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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顏穩住天下》 第7章

褚衛臉難看,目中怒火沉沉,可掀開了床帳的顧元白比他的臉還要難看,甚至只看了他一眼,就立刻甩袖而去。

褚衛頭一次被人綁在床上任其施為,也是頭一次在其他人眼里瞧到嫌棄,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在他眼里本來是個昏庸無道的昏君,在看他的時候眼底出現的是明明確確的震驚和嫌惡。

好像褚衛是個什麼臟東西,看他一眼就能污了他的眼。

圣上沒有打算對他腳,可褚衛心中的怒火不減反盛,他死死盯著薄紗做的床帳,去看外面朦朧的明黃影。

顧元白沉著臉,坐在外面的倚之上等著田福生的解釋。

得知躺在他床上的就是書中的男主角褚衛之后,顧元白一手拍上了扶手,沉悶的一聲響讓人心尖一。顧元白用力扶手,指尖發白。

田福生從未見過圣上這幅怒容,他心中一,知道自己惹禍了。

“田福生,”圣上的聲音傳到殿時已經失真,“朕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麼荒無度的形象咳……!”

天子一怒,整個寢宮的人都撲通跪在了地上。

被五花大綁縛在床上的褚衛聽到了這句話,也看到了跪了一地的人,他目中冷冷,藏著譏笑,片刻之后,有宮人進來點了燈,昏黃的寢宮之頓時亮如白晝。

褚衛的眼睛不適地眨了幾下,床帳之外,那道明黃影正扶著倚彎腰咳嗽,聲音沉悶,又急又促。

皇上只穿著里形修長瘦削,褚衛心中的怒火逐漸平復,又變了深不可測的冰潭。

待好不容易止住了一陣咳嗽,顧元白努力直起腰,緩步走到了床邊。

褚衛過床帳直直盯著他,若是他被綁來一事皇上本也不知,那皇上對廷的掌控力著實薄弱。這樣的皇帝,是怎麼將權臣盧風拉下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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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衛自七年前便在外游學,他雖然遠離朝堂,但能從父親口中得知一些消息。不過父親職低微,在仕途上并無野心,讓褚衛也對朝政細事并不了解。

他腦海中的思緒轉瞬間便涌起了千百個想法,但一只床帳的手突兀將這些想法攔腰斬斷。

這只手漂亮極了,細長而白,不過一眼的功夫,床帳“唰”的就被皇上掀起。

顧元白不是利己主義者,當上皇上之后也沒有被權利沖暈了頭腦,他換位思考了一瞬,如果是他被強迫綁到了別的男人的床上,他也會對那人充滿殺意。

無論用什麼辦法,無論對方是誰,都要殺了他。

所以他很快就原諒了褚衛對他展的殺意,甚至為了安這個被田福生牽連的男主角,他聲音都輕了許多。

“此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話說到一半,一意就從間漫出,顧元白一只手握拳抵在邊,側著頭咳嗽出聲。

一頭青,隨著作微,宮人在外頭跪倒了一地,抖,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上前扶一扶皇帝。

這個咳嗽怎麼也停不下來,咳到最后已經是撕心裂肺,顧元白手抖著彎下了腰,無力地按住了龍榻之邊。

繡有龍紋的明黃綢緞被他蒼白的手出一個個皺褶,恍然之間,竟有種纏綿悱惻的香艷錯覺。

褚衛慢慢蹙起了眉頭,這才想起來這個皇帝去年才剛剛立冠,不僅如此,還無比病弱。

……

真是無用。

“圣上,”如冰水落池間的聲音響起,“您還好嗎?”

顧元白驟然了手中的床單。

蒼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玉佩上心雕刻的脈絡,顧元白靠在床邊,咳嗽的聲音終于逐漸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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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聲沒了,重的呼吸聲卻還在,顧元白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口氣,半晌,他才巍巍地按著床面起

這樣的,顧元白已經習慣了。

他費力地站起了,明明無比狼狽,卻鎮定地同褚衛繼續說著剛才的那番話:“不用擔心會有別人知道,朕派人暗中送你回家,也會懲治擅自將你綁來的這些奴才。”

褚衛靜靜地看著他。

年輕皇帝的子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不好,一番咳嗽下來,眼角已經緋紅,如胭脂染,像是哭過了一樣。

相貌,也比他想象之中的好了太多太多。

褚衛被稱為京城第一男子,時下又把好男風一事引為雅事。但經過諸多來自男子的大大小小的暗示之后,褚衛近乎厭惡一切對他有非分之想的男子。

被五花大綁的時候,他心中已經燃起了滔天殺意,知道自己被送上了龍床之后,殺意更是兇猛,即便是大逆不道被株連九族,他也要讓這個昏君付出代價!

可唯獨沒有想到這不是皇上的主意,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長得如此貌

褚衛惡劣地在心中用“貌”兩個字形容皇上,以紓解先前強在心中的怒氣。

如此貌的小皇帝,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嫌惡,那應當也不喜歡男人吧?

他的這番想法若是被顧元白知道,只怕顧元白會無語極了,褚衛這明顯已經是恐同了。

原書里的人一個直男,一個恐同,到底最后是怎麼走到一塊的?

褚衛生的,卻并未是男生相的,他的是將俊字發揮到了極限,如明月皎皎,晴朗高風,眉目間的英氣不,更是形修長矯健,猶如一匹蓄力的獵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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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顧元白選,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俊朗、健康,相比于褚衛,他如今的樣貌反而缺失了些許的英武之氣。

褚衛沉默不出聲,顧元白以為他心中還是膈應,嘆了口氣,隨意坐在了床側,“若是朕沒記錯,你父親應是禮部郎中吧?”

這幅閑聊的架勢,由圣上做出來,會讓被閑聊的人無比的寵若驚。

褚衛被人松了綁,恭恭敬敬從床上下來同圣上行禮,“圣上記得是。”

顧元白不著痕跡地打量他,揮一揮袖,讓人送來椅子,自己也披上了外,坐在了平日里理政務的桌旁。

“你父親曾給朕寫過折子,講述過治理黃河水患的道理,”圣上帶笑道,“朕還將其中的容記得清清楚楚,雖有些缺憾,但不失為良計。但那時朕大權旁落,卻是無法即刻實行了。”

褚衛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他的父親對治理水患一道上了解頗深,那一道奏折他也看過,大言不慚的說,他父親的這篇奏折在他看來已是世間最為妙的辦法,而這位從未出過宮門的圣上,現在卻說這道奏折還有些缺憾?

未來的能臣低下頭,沉聲請教:“還請圣上賜教。”

顧元白也不客氣,他只是略微翻找一下,就從層層奏折中找出了褚衛父親的那道奏折,褚衛瞧見此,面上稍緩,至這皇帝是真的在意了。

“黃河水患自古是歷朝歷代頭疼的問題,褚卿言明三點,一是水患前的預防,二是水患中的搶救,三是水患后的賑災,”顧元白手指隨著奏折上的字句移,褚衛不自覺朝著他指尖所指的地方看去,“唐太宗設置義倉及常平倉以備兇年,他開了個好頭,唐朝興修水利,西漢‘賈讓三策’想必你父已讀,一是改道,二是分流,三是增高加厚原有堤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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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急不緩,一點一滴地說著自己的想法,興致來了,便拿起筆畫下黃河彎道,水流湍急,卻在他的筆下乖順平靜。

侃侃而談,含帶笑意。

褚衛幾乎是愣住了,他沒想到皇上會有這樣的一面,聰明的大腦能讓他很輕易就理解了皇上了意思,正是因為理解,才會覺得驚訝。

圣上說完之后才覺得手腳冰涼,他的鼻頭泛著可憐的紅,讓人送上手爐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他瞧著正細細思索的褚衛,角的促狹一閃而過,緩步踱步,忽而開口道:“褚衛,你可知朕想要的是一個怎樣的大恒嗎?”

朕要開大忽悠人才了!

褚衛裹著寒風在深夜回到了家中,他沉默不語地拒絕了家中人的關切,獨自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

他在書房中枯坐了整整一夜,待天邊微涼,鳥啼聲過窗口傳來時,他才知曉原來天已經亮了。

褚衛站起,推開書房的門,清早的氣息冷冽清新,發脹的頭腦也瞬間平息下來。

圣上心有丘壑。

他坐了一晚,得出了這個結論。

并非他以為的那般弱小無用,不,圣上或許弱小,或許掌控不了兵權甚至掌控不了廷,但在那病弱單薄的里面,藏著一個野心的明君雛形。

褚衛腦海里忽的閃過昨晚圣上彎著腰咳嗽的畫面。

細白的手指掐著綢緞料子的床鋪,手指要埋在被褥之間。

咳得眼中有了水,眼角著紅,倔強的抿,但卻比眼尾還紅。

褚衛慢慢轉過,他腳步僵,然后從僵逐漸變得堅定,一步步走向了書架。

褚大人一來到書房,見到的就是捧書研讀的兒子。

兒子聽到了他的聲音,自然地放下手中的書,坦然朝他看來,“我要參加三月的會試。”

褚衛早在七年前便考中了舉人,是那一屆舉人中的解元,時年才一十又七,才華之名引起眾多關注。

但褚衛無意做,之后的七年便再也沒有繼續科舉,如今一夜之間,褚大人不知道他想了什麼,但能繼續科舉,無意是好事。

“好好好,”褚大人眼眶微,“好!”

褚衛朝著褚大人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既然要考,那狀元之名舍他其誰?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罰了田福生,只是沒寫,后文中有一句話帶過,在此解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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