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琉司啞聲解釋道：“素藍出了車禍，至今沒出過ICU，醫生說的心髒到劇烈撞擊，必須盡快換心才能康複！”

“而我的心髒可以匹配。”

喬橘間的聲音仿佛不是由自己發出的，帶著來自遠方的空茫覺。

段琉司口而出：“對，你的可以！我知道你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那就把心髒給素藍，延續的生命！”

喬橘以為自己無堅不摧，這一刻才明白，高看了自己，小看了段琉司。

他三言兩語就能將撕扯得支離破碎。

見默不作聲，段琉司哄道：“你死了，但你的心髒會活下來，永遠跟我在一起，好嗎？說，你想要什麽？我都能滿足你……”

喬橘將文件夾丟開，冷笑道：“我想去ICU放鞭炮慶祝，老天有眼，讓鄭素藍的報應這麽快就來了。”

“跟囉嗦什麽！”喬母衝過來，撿起文件夾，抓著喬橘的手，理直氣壯到無恥：“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做主捐了！快簽！你殺了素藍爸，賠一顆心髒是應該的！”

“放開！”程淮上前，將喬橘護在後，厲聲道：“你們這是謀殺！”

他心寒的看著喬母咄咄人的臉，有這麽當媽的嗎？一次次刷新下限！

段琉司冷冷瞥了程淮一眼，知道是職責所在，但這副喬橘護衛者的姿態，還是讓人不爽。

他點了點喬橘的心口，眼裏是勢在必得。

“你的心，我要定了。”

如果忽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還真是句聽的話。

段琉司不知道，喬橘的心早就給了他，他不稀罕，開口要的是的命。

程淮送喬橘回到病房，疚地向喬橘道歉。

喬橘知道他有個眼瞎了的妹妹需要照顧，難免分乏。

排隊等待眼角移植是個漫長的過程。

隔天，就跟程淮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程淮的手微微抖，手上輕飄飄的幾張紙好像重逾千斤。

“監護人，快簽字，你也想妹妹早點重見明吧。”

想，做夢也想，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喬橘看他的遊移和矛盾，聳聳肩道：“如果我運氣好，就用不上我的。如果我走了，那也是我的命，還能讓你妹妹替我繼續看這個世界。”

醫生找遍骨髓庫，還是沒有合適的骨髓，化療效果也不是太好。

失日複一日的累積，程淮是短暫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溫暖。

程淮眼裏泛著水，一筆一畫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剛寫完，一雙手就將那份捐贈協議奪了過去。

段琉司垂眸翻看著，恨不得將上麵喬橘的簽名給碎。

心頭一簇無名火猛地竄起來，什麽時候跟這個警察關係這麽好？

“素藍都要死了，你也不肯簽字，寧願給不相幹的人。”段琉司強橫道：“喬橘，眼角給他可以，心髒也給我捐出來！”

喬橘眼眶控製不住地模糊起來，拚命忍住，不肯放任自己哭出來，不想在段琉司麵前出丁點弱。

深深了幾下，吸進去的空氣都像是針紮著肺部，提醒著連活著呼吸都是罪。

程淮拳頭得嘎嘎作響，沉聲道：“段先生，你太過分了！”

段琉司冷笑，“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妹妹沒有眼角也不會死……”

話落，喬橘抬手就是一耳，“這是咖啡廳你欠我的！再算上利息！”

又是一耳，讓他兩邊臉對稱。

段琉司舌尖抵了抵辣痛的臉頰，薄抿，十足忍。

“我說的話還算數，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既然結果不會改變，還是識相點好。”

“我來這世間走一趟，隻是讓他們糟蹋的嗎？”喬橘攥痛得發麻的手，尖利嘶吼道：“滾！”

段琉司後退幾步，轉大步走開，邊走邊將那份眼角捐贈協議給撕得碎。

走廊拐角，目睹這一切的喬母雙睛猩紅，目眥裂。

不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