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你雖然是茅山黎天明的弟子,份非同一般,但……半年前才修道,至今尚未回到茅山,對於掌門之職,你又懂得多?”
許驚雷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嘲弄,不愧是老狐貍,三言兩語便讓我無言以對。
魁爺這時候站了起來,把我按回位子上去,看著堂上的許驚雷說道:“二長老,咱說話別拐彎抹角了,你想讓許星河當掌門,直說就好了,何必搞出這一出。”
被魁爺一語道破心思,許驚雷當下一愣,原本準備的戲碼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但是很快,許驚雷就調整好了心態,大聲說道:“是的,我是想讓我的兒子當掌門。”
“理由。”
魁爺的聲音很冷。
“小萌尚且年,經世不久。何況是一介流,難以擔次大任。”許驚雷自信地說道。
“別忘了,小萌只是臨時擔任掌門,我們真正的掌門,正在北方為我們閭山的名譽而戰!”
魁爺的聲音慢慢放大:“大長老已經去往北方,無數閭山弟子在與妖族戰鬥,而你,為閭山二長老,不但不想著如何為閭山出力,還在這樣危急時刻圖謀掌門之位,你是何居心!”
最後幾個字,魁爺幾乎是喊出來的。
許驚雷被魁爺的一番話激得不輕,怒笑道:“我沒有出力?掌門之位何其重要,若是沒個懂事的人來搭理,這才是拖累閭山!小呆雖然是掌門前指認的下任掌門,但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一年?十年?北方妖族深固,哪是他一個小娃娃說滅就滅的,他喲是一輩子不會來,我們是不是要等他一輩子?”
魁爺怒極:“小萌乃是掌門長,許星河又是什麼?憑什麼小萌擔任不了掌門,就必須你兒子當?”
魁爺又向堂下眾多閭山要員:“那他們呢?”
魁爺的話如投進平靜湖水中的巨石般,掀起了巨浪,在堂上炸了開來,所有人都開始議論。
那些對許驚雷不滿的人,也出聲問道:“對啊,憑什麼只有你兒子能擔任掌門?我覺得我兒子也不錯!”
“別說兒子兒子了,我覺得我就不錯!”
“論資曆,除長老外,有誰能與我相比?!”
見到如此場面,我實在沒忍住歎了口氣,楊春也懂我在想什麼,同樣歎氣道:“這閭山,看似和諧,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太可怕了。”
我點點頭,這些出聲的人,幾乎都對掌門之位有所企圖,自己當不上掌門,也不願意看到許星河當,如今落井下石,不見得他們就是支持小萌的一方。
人心叵測,不得不防。
我把目從堂下轉回許驚雷上,想象中的怒意並沒有從許驚雷臉上表現出來,只見他淡定自若地從袖中掏出了一紙文書,輕輕地放在小萌前。
小萌低頭看完文書,臉黑得嚇人。
許驚雷滿意地大笑起來,又從小萌面前拿走文書,丟在堂前,喝道:“你們問我兒子為什麼有資格當掌門?就以為它!”
我瞥了地上的文書一眼,分明看到兩個大字:婚書。
許驚雷笑道:“這是多年前許廣浩親筆寫下的婚書,婚書中道明,小萌將來會是我許驚雷的媳婦兒,是我兒子許星河的妻子!你們問我,除了我兒子,還有誰有資格當掌門?”
原來,這就是許驚雷最大的底牌。
魁爺突然坐了下來,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臥槽……這是幾個意思?
我向堂上的小萌,發現也在看著我,我趕轉移了目,看向許驚雷。
“小萌注定是我兒子的妻子,除了我兒子,沒人再有資格擔任掌門。”
堂下的議論聲漸漸變小,歸於沉寂,所有人都想不出理由來反駁許驚雷了,而剛才出言反對許驚雷的人,臉也慢慢變差,他們知道,一旦許星河當上掌門,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盡的打和排。
許星河終於笑了出來,眼中盡是勝利的驕傲之,從小萌邊走下來,撿起了地上的婚書,拿回小萌面前:“娘子。”
“滾!我不是你娘子。”小萌臉上盡是嫌棄之,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人。
許星河大笑著說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你早晚會是的。”
“魁爺!”小萌實在是沒忍住,從座位上跑了下來,“為什麼我爹給我安排了這麼一莊親事,我卻不知道?”
魁爺歎了口氣:“當年你父親當上了掌門,知道許驚雷心中不服,於心有愧,正巧你和星河出生,這才出此下策,為了留住許驚雷。”
“留住他?留住他就可以出賣自己兒的幸福?”小萌急得都要哭出來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不要嫁給那個人渣!”
被小萌當眾說是人渣,許星河臉一變,快步上前扯住小萌,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你放手!”我也站起,“小萌如今還是掌門,你何德何能敢對這樣說話?”
許星河怒極反笑:“你又是什麼東西?”
“我是你大爺!”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抬腳狠狠地踹在了許星河肚子上,一腳把他踹飛幾米遠,把他踢到他老子許驚雷腳下。
“混賬東西!這裡是閭山,哪裡容得你一個外人撒野!”許驚雷完全沒想到我會突然出手,氣得冒煙。
“我就撒野了!**來打我啊!”我撒起了潑,一腳踢翻面前的桌子,大聲喝道:“你們閭山人還真是有想法,一個掌門之位,至於這樣爭來爭去嗎?”
許驚雷冷笑道:“今日之筵,就是為了告訴大家,明天我們將舉行婚禮,小萌明天就會和星河結婚!”
“如果我說我不答應呢?”我同樣冷笑道。
“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話語權?”
聽聞此言,我默不作聲,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魁爺究竟讓我來閭山做什麼。
我默默地走到小萌邊,一把把摟進懷裡,溫聲說道:“小萌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