‘魑’吧?”
林森道:“肯定是了,要不我做這個干嘛,不過一會兒還需要俊輝加一道工序,這都是上午你去找骨頭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我問他用不用我幫忙,他看我實在閑得無聊就道:“那你給我遞鐵吧。”
我道了一聲好,這總好過沒事兒做。
只希一會兒那魑趕來的時候,我相門驅邪的法子能派上用場。
不得不說林森的手真的很巧,也很快,沒用多久一個籠子就編了出來,很牢靠,而且賣相也不錯。
看來王俊輝和他的師父都用林森做助手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王俊輝那邊也布置得差不多了,他用紅線和木楔子在地上釘出了一個簡易的太極圖案。
走到王俊輝這邊,林森就把手中的籠子遞給他說:“按照你說的,每個面九子,六個面總共五十四兒,上面是蓋子,可以翻,其他幾面都是封死的。”
林森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每一面的木數目,我問王俊輝這有什麼講究,他說:“九為尊,取‘九’這個數字,再配合一些特殊的咒訣,可形九九大陣。”
“另外這九是極之數,用來鎮邪也有妙用,所以我才讓林森每一面都做九木。”
說到這里王俊輝頓了一下,看著那籠子笑了一下繼續說:“不過單九為、雙九轉,這籠子六九五十四,總屬于,會在一定程度上減這籠子每一面的數字功效。”
“所以……”
王俊輝說著停頓了一下從背包里掏出銅錢劍,將其別在籠子蓋兒的鎖扣上后繼續說:“所以就需要我銅錢再湊一組數進來,將五四變五五,單之數。”
我沒想到這道家在數字上如此的講究。
等王俊輝別好了銅錢劍我就問他:“這就是你給籠子加的一道工序,也太簡單了吧?”
王俊輝搖頭說:“我要加的工序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只是現在月還沒亮起來,等著月當空,我讓你開開眼。”
天已經徹底夜,月照著大地,讓著夜間的世界宛如一塊黃玉。
不過王俊輝依舊沒有利用月做點什麼的意思。
大概到了十點多,王俊輝就了一個指訣分別給我和林森開了明眼,而后他還說了一句:“這墳里的東西終于要出來,你們小心點,別被上了。”
聽到王俊輝的話,我也是立刻反應過來取出他之前送給我的朱砂墨,然后在我和林森的印堂上分別畫了一個豎道。
王俊輝給我的是上好的朱砂,完全可以代替我的使用,這樣也省得我再去放自己的指尖了。
王俊輝不需要我的相門辟邪的法子,他行道之時,自就散發著一浩然正氣,邪之是侵不了他的的,除非那邪之太過厲害,破了他那一正氣。
我正在想這些事的時候,馬家祖墳的那些石碑后面漸漸走出了幾個黑影,即便是月很明亮,可我依舊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而且這些黑影已從墓碑里走出,就對著我們三人撲了過來。
一看就是那“魑……”給蠱壞了的惡鬼。
看著五六道黑影撲過來,我心里還是有些驚慌,正準備運氣防,王俊輝就原地跺了一下腳怒呵一聲:“孽畜們,再上前者,本道散了他的魂!”
王俊輝一聲呵斥,那幾個黑影就忽然怔在了原地,他們已經全部落到了王俊輝的所布置的紅線太極圖案之中,只是那圖案卻沒有半點發生效用的跡象。
我一臉納悶看了看王俊輝,他毫不在意,而是取出背包里的骨頭,往馬凱老父親的墳頭上一扔道:“這是他的宅,你們這些鳩占鵲巢之輩,還不速速離開!”
我這才定眼看了一下,總共有六道黑影,他們穿著襤褸,一看就是死的時候沒有正式棺殮葬。
換句話說,這些鬼都是沒有宅的野鬼。
而這些人生前應該都是苦命人,可能是流浪者,也可能是無子贍養的老死者,還可能是死于他鄉無人發現的不歸客……
這些人生前苦,變鬼之后自然不愿意再苦,好不容易在“魑……”的蠱下占了一宅,還搶了這些宅主人子嗣的供奉,算是過上了好日子,如今王俊輝單憑一句話就想驅趕這些鬼離開,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些野鬼也是沒有那麼容易放棄。
所以那些野鬼就和王俊輝僵持起來,王俊輝見自己的言語呵退不了他們,就冷“哼……”了一聲從背包里取出幾張符箓,然后默念起咒語。
片刻這些符箓他王俊輝的手里就燃燒了起來,王俊輝也將這些符箓燃燒而的火苗子一一對著那些野鬼扔了過去。
那些野鬼這次嚇得退出了十多步,算是遠離一些馬家祖墳。
可他們依舊徘徊在十多步外,不時沖著我們“嗚嗚……”上幾聲,像是在恐嚇我們,他們依舊不肯放棄。
“哼!看來本道不點真格的,你們是不會怕了!”說著王俊輝飛快了一個指訣,在前左右晃了幾下,然后一個猛子對著那幾個黑影就沖了過去。
那些鬼都是沒有什麼神通的野鬼,王俊輝一沖過去,他們就嚇得四散逃開,而一個逃得慢就被王俊輝的手印拍倒在地。
本來我以為那鬼還會掙扎幾下,可沒想到他在倒地之后,直接化為幾縷淡淡的點消失了。
我知道王俊輝是將其打散了。
我曾聽爺爺說過,在理的鬼事的時候,要以送為主,以打為輔,只有那些實在送不走的“惡鬼……”才會打。
可面前這些野鬼,王俊輝只是恐嚇了幾聲,都未曾嘗試送,就選擇了打,于道不忍啊。
這和前兩次王俊輝在我家理鬼事的態度也是大不相同。
該不會是因為李雅靜的事兒,讓王俊輝失了心境了吧?
不得不說,王俊輝的這一手一下就起了作用,剩下的五只野鬼,在看到王俊輝打散一個后,立刻全部遁逃了,不敢再有毫的眷。
與此同時我還看到其中一個鬼的后背上,莫名亮起了一個黃點,而在黃點亮起的時候,王俊輝正了一個手訣,我一下就明白了,那黃點就是王俊輝說的在其中一個鬼上做下的記號。
王俊輝的本事每次都能讓我看到不一樣的東西,他究竟有多厲害呢?
那些鬼遁走之后,王俊輝就走回我邊,看著我的表他就道了一句:“初一,看你的表好像不理解我剛才出手打散那野鬼的舉。”
我道了一句:“是為了急著救雅靜吧。”
王俊輝搖頭說:“不全是,這些野鬼在外流落時間太長,加上到魑的蠱,執念太深,早就沒有了將其送走的可能,為了防止他們再遭惡果,只能選擇將其打散,別說我,就算我師父,或者你爺爺來,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舉。”
聽了王俊輝的解釋,我也就點了點頭選擇了相信,我對鬼事所知并不多,這就當是他給我上的一課吧。
等那些野鬼都逃走了,王俊輝就從背包里取出一面刻有八卦圖案的銅鏡說:“好了,接下來就讓你看看我加工籠子的最后一道工序。”
取出銅鏡后,王俊輝又是了一個指訣,然后指了一下圓月,又指了一下銅鏡道:“天明地靈,月華寶尊,以道之名,授我純靈,急急如律令——降!”
話畢!
我就看到一道純凈的月從天而降,而落在王俊輝手中的八卦鏡上,他用八卦鏡再將月反到那籠子上,頓時那籠子就仿若也跟著閃了幾道,而后又伏如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