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對于孔航關系網的調查，只能說無功而返。

　不過這不算沒有收獲，起碼他知道當事人孔航是無辜的。

　對于辯護律師來說，沒有什麼比確認當事人無辜這件事，更加重要的了。

　張偉作為一個辯護律師，最關心的也是這個問題。

　只要你是無辜的，那麼必然可以找到證據證明這一點。

　反之，如果你真犯了事，那麼檢方也必然會找到證據判你有罪。

　可問題來了。

　如果不是孔航的話，那麼搶劫犯會是誰呢？

　張偉通過酒吧老板了解了孔航的工作況，也通過趙瀟瀟找到了孔航的背景資料。

　據張偉所知，孔航好像還有一個前友。

　不過前友作案的可能也不大，張偉雖然很想調查，但前友一般不會配合。

　而且對方在不在東方都，也是一個問題。

　張偉想了想，也只能熄滅了繼續深挖委托人關系網的打算。

　既然孔航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張偉就要重新找線索了。

　就在張偉忙著尋找線索時，城北區地檢署，也來了一位客人。

　城北區。

　地區檢察辦公室。

　方文斌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這才放下茶杯，看著眼前來人。

　“地檢總部大名鼎鼎的王牌檢察，怎麼會來我們城北區呢？”

　方文斌雖然面微笑，但眼中卻約有些不喜。

　因為這里是城北區地檢署，地檢總部的王牌過來，一準沒好事！

　難不，是來搶案子的？

　畢竟年關將近，大家都缺案子，地檢總部曾經也有過檢察去其他地區“協助調查”案子的說法。

　甚至他方文斌當年在地檢總部時，也去外環的其他轄區“協助辦理”過一些案子。

　所以大家都知知底，方文斌對地檢總部那一套，可是得不能再了。

　“不是我想來，是趙春明主管讓我來的？”

　“趙春明讓你來‘協助’我查案？”方文斌在查案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顯然，他所指的協助和普通人印象中的協助，是兩個意思！

　肖百合畢竟是新人，對這里頭的規矩不太懂，說道：“趙主管讓我告訴你，這次的對手不簡單，如果可以的話，我也能協助你偵辦這次的案件！”

　好家伙，真是來搶案子的！

　方文斌自認為看出了肖百合的意圖，并且對方搬出趙春明的名字來，顯然是想讓自己開個后門，將這次案子的功勞分出去。

　“肖檢察，看在你是新人不懂規矩的份上，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他當即警告了一句，姿立即從位置上站起，高大的形充滿了迫力。

　“我要在這里警告你一句，這里是城北區地檢署，不是你們地檢總部，在這里就得按我說的規矩辦，你可以來旁聽，但我絕不允許一個外人來隨隨便便染指我的案子！”

　“還有，回去告訴老趙，我方文斌不需要他的幫助，別以為隨便塞個新人過來，就是對我的幫助，你們地檢總部自己不想帶新人，還想要來麻煩我，簡直可笑！”

　這句話，警告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方檢察，你誤會了，我是來提醒你，這次的辯護律師很棘手……”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和我說，我對青木律所了解的很。事實上我和青木律所過幾次手，他們也就一個黎青木能看，其他人還不了我的法眼！”

　肖百合還要說些什麼，但的話卻被方文斌直接揮手打斷了。

　“肖檢察，你可以回去了，預審在明天呢，你要旁聽的話明兒趕早！”

　這句話，趕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方檢察，你好像對我有些誤會，但我真的是來提醒你，那個張偉的公辯律師……”

　“哼，張偉又怎麼樣，這就是個普通的名字而已，我們城北區法院的門衛老張，他不也張偉嗎？”

　肖百合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方文斌半推半趕著，給直接轟出了辦公室。

　“告訴老趙，休想染指我的案子！”

　最后，他留給肖百合一句警告，直接請后者吃了碗閉門羹。

　“這，我……”

　肖百合心中有氣，銀牙咬，拳攥，差點沒忍住要暴走。

　好心好意，千里迢迢從總部趕過來，就是為了提醒你要小心對手，結果你居然這樣對我。

　“好，方檢察你有種，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理這場公訴案！”

　強忍著一腳踹開門，將方文斌打一頓的沖，同樣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這城北區地檢署，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正好回去給趙春明復命，并且決定了，這件案子要看到底。

　……

　周三。

　城北區法院。

　相比于市法院的規模，城北區法院就小了很多，總共只有三層高。

　張偉他們開庭的地方，在法院一層的大法庭。

　而且相比于市法院的大法庭，區法院的法庭規模就小了一倍不止。

　所幸這次案子的影響不算大，和王雨晴案那種影響力是完全不能比的，區法院的作為足夠。

　張偉一大早就趕到了這里，并且在準備室見到了委托人孔航。

　至于黎青荷與委托人汪溪，目前還沒有到場。

　“這些是我去你工作的酒吧拍的照片，我也見到了你的老板，問了他一些況，可惜他沒辦法當你的品格證人。”

　張偉說著，將一些照片攤開。

　“張律師，你去了新酒吧？”

　孔航也沒有想到，張偉居然會調查到自己的工作單位去。

　張偉笑了笑，盡責調查一直都是他的習慣。

　“對了，有人說你有個前友，是不是有這回事？”

　他連忙問出下一個問題，這也是他最關心的。

　聽到這個提問，孔航微微一愣，連忙看向四周。

　在確認準備室只有他和張偉后，這才道：“張律師，這消息可千萬別告訴小溪，不知道我有前友的事啊！”

　“你這不是給案子增加難度嗎？”

　張偉角了，心中一陣無語。

　“你要知道，對于檢方來說，被告的前友和前男友，都是最能影響到陪審團的證人，畢竟沒有哪個人會比你的前友更恨你！”

　“如果我猜的不錯，檢方一定有過將你前友傳喚為證人的念頭，你悄悄滴告訴我，這個人在不在東方都，如果被檢方找到的話，會不會上庭，并且做出對你不利的證言？”

　見張偉的眼神無比鄭重，孔航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決定坦白。

　“張律師，我前友確實在東方都，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在旅游回來的隔天晚上，還見過……”

　“What？！”

　孔航的話是讓張偉“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

　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小子玩的花的，和現友出去度月后，隔天還去見了前友。

　你丫的腳踏兩條船啊！

　“你是說，你禮拜四，也就是搶劫案那天晚上，你瞞著汪溪出去見了前友？”

　張偉不敢相信，所以再問了一遍。

　“是，是的……”

　孔航被張偉瞪著，有些不敢抬頭，但還是猶豫著回應。

　“那麼告訴我，你前友的名字，我等會要看一下檢方提供的證人名單上有沒有這個人？”

　“姓秋，秋甜甜……”

　孔航趕坦白，但話說到一半，卻被張偉抬手制止。

　準備室的大門被人推開，隨后以黎青荷為首的方團隊也來了。

　“小張，來的早啊！”黎青荷作為辯護律師，和張偉點了點頭示意。

　汪溪作為另一被告也一同進來，隨后是汪大洋和汪大海兄弟倆，黎菲菲沒有出現，應該是直接去了庭審現場。

　雙方坐下，不過孔航看向汪溪的眼神，有些躲閃。

　張偉知道原因，心里頭是有苦說不出。

　他的委托人，說不定給自己提前埋下了一顆雷。

　“小張啊，等會篩選陪審團，我來提問。而且和你說一下啊，這案子我當發言首席，你就在位子上當次席怎麼樣？”

　“大姨要是沒問題，我自然不會有意見……”

　張偉表面應承著，但沒有把話說死。

　他言外之意，你黎青荷要是Hlod不住，那就別怪我張偉搶了你首席律師的位置。

　“那就了！”

　黎青荷沒聽出張偉的話外音，還暗道這小子識相的。

　“時間差不多了，準備上庭吧！”

　看了看時間后，黎青荷第一個起。

　作為雙方律師的代表，帶頭走向法庭。

　張偉和孔航對視一眼，也跟著前方法庭現場。

　法庭已經來了不人，不僅城北區的新聞記者來了很多，而且地檢署也有不新人檢察跟著來庭審學習。

　張偉在聽證席上，看到了一些城北區檢察，一些武協干員，還看到了青木律所的新人律師，那位給他面試的卓律師也在此列。

　張偉本要一眼帶過，但卻在聽證席前排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個悉的生。

　“肖百合，怎麼也來了！”

　看到肖百合，張偉繃不住了，連忙離隊伍，朝對方走去。

　“喲，這不是我們的渣男張律師嗎，怎麼今天來城北區了呢？”

　可能是看到了張偉靠近，肖百合坐在位子上，開口調侃了一句。

　這怪氣的語調，加上那看渣男一樣的眼神，張偉覺很不爽。

　“肖百合，你這是誹謗，我怎麼渣了？”

　他可不會慣著對方，哪怕這位是地檢總部的王牌檢察也一樣。

　“再說了，我就算要渣，也不會渣你，你肖百合連讓我渣的資格都沒有！”

　“你說什麼！”肖百合果然忍不住，當即就要站起來和張偉“當庭理論”一番。

　“行行行，你牛，你厲害，別打人啊，你可是檢察……”

　見肖百合被自己三言兩語挑撥后惱怒，張偉目的達到，也連忙改口示弱。

　“不過話說回來，我來這里是為了案子，你來城北區法院為了什麼呢，這次的公訴方應該是城北區地檢署才對吧？”

　“哼，要你管啊，我來看看不行？”肖百合此刻在氣頭上，直接甩了張偉一張冷臉。

　“行吧，那為了肖百合檢察，我也會在庭審中加油的，你要記得給我助威打氣喲~”

　張偉見法要場了，調侃了一句后，立馬沖向辯方席。

　“什麼玩意，我會給你加油，你去死還差不多！”

　肖百合是萬萬沒想到，張偉居然敢調侃自己。

　本要罵一聲張偉自作多，但一想到方文斌昨天的態度，又陷了猶豫中。

　張偉雖然討厭，但方文斌的態度更讓不爽。

　肖百合覺得，這庭審誰輸誰贏都無所謂了，反正無論是張偉還是方文斌輸掉，心里頭都高興。

　懷著這樣的心，肖百合準備接下來幾天的庭審，都充當著一個前排吃瓜群眾。

　……

　庭上。

　方文斌來了，帶著城北區地檢署的人到場，并且他還帶了一個抱著一堆文件的助理。

　“將新人當狗子使喚的家伙，自視甚高，目中無人啊！”

　看到方文斌的表現，張偉在心中做出評價。

　控辯雙方座。

　張偉邊坐著孔航，黎青荷邊坐著汪溪，四人分坐在相鄰的兩張位置上，覺有些。

　“有請尊敬的齊法場！”

　城北區法院的齊法，看著得快有60歲高齡了，頭發發白，腳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過齊法看著人滄桑，但眼神卻時不時瞥向辯方席位，用審視的目打量著，說明這位老人并非表現出的那般年老力衰。

　“哎喲，這快過年了，還要辦一件大案，他們還真看得起我這把老骨頭啊！”齊法剛一坐上審判席，就敲了敲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