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見自己在那練劍——這副飽含衝擊力的畫面,讓緒方下意識地擡手掐了下自己的臉,確認著自己是否有在做夢。
“痛……!”
用右手的拇指還有食指在自己的臉頰上用力一掐後,像被針扎一般的刺痛,讓緒方的不由得一咧。。
也是在這時,緒方纔驚覺——折磨了他近一整夜的不死毒,竟然消停了。
各不再傳來刺痛,溫恢復正常,腦袋也不再覺彷彿要裂無數塊,眼皮也不會再像掛了幾塊鋼塊般沉重。
拉開襟往自己的左脖頸一看——仍舊有一塊是紫的,但面積竟已只剩原來的四分之一。
著剛纔掐完臉頰後,臉頰所殘留的那刺痛,以及這副恢復正常的軀,巨量的疑問立即將緒方的腦袋給塞。
爲什麼我會出現在榊原劍館?
爲什麼我會覺到痛?這裡不是我的夢境或幻覺嗎?
一小姐呢?臣氏的大軍呢?
爲什麼會看見一個“我”在榊原劍館裡練劍。
……
過量的疑問,讓緒方都不知該從哪開始思考起好了。
就在這時!
那個站在道場的中央,一直在對著前的空氣練習著揮劍的“緒方”緩緩停下了手中的木刀。
“初次見面。”
他了下並沒有出汗的額頭,向緒方出友善的微笑。
看著“自己”在對著自己說“初次見面”——過於強烈的違和,讓緒方都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了。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緒方用警惕的目看著“緒方”,下意識地低重心,並擡手向自己的左腰間,結果卻了個空——他的左腰間,空無一。
“不用張。我不是敵人。”
“緒方”向緒方擺了擺手,然後擡起右手,梭著自己的下,作沉思狀。
“要跟你解釋我是誰的話……有些太難解釋了。簡單地來說,你可以把我當另一個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至於這裡是哪裡……這不需要我來解釋吧?”
“這裡是榊原劍館啊。”
話說到這,他右手提著木刀,左手叉腰,用懷念的目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然後又看了看腳下的地面。
“這裡也算是我們‘夢’開始的地方呢。”
“穿越到這時代後,睜開眼所見到的第一個地方, 就是這座榊原劍館呢。”
“緒方”的這句話, 宛如一段有著特殊魔力的魔咒,讓緒方的臉發生了驟變。
自己是穿越客——這是緒方上最大的,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這,包括阿町在。
而眼前的“緒方”卻輕描淡寫地將他上的這最大給道出。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緒方”剛纔對他所說的這句話, 自在緒方的腦海裡再次迴響。
而“緒方”的話音至此還未徹底落下,只聽他接著說:
“在榊原劍館裡學劍的那段日子, 也是自穿越以來, 最平靜、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呢。”
“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上班、練劍。”
“除了手頭拮據之外, 生活上幾乎沒有不好的地方。”
“有著安穩的住,沒有被全國通緝, 沒有無法以真面目示人, 也沒有那麼多七八糟的敵人。”
“只可惜……這好的生活, 沒過多久便被糟蹋了呢。”
“緒方”的話音剛落,緒方便猛地覺眼前一花!
腳下的這座榊原劍館像一塊被燒化了塑料一般, 天花板、牆壁、地板……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化、扭曲。
緒方還未來得及發出驚呼, 他腳下的榊原劍館便融化、重組了一個新的場景。
一個相當吵鬧的新場景。
“他快沒力氣了!快!圍住他!”
“他跑向你們那邊了!”
“快上!”
……
聽著這一道道略有些耳的呼喊, 緒方一愣,連忙轉腦袋, 掃視四周。
又是一個……對緒方來說相當悉的地方。
緒方朝那一道道呼喊所傳來的方向去。
他看見了第3個自己。
第3個“他”正手持雙刀,浴戰, 與前赴後繼的上百名武士戰作一團。
而在戰場的不遠,坐在一顆大石塊上的鬆平源,像是在看著一出傑出的表演一樣,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自己的部下如何豁出命地爲他戰鬥, 一邊出開心的笑。
“這是在來到江戶時代後, 我們所經歷的第一場惡戰呢。”
“緒方”手中的木刀這時竟已消失,只見他將雙手往後一背, 站在緒方的旁,與緒方一起遙著不遠的那腥戰場。
“以一己之力迎戰上百武士……呵,真虧當初的我們能有這麼瘋狂的想法呢。”
“啊,差點忘記說了——你現在可以理解我們倆正在看電影。”
“那個正在與鬆平源的部下們廝殺的‘我’也好, 鬆平源和他們的部下們也罷, 我們能看見他們,他們看不見我們,也不到我們。”
“所以你千萬不要想著要衝過去支援自己哦。”
“……我覺我的腦子快轉不過來了。”緒方閉雙目,面帶疲憊地擡手用力地了眉心,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我會突然從榊原劍館轉移到這裡。”
“唔……!”——這時,一道慘傳緒方的耳中。
應該沒有比緒方還要悉這聲音的人了——因爲這是他自己的聲音。
他睜眼擡頭,往不遠的戰場看去——第3個“他”因力的下,不慎出了破綻,讓敵人砍中了左肩。
左肩的疼痛,讓第3個“緒方”不由自主地發出低低的痛呼。
自拔刀衝向這上百名武士後,這樣的傷勢早就不知了多了。
遍鱗傷,鮮汩汩地向外淌出,將上的服染,力下,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
自己已經快無再戰之力了,可自己的眼前仍舊滿了數不清的敵人。
戰局……不論怎麼看,都已經定了。
然而,這位左肩剛吃了一刀的“緒方”,卻沒有流出任何的怯意或懼意。
即使自己已經傷痕累累。
即使自己目前看來已無任何勝算。
他仍舊睜圓著彷彿有火焰在裡面燃燒的雙瞳,執著地對眼前的敵人劈出手中的刀。
“……你那時可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進行第一次的突破、不知道自己要進‘無我境界’了。”
站在緒方旁的揹著雙手的“緒方”,緩緩轉過,以宛如審問般的口吻問:
“那時的戰局,怎麼看都令人絕。”
“可你爲什麼不願放下手中的刀?”
“你眼中的芒爲何還不消散?”
迎著“緒方”所投來的平靜視線,緒方怔了怔,隨後慢慢地將目投回到了前方那仍正浴戰著的‘自己’。
“……因爲我不想就這麼輸掉。”他說。
“爲什麼不想輸?”另一個自己展開追問。
“……如果我輸了……”
緒方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後纔再次把頭揚起,以堅定的目看向那個正在浴戰的“自己”。
“……如果我就這麼倒下了,鬆平源這個畜生不知還要逍遙法外多久,不知還會有多無辜人士慘遭他的毒害,自己的師傅、師兄弟們、以及其他的以及被鬆平源給害死的難者們的冤屈,不知還要過多久才能張。”
“所以我不能倒下。”
“不論到多麼大的痛苦……我都不能倒下!”
“緒方”像是對緒方的這個回答非常滿意一樣,出了開心的笑容。
接著——緒方周圍的場景再次融化、扭曲、重組一個新場景。
這次的新場景,很熱。
又是一個對緒方來說相當悉的場景——京都的二條城。
緒方往前一看,果然又看了一個自己。
現在已是一片混的二條城天守閣上,他再次以一擊寡,和不知火裡的忍者們以及那幫試圖炸飛京都的瘋子展開死鬥。
至於“緒方”,他仍舊面含笑意,揹著雙手站在緒方的邊。
“京都對我們來說,真是一個很有紀念意義的城市了。”
“在這裡,我們和阿町重逢了。”
“當初在街上見到阿町時,可真是高興壞了呢。”
“緒方”一邊壞笑著,一邊用手肘了緒方的側腹。
“畢竟我們那時就已經對阿町很有好了呢。”
“世人們一定想不到吧——大名鼎鼎的緒方,也是個俗人,也是會對符合自己審的孩子一見鍾的。”
“當初在蝶島上,第一次與阿町見面時,就被阿町給迷住了。若不是因爲被阿町給迷住,你可能也不會答應阿町的組隊邀請。倘若阿町是個醜,你纔不會理人家呢。”
被人給點穿了自己當初之所以會答應和阿町一起組隊的真相——雖說點穿這真相的人是“自己”,但還是不讓緒方出了尷尬的神。
而“緒方”似乎就是爲了看緒方這尷尬的表,才點破了緒方的這小,面帶戲謔的笑意認真地打量了幾遍緒方的尷尬神後,纔將目轉回到前方的已快被火焰給重重包圍的戰場。
“這是我們的第2場苦戰。”
“在被大火侵吞的二條城天守閣上,迎戰不知火裡的忍者們以及試圖讓京都爲一座死城的暴徒們。”
“哈,這應該也是我們目前以來最高規格的戰場了。”
“在京都二條城的天守閣上開戰。”
“這又是一場有好幾次差點就死掉的苦戰。”
“這一戰,你其實本可以避免的。”
“可你又爲什麼最終選擇了拔刀呢?”
“……因爲我想保護阿町。”緒方這次的回答,比之前的回答要快上不,“叛逃了不知火裡的阿町,正被不知火裡的追兵追殺者。”
“而那些追兵,現在都齊聚在京都的二條城,給正在二條城開宴會的那些人擔任著護衛。”
“那一夜,那座二條城,是我能夠將阿町的那些追兵都給一口氣地一網打盡的唯一一次機會。”
“若錯過這一機會,天知道那些追兵之後會對阿町做些什麼。”
“所以……我不想錯過這個能將他們都給統統幹掉的機會。”
“保護阿町嗎……”“緒方”含笑點了點頭,“還有呢?你之所以一口氣攻上二條城,不僅僅是爲了阿町吧?”
緒方抿了抿脣,做思考、回憶狀。
可他還沒有思考多久,“緒方”便笑著將他的思考打斷。
“這次就由我來替你回答吧。”
“爲了保護京都那些無辜的百姓們,對吧?”
“緒方”的這句話的最後雖然加了個“對吧?”,但語氣卻毫沒有疑問句該有的語氣,其所用的是肯定句的語氣。
“那一夜的京都,真的是險些就被那些瘋子給炸飛了呢。”
“倘若真讓那些打算毀滅京都的暴徒得手,那京都真不知要有多無辜百姓慘死。”
“所以,你決定將那些既打算焚燬京都,又打算對你下手的暴徒給引到京都最顯眼的建築:二條城中,一口氣將這些暴徒還有阿町的追兵同時解決掉。”
“同時,也是保護阿町和京都百姓們的這一信念,支撐著你戰勝了二條城上的所有敵人。”
“……你好像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嘛。”緒方抿了抿脣,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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