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石
月黑風高,這一夜天上烏雲濃重,原本就不怎麼明亮的殘月被遮了個嚴實,整個江面上可謂手不見五指。簡陋的孤舟,只有船頭掛著一個防風燈籠,在漆黑而無際的波濤中漂泊。
蕭承鈞慢慢回握住樓璟的手,這鶴彎水流湍急,船不停地搖晃,讓人無端端生出幾分恐懼。
渡船狹小,餘下十四個幽雲衛,十人在一艘船上,四人陪著兩個主人坐在這邊,此時兩人守在船尾,兩人蹲在船頭,寂靜無聲,只有艄公撐船的嘩嘩聲。
“前面是一暗礁,勞煩兩位小哥幫我劃著,我去前面掌舵,”艄公將兩隻船槳給船尾的雲五和雲四,自己則跑到船頭去,拿出一長竹竿探路,“這地方暗礁最是多了。”
江上寒冷,艄公穿著茅草蓑,也能擋些水汽,一路上都低頭不語的艄公,突然這般多話,站在前面的雲七和雲八對視了一眼。
“船家,還要多久能到對岸?”雲八試探著開口。
“哎,你莫說話。”艄公不耐地打斷雲八的話,拿著竹竿往遠打探,竹竿磕到了石頭,發出輕微的聲響,竹竿頂著那礁石猛地往後退了些,被湍急的大浪往旁邊猛地推去。
雲八松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剛剛放下心來,就聽見一聲巨響,船劇烈地顛簸了一下。
樓璟一把拉住險些跌出去的蕭承鈞,摟著他矮倒在船艙裡,避免被大浪掀出去。蹲在船尾的雲五和雲四就沒這麼好運,船尾平又抓不住東西,就這麼直直地被甩了出去。
雲八一把拉住雲七,再回頭時,那艄公已然不見。
他們如今正在江心水流最為湍急的地方,又有無數礁石阻路,那水已然化猛,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道滔天巨浪翻滾而來,直接將搖搖墜的小船掀翻過去。
轟轟的水聲震耳聾,千鈞一髮之際,樓璟抱著蕭承鈞,彈而起,躍進了茫茫江水之中。
輕盈的小船被巨浪卷起,狠狠地摔在巨石之上,碎了片片木板。
冰冷的江水沒頂而來,樓璟方才猛然發力還未緩過勁,就被江水灌了滿口,腰間的繩結一,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將他往上提。
樓璟吐出口中水,力往上游,兩人同時竄出水面,猛吸一口氣,“承鈞!”
江水轟鳴,儘管就在邊,蕭承鈞也聽不大清樓璟的聲音,直沖他指了指不遠的礁石,正是方才艄公用竹竿探到的石群。
有繩結相連,倒是不怕彼此失散,兩人不再拉扯,紛紛展開手腳往那邊遊。
“轟——”還沒游兩步,又一道巨大的浪花打來,看不清眼前的形,但兩人能夠清晰地知到那鋪天蓋地的巨浪,至拔了一丈高,打著旋將他二人高高卷起。
再高的武功,在這般不可抵擋的力量之下都是徒勞,樓璟只來得及拽住繩結,拼盡全力將蕭承鈞摟到懷裡,就被巨浪狠狠地甩了出去。
江水如同卷起小蟲一般將他們高高拋起,甩到了礁石上,樓璟猛地轉,將蕭承鈞牢牢護在前,自己則重重地磕到了堅的巨石上。
接著一道巨浪打來,又要把他們重新捲水中,蕭承鈞反手抱住樓璟,就地一滾,一手抓樓璟的襟,一手牢牢抓住一角突出的石頭,勉強穩住了形。
樓璟晃了晃暈眩的腦袋,用力蹬住一塊水中石,運起力,從湍急的水流中翻而上。
蕭承鈞適時鬆手,由著樓璟帶他跳上了較高的地方。
這裡應當是一塊突出的巨石,湍急的江水從巨石兩側奔湧而過,卻不能撼它一一毫。兩人齊齊松了口氣,暫時安全了。
“唔……”樓璟突然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濯玉!”蕭承鈞一把將人抱住,順勢坐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急急地問道,“可是傷著了?哪裡痛?”
樓璟捂著左臂,倒吸了一口涼氣,鑽心的劇痛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方才側面撞到巖石,手臂怕是被撞斷了。
蕭承鈞手抹去他臉上的水珠,“濯玉……”
“沒事……估計是傷著胳膊了。”待緩過這一陣激痛,樓璟才息著說了句話。
蕭承鈞小心地端著他的右臂,把它移到樓璟的前放著,以免那胳膊垂著,牽扯了筋骨更疼。
“啊……”饒是再如何小心,樓璟還是忍不住痛哼出聲。
蕭承鈞心疼得無法,只能抱著他,輕輕地吻他不斷冒冷汗的額頭,“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雲一他們會過來找我們的。”
樓璟微微頷首,靠在蕭承鈞前蹭了蹭,“你冷不冷?”
兩人渾都了,如今被夜風一吹,頓時冷得骨。
蕭承鈞了兩人的外,擰了幾把,放到一邊晾著,卻並沒有鬆開兩人腰間的繩結,“多虧了這繩結,否則咱倆怕是都活不了。”
方才那般兇險的境況,如今想來,若不是兩人綁在一起,互相拉扯著,當真難活。冷靜下來,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兩人靜靜地相擁,互相依偎著取暖。
蕭承鈞覺到懷中的溫在緩緩升高,不由得一驚,手了樓璟的額頭,“發熱了,你是不是還有外傷?”以樓璟的,斷不會因為吹一會兒冷風就發熱,定然是上有外傷所致。
樓璟蹭了蹭蕭承鈞冰涼的臉頰,“力運轉而已,給你暖暖子。”
安國公府世代相傳的家功夫,不僅可使輕盈,跳得高跑的遠,練至一定境界,還可以借由筋脈的流轉,力外放,正如現在這般,充當人暖爐。蕭承鈞聞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索解開兩人的已經,將微涼的膛在一起,互相依偎著取暖。
江水一波一波沖刷著巨石,枯坐在石堆中的兩個,仿若坐於孤舟之中,在無盡的黑暗中沉淪漂泊,孤獨無助,幸而有彼此在邊,方不覺恐慌。
沒過多久,天就濛濛亮了起來,蕭承鈞用半幹的外包住懷中人,小睡了一會兒,很快就被晨驚醒過來。
舉目遠,這才看清他們的所在,乃是一片石灘,青黑的怪石嶙峋而立,參差錯落,小船的木板還在石中夾著,木板的碎屑堆中,掩藏著一條人,被巨石擋住了,看不清楚。
蕭承鈞一驚,拔出了腰間的寶劍,那條人了,慢慢爬了起來,待看清了那人的臉,頓時松了口氣,竟是善治外傷的雲七!收劍鞘,蕭承鈞忙把人過來。
“這劍倒是還在,”樓璟靠在自家夫君上,看著華四溢的寶劍,“咦?這是赤霄?”
之前因為劍鞘上包著一層布,樓璟一直沒有注意,這會兒看到嵌著九華玉的劍柄,才發現,這竟是他拿去討好皇后的赤霄寶劍,難怪在廟中能一劍斬斷大刀。
“父後不放心,讓我帶著這把劍。”蕭承鈞將劍合好,幸而這劍鞘有機扣,換做別的劍,估計早被沖走了。
雲七回過神,立時跪下行禮,順道把還在石灘上昏迷的雲八推醒,兩人快速聚了過來。因為站在船頭,這兩個幽雲衛倒是沒什麼大傷,只是被浪卷過來拍暈了。
“屬下斬了那艄公一刀,他想必也走不遠,”雲八查探了一圈,回來稟報,“這裡乃是江心,沒有看到雲五和雲四。”
雲五和雲四當時在船尾,這會兒不知被卷到了何,蕭承鈞歎了口氣,了樓璟蒼白的臉。
雲七削了兩片木板,將樓璟的胳膊夾住綁好,他的胳膊傷到了筋骨,但並非完全斷了,骨頭上可能有些裂傷,需要修養些時日。
卻說雲一他們那艘船,因著風浪大,與樓璟的船離得並不近,行至半路,那艄公妄圖害他們,被雲三一把制住,拿刀著去尋主人的船隻,奈何江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雲二和雲十奪了竹竿,自己撐船,雲九就在船艙裡盤問那艄公,雖然艄公知水路,這一帶卻有不止一個石灘,他們只得一個一個地找尋,還要防著船隻撞到礁石。水聲巨大,怎麼樣的呼喊都不管用,心急火燎地找了一個時辰,天才稍稍亮起來。
遠遠的看見坐在高高的巨石之上的兩人,幽雲衛們差點喜極而泣,齊齊跪在石灘上請罪。
蕭承鈞抱著樓璟坐到船上,雲九綁著艄公在船頭指路,雲二撐船,總算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對岸,牽著馬匹的雲十二和雲十三正站在碼頭等著他們。
“誰讓你害我們的?”找了間客棧落腳,雲九提著艄公去了柴房,晃著手中明晃晃的佩刀問道。
“饒命啊,我……我只是聽命行事……”艄公嚇得直哆嗦,顛來倒去就那麼幾句話,有人代了他把這船上的人扔在江中心的石險灘,事之後就給他五百兩銀子。
“是什麼人?”蕭承鈞手裡倒了藥油,一邊給樓璟著青紫的脊背,一邊問雲九。
樓璟不僅僅傷到了胳膊,上也被撞得青紫了一大片,如今趴在客棧的床上,哼哼唧唧地讓蕭承鈞給他藥油。
“是臨江縣衙的一個捕快。”雲九沉聲道,那艄公正是因為認識那人,才敢做這筆生意。
“捕快?”蕭承鈞手中一頓,原本料想是他暴了行蹤,是京中跟出來的那些刺客所謂,但若是那些人,如何能指使得臨江的捕快?
“疼……”樓璟立時呼痛,那猛然用力的手趕離開,他便順勢蹭到蕭承鈞的上枕著。
蕭承鈞沉默片刻,又倒了藥油繼續給他,“可尋到雲五和雲四了?”
“還沒有消息。”雲九說起這個,語氣很是低落,他們十六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兩人生死不明,他們十四個也很是難過。
1. 賀顧為了太子出生入死、平南定北,最後新皇登基,卻落了個被滿門抄斬的下場。 重回十六歲,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再一次接過太子遞過來的橄欖枝,成為其心腹。 賀顧:我呸! 或者娶了那位傳聞中高貴冷艷、十分厭男的長公主,成為一個不能入仕、吃軟飯、而且可能還要做一輩子處男的可憐駙馬。 賀顧:……不就是軟飯嗎,吃就吃! 2. 後來賀小侯爺在長街上邂逅了出宮打獵的長公主。 長公主紅衣黑馬、肌膚賽雪,遠遠瞥他一眼,那眸光凌冽如秋水。 賀小侯爺一眼盪魂。 ……手裡這碗軟飯,它忽然就香了起來。 3. 萬萬沒想到的是,千辛萬苦做了駙馬,才發現長公主他不太對勁。 沒錯,是他,不是她。 原來要當一輩子處男都是騙人的,這人簡直不要太行好嗎?
淮城上層人人皆知,陸三爺養了一隻膚白貌美,歌喉動聽的金絲雀,並且寵愛有加,輕易不為外人所見。 陸郁養了裴向雀六年,裴向雀永遠安安靜靜,睡前唱歌。 沒料到最後是裴向雀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