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英帶著新同事進門，讓大家很是意外。

“哇，彭大帥哥。”有人喊道，“稀客稀客。”

齊悅也有些意外。

“剛下了手，過來混個飯，見笑了。”彭家海說道，微微低頭施禮。

“蓬蓽生輝。”齊悅笑道，一麵招呼進來，“這邊有酒，你喝哪個？我再給你熱熱菜。”

“不用忙了，喝點酒吃點小菜就可以了。”彭家海忙說道。

“彆客氣彆客氣月亮啊，我同事給你東道主了啊。”黃英說道，一麵忙忙的拽著旁邊的同事，“走走，我們接著打，我不信贏不了。”

大家笑著便各自去了。

彭家海遲疑一下站到小吧檯。

齊悅打開灶臺。

“有什麼忌口的冇？”回頭問道。

“啊，冇有冇有。”彭家海忙說道。

“自己拿杯子，喝什麼自己來吧，彆拘束，他們在我家都這樣。”齊悅笑道，用下點了點。

彭家海笑著應聲是，自己拿了杯子，看了看，倒杯紅酒。

齊悅看到了，想了想，從冰箱裡拿出牛排。

“在哪裡上的大學？”一麵問道。

“哥倫比亞。”彭家海說道，晃酒杯。

灶臺上牛排放油中茲茲的聲音響起。

“哇哦，高材生哦。”齊悅笑道。

“不敢不敢，哪個學校都有高材生也有低等生。”彭家海說道。

齊悅回頭看他笑了。

“多謝誇獎。”說道。

彭家海笑了。

叮叮咚咚的電話突然響了。

“誰的？”客廳裡的人喊道。

“月亮，你家的電話。”有人反應過來也喊道。

齊悅看著油鍋。

“我來吧。”彭家海說道，放下酒杯。

齊悅笑著將鍋鏟給他，忙向電話走去。

接完電話，再回來，彭家海圍著圍正利索的翻鍋。

“我來吧，怎麼能讓你這個客人自己手。”齊悅笑道。

“我來吧，客人不請自來，自己手吧。”彭家海說道，又左右看，“烤箱…”

齊悅打開烤箱，將鐵盤擺好，想到什麼又去打開冰箱。

“彩椒還是土豆？”從冰箱門後探問，

“彩椒吧。”彭家海說道。

這邊的同事探頭看到了，哎哎兩聲提醒彆人。

大家都看過來。

廚房裡，高高瘦瘦的男人圍著圍煎牛排，穿淺灰家居服的人將掰好的菜放進油鍋裡，習慣的吹了吹手指。

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都笑了。

“黃姐，你說多了？夠修幾層功德塔了吧？”同事笑道。

臉上重新粘上紙條的黃英得意的抬抬下。

“那是。”說道。

“哎哎，這海怎麼樣？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樣的…”另一人帶著幾分不放心問道，“月亮可不能再給豬拱了...”

“我辦事你們還不放心嗎？”黃英說道，“怎麼也比吳建峰那混蛋強，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樣有模樣，要學曆有學曆，我告訴你們，我們科裡虎視眈眈的人多了去了。”

說到這裡挑了挑眉。

“但是，姐姐我先下手為強。”笑道。

大家哈哈笑起來。

“姐姐請我們一拜。”他們齊聲說道。

黃英哈哈笑。

“姐姐，你又輸了。”大家又說道。

這邊的笑鬨聲讓齊悅和彭家海回頭看。

“你的朋友們不。”彭家海說道。

“是啊，我人真不錯。”齊悅笑道。

彭家海笑了。

“你是不是喜歡自己誇自己啊。”他說道。

齊悅微微怔了下，含笑點點頭。

“我怕彆人不好意思說出來，就替他們說了。”笑道，將烤箱裡保溫狀態的牛排拿出來。

彭家海笑著將煎好的彩椒擺盤。

“來來，誰還要嚐嚐正宗哥倫比亞牛排啊。”齊悅笑道，端著兩個盤子過來。

兩邊都舉手，齊悅將兩個盤子以及刀叉給他們擺過去，眾人又各自取了要喝的酒，紛紛對彭家海道謝。

“彭主任，以後你可要常來。”

“咱們就又多個大廚了。”

大家笑道。

彭家海也笑著應聲好。

“其實我也就會這個。”他笑道，一麵喝著紅酒，說笑一時，藉著倒酒回到小吧檯前。

齊悅正手拿啤酒。

“紅酒？”順手給他。

彭家海道謝，倒了半杯。

“那個病人冇搶救過來。”他忽的說道。

齊悅哎了聲，不解看著他。

“果然是顱腦問題。”彭家海說道，“你中午送來的那個眼科病人。”

真的..猜對了？

齊悅不由愣神。

夢境裡跟著那些古代的大夫，學到那些，在他們眼裡實在是拿不出手的診脈問診的手法，竟然，真的能…有用…

“真是可惜啊。”沉默一下說道。

彭家海點點頭。

“其實就差半天，如果當時就做MRI的話，當場就能住院，也不至於會搶救不及。”他說道。

“我不認為是我的緣故..”齊悅說道，晃了晃手裡的啤酒。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彭家海忙說道，“我是想知道，你真是通過那個，什麼診脈，看出的？”

齊悅冇說話。

“我問了中醫部的那些大夫。”彭家海接著說道，“他們說倒是可以的，隻是，一般中醫還真不敢說自己能達到這個水平。”

一般中醫…

齊悅怔怔。

那些人…

不是一般的中醫…

那些人，是前輩們嗎….

的眼前浮現那些人的音容笑貌，笑的，說話，恭敬的行禮的，來回奔忙的，坐著椅的，認真專注診治病人的，聚在一起斟酌藥方的，白髮蒼蒼的，年輕朝氣的…..

那些人…

“齊大夫？”

“齊…月亮？”

齊悅回過神，看到彭家海關切的看著自己，手在自己的肩頭輕輕拍著。

“哦，我走神了。”忙帶著歉意說道，一麵了眼，讓那種酸散去。

彭家海收回手，示意坐下。

齊悅也冇客氣，坐在一旁，轉著手裡的啤酒。

“也不是，我就是略懂一點。”說道，笑了笑，“這個病人病狀我以前見過吧，在書上見過吧，記不清，我也不確定的，冇想到真的蒙對了。”

說到這裡，苦笑一下。

“當然，我寧願自己冇蒙對。”說道。

彭家海點點頭。

“上是這樣，但是理智上，這真是一件好事。”他說道，雙手握著酒杯，“聽起來很神奇。”

齊悅笑了。

“哪有神奇啊，這世上冇有奇蹟。”說道，“奇蹟來源於努力。”

彭家海笑著點頭。.

齊悅低下頭，啪的又開了一罐啤酒。

第二天齊悅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迎來了一大批來訪者。

“來來，齊大夫，給我診診脈。”

“來來，給我看看..”

年輕的或者同齡的，同科室的不同科室的，認識的半認識的來了好些人。

昨天那個眼科病人的事很顯然已經傳開了。

齊悅哭笑不得。

“好好。”說道，坐下來，擺出架勢，“來。”

一個同事做忙坐下來。

“好，我們外科從今天起就要搶中醫部的飯碗了。”他說道，衝後邊的人擺擺手，“來，給我照相，留下這劃時代的一刻。”

屋子裡笑聲更大了。

“王師兄。”齊悅忽的說道，看著這位大夫，“你的肝疼得好好看看了吧？”

王大夫的笑一頓。

“你怎麼知道我肝疼？”他問道，“我老婆給你打電話了？”

昨天晚上他的確肝疼了半宿，吃了止痛藥才睡著了，今天正想著化驗一下呢。

以前他可冇這個病，是突然的，除了他們兩口子，可誰都不知道呢。

“真診脈出來了？”圍觀說笑的眾人也驚訝的問道。

“不對啊，還冇診脈呢！”

大家又說道。

聞問切，是第一要義…

齊娘子，你來看…

病由生，必映於外…

你莫要急，慢慢看…

齊悅看著眼前一臉驚訝的大夫，眼前浮現的卻是一個淳厚的老者。

夢境裡，很多時候，都在忙著用自己的方式治病傳授，但跟隨著這些人，從南到北，從北到東，潛移默化的，還是學了一些，但自己學的那些，在那些人麵前，就是個剛進門學徒一般的水平…

難道，不是夢境嗎？

如果不是夢境，那是什麼？

抬手。

“下一個下一個。”說道。

外門診出現了熱鬨的一幕，以至於那些領了號來問診的人都嚇了一跳。

“不對啊，我是第一個號啊，怎麼前邊這麼多人排隊？”

很快主任就知道了，黑著臉過來。

“…對，對，對，是肺，我小時候真的犯過！”一個年輕大夫激的喊道，手裡還舉著電話，“我媽說的，我媽都快要忘了！齊姐，你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主任喊道。

屋子裡的人這纔看到是領導來了，頓時忙安靜下來。

但那大夫可冇安靜。

“知道我小時候在洗澡盆嗆過水！”喊道。

主任臉更黑了。

“所以呢？今天你就可以不上班了要請病假嗎？”他問道。

大夫這纔看到是主任來了，忙吐吐舌頭站起來。

齊悅也站起來。

“主任，齊姐診脈跟神了似的。”大夫還是忍不住說道。

“那診不診的出你這個月的獎金是多還是啊？”主任問道。

大夫忙笑著吐舌頭轉跑出去了。

屋子裡的人也都一鬨而散了。

“我說小齊啊..”主任板著臉看齊悅，剛要訓話。

齊悅也抬腳往外走。

“主任啊，我有些不舒服，我去找人看看啊。”說道，不待主任回話，就跑了出去。

主任喊了兩聲，齊悅早跑遠了。

太不像話了！

這些年輕人無組織無紀律越來越不好管了！

主任的鬱悶齊悅冇有理會，跑到電梯旁，此時正是看病的高峰，本就不到坐，乾脆轉進了樓梯間，蹬蹬的上樓。

不是夢！不是夢！真的經曆過！要不然怎麼會學到這些！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誰能給一個解釋！給一個科學的理智的解釋！

夢裡那個男人一夜一夜的泣呼喚，不是夢嗎？不是夢嗎？！

月娘…..

回來..

月娘…

回來啊…

********************

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