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差不多是他第二次問我這種話了，上回我就沒答出來。

世界上有很多能幹的，也有很多隻喜歡安逸的，只要活得幸福快樂，哪種都沒什麼不好。什麼能力幹什麼事，沈寰九曾說我不是讀書的料，也不是做生意的料，這些評價我覺得很正確。

我是農村長大的孩子，會幹的也都是些農活。於是這次沈寰九問我的時候，我很嚴肅地告訴他：“我想開個養場。”

“什麼？”沈寰九真心的笑了，笑得特別人。

我想他這輩子也不會覺得自己會上一個和他生活習慣喜好相差那麼多的人。見多了鶯鶯燕燕的他，我對他而言可能確實是特別的。

“養場。”我很嚴肅地又說了一遍。一個人可以沒本事沒特長，但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沈寰九張了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他的手指在我臉頰上又磨蹭了幾下說：“好。”

特別簡單幹脆的答案，倒是讓我給震驚住了，我抓起他的手臂：“就這麼答應了？”

沈寰九皺了下眉頭：“我也待悶了，正好可以陪你幹你喜歡的事。”

這句話的不亞於他第一次對我說他我。

“你陪我幹養場？在開玩笑嗎？”我用力鼓了下腮幫子，把整個口腔都鼓了起來。

他用手裡用力摁在我臉頰的氣包上，我頓時像只被放掉氣的胎似的發出‘噗’的一聲。

“九叔叔會陪你做任何事。”他住我的手，間滾出一串低笑聲來。

我想，他的笑是給他自己的。一個曾在化妝品業有著至高地位的大神人，轉眼即將爲一名農夫，這麼大的度任誰都會覺得屈才了。

我凝重的表讓他產生了逗弄我的衝，他拍拍我一側的屁說：“栽你手裡多麼慘，其實我討厭活的，它們的糞便會讓九叔叔覺得反。所以……”沈寰九把湊到我面前，長睫被燈投下影，他跟個討糖的孩子似的向我索吻。

我攀住他的脖子很認真的吻他，但起初掌握主權的我最後卻了被的一方。

“既然決定了就好好幹。三歲，你這個小白癡早晚是要長大的。”他躺進來，抱著我的腰。

自從出院後，陳浩東這個名字莫名就了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忌，誰都沒有再提過他，就好像他從來就沒出現過。

之後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我和沈寰九忙忙碌碌在置辦養場的事，這個世界上有錢辦起事來容易很多，他只用了三天就在五環以外找到了合適的地方，面積說有一萬平，不僅大，而且很適合建造舍。

他甩手把建造和材貨源的事都給了老姚，和我過了好一段閒雲野鶴般悠然的生活。

而我們的生活翻起波瀾是他接到沈叔七十大壽請柬那天。

沈叔是北京較早一批幹化工的，他名下不知道有多家公司，他的事業已經不單單是生意這麼簡單，而是標桿品牌一樣的存在。他的壽宴絕不是一般老頭子請親戚朋友在村裡擺上十幾二十桌宴席這麼簡單。

沈寰九爲他的兒子顯然必須要到場，而那次商人們都集失約的訂婚宴正好激發了沈寰九帶我去的念頭。

那天晚上是我有史以來穿著最莊重的一次，沈寰九特地帶我去了很貴的店，從選服到化妝弄頭髮，每個細節都在北京頂尖的造型師手底下完。

而他，只是隨便拿了櫃裡的西裝，搭配白襯衫，唯一的裝飾品大概就是一堆澤沉重的袖口以及手腕上的工手錶。

即便如此簡單沈寰九還是帥得驚天地，而心打扮後的我挽住他的手臂站在長長的落地鏡面前，頭一回覺得自己配得上他，因爲鏡中的我真的就像有錢人家的兒，材勻稱，一行頭都接近天價。

“小三歲，你今天很漂亮。”沈寰九衝我笑，但他的眼中卻匿著一不安。

我衝他調皮地吐吐舌頭：“有你在，我在哪都被人嫉妒，你說有天我會不會被打死？”

“誰敢。”沈寰九深深吸了口氣：“在北京，除了我，誰敢再你手指頭，我都他死。”

我臉上的表一下僵了，實在是因爲他的話似有所指，那個在逃的年，大概就是第一個他迫切想要弄死的對象。他把對陳浩東的厭惡再怎麼藏起，都無法真的讓我覺不到。

沈叔的壽宴在北京很高檔的酒店裡，我和沈寰九去的時候宴會場裡已經滿了人。比我想的還要誇張，我和沈寰九推開門之後，一眼到底，沈叔的姿都已經小到可憐，實在是會場太大了。

我們進去，很多人朝我們看。漸漸開始有人上來和沈寰九打招呼，我以爲因爲訂婚的事沈寰九會無視這些人，可他並沒有，依然像是和他們很絡友好似的逢場作戲一般地寒暄著。

“怎麼把帶來了？我說得不夠清楚？”沈叔走到我們面前時，很鄙視地看著我。

“哦，就是爲了帶來纔過來參加爸的壽宴。”沈寰九含笑周旋著。

“混賬東西，隨你。”沈叔大概是不想鬧不愉快，說完就轉走了。

而我，眼神卻忽然定在了某。

西裝筆的陳浩東坐在其中一張桌子上，他鬱地看著我，帶著很壞很壞的那種笑。

一個被通緝的年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一種冒險般的明目張膽。那天他跟著那別人去見他爸了，這會又在這，我心裡不一陣唏噓。

“怎麼了？”他問。

我皺著眉頭說：“陳浩東，在那。”

沈寰九當即變了臉，有些不耐地說：“哦，是這樣，難怪了。”

“什麼難怪？”我傻乎乎地問。

沈寰九偏頭，沉冷地對我笑：“老姚從別人那聽來件事，說沈老頭今天除了辦壽宴還要收個乾兒子。我說怎麼通緝令發出去那麼久一點靜都沒有，那小子找了個好靠山。”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要真是這樣，那沈寰九現在的境分明到了很難堪的地步。

他已經不做生意了，即便有錢可在商場上一旦失去了權利和地位，所面臨的境和之前肯定不同，甚至極有可能有天被陳浩東騎在頭上。

“怎麼辦？我害了你。”我斷斷續續地說，一一的。

沈寰九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很有氣勢地反問道：“害了我？就因爲一個砍過我的臭小子了沈老頭的一條狗？小三歲，知道什麼是狗嗎？誰給它骨頭它就朝誰吐舌頭，懂嗎？”

他向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之後手臂用力，迎著陳浩東叛逆的目深穩地走過去。

我們剛坐下，陳浩東的酒杯一放，冷笑地丟來一個言語炸彈，讓我猝不及防。

“日你媽的扶三歲，你看上去日子倒是過得不錯。那天沈寰九躺醫院裡，你求著我上你的事都忘了？老子幹完你一次，你還賤兮兮地說不夠，害得我上了你一晚上。早上你他媽還要，把老子弄煩了扇你一掌就又轉來找你的姐夫了？這件事你沒告訴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