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榮想了片刻道:“霍的意思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前,一定要見到你,而我們現在唯一能聯絡到你的方式,也就只有您的鄰居大哥了,黎書,我們也不想麻煩別人,可是……”
“好了,你們的意思我已經很明白了,別再打電話了,派車過來接我,不就是去醫院嗎,我倒要看看,這個霍謹之到底是想鬧什麼幺蛾子。”
說完,將手機掛斷,還給了鄰居大哥:“對不起,老是給您添麻煩。”
“客氣了,沒事兒的,再有事兒,繼續打我電話就行。”
看鄰居大哥樂呵樂呵的回了家,黎穗納悶,這大哥被遛了兩圈了,怎麼非但不生氣,還這麼高興呢。
黎穗進屋換了一服,不過三分鐘,門口就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見是樓下一直守在那兒‘監視’的人上來了。
“夫人,我是來接您一起去醫院的。”
黎穗拿起包,著大肚子跟對方一起下樓。
外面的天早就已經黑了。
到了醫院,黎穗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下車。
康榮就在住院樓門口等。
見到,他快步走了過來:“黎書。”
黎穗對他淡淡的扯了扯角,跟他一起上樓。
進了霍謹之的病房,就看到他虛弱的躺在牀上,一副病歪歪的模樣。
認識霍謹之快十二年了,他在別人眼裡,一向都是意氣風發,春風得意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
黎穗走到病牀邊,康榮輕聲道:“霍總,夫人來了。”
霍謹之睜開眼虛弱的看向黎穗。
他費力的擡手擺了擺手。
康榮點頭,對黎穗道:“霍總,夫人,那我先出去了。”
他出去後,黎穗低頭看著霍謹之,眼神中帶著一抹無奈:“你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霍謹之沒有回答,只是這樣默默的看了半響,才慢悠悠的道:“小穗,我了。”
“了就吃飯,不吃飯這副德,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清楚的記得,一年前,他爲了整,讓去公司外跑。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連飯都沒能吃上,最後好不容易把他代的事做完。
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回公司想把文件給他,結果卻發現他竟然去泡妞了。
給他打電話,他卻讓把文件送到會所。
到了會所的時候,他正摟著一個材妖嬈的人,喝的滿面春。
將文件放下要走,可卻倒黴的一陣胃疼。
出門,捂著胃蹲在牆邊,正這時,霍謹之走了出來。
見蹲在那裡,他冷冰冰的問道:“蹲在這兒幹什麼,丟人現眼的。”
黎穗忍著胃疼站起,看向:“沒什麼,我就是了。”
當時的他,就是那麼清冷的,一字一頓的說:“了就吃飯,不吃飯這副德,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那天,真切的到,曾經那個會因爲了而跑到廚房試著下廚的男人,不見了。
跟他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去了。
因爲份,因爲爺爺,因爲歐若依,也因爲……他們自己。
看著霍謹之的臉,看他的神,該是也想起了過去的事吧。
只是那天,霍謹之說完話後,起,忍著胃疼,昂首的從他眼前離開了。
而今天,霍謹之卻是虛弱的一笑:“對,我就是自找的,不自找的,你怎麼會來看我呢?小穗,餵我吃點東西吧。”
“如果你想吃飯,我可以給你找護工,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讓康書餵你。”
“我只要我合法的妻子喂。”
“我已經跟你簽訂了離婚協議。”
“可是,那份協議我這輩子都不會簽字的,我今天就算死了,你改嫁了,未來你若離開這個世界,也一定得我們霍家的祖墳,長眠在我邊,懂嗎?”
黎穗咬牙瞪向他:“如果你一直這樣,我會選擇去法院提起離婚訴訟。”
“即便你有一萬種可能會贏,我也一定會讓你輸,你知道的,在這方面,你永遠贏不了我,因爲我絕對不會放你離開我邊。”
黎穗冷哼一聲,轉就要走。
可才走了兩步,就只聽霍謹之悠悠的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從前,我們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可現在,我明明知道你我,你也明明知道我你,很你,可是爲什麼我們卻不能在一起,我們是夫妻,中間沒有任何阻礙,你告訴我,兩個相的人爲什麼還要分開。”
黎穗咬脣,他是真的不明白啊。
回看向他:“或許,比起你,我更加我自己吧,我不想再讓自己到任何傷害,霍謹之,我比你想象的更加敏,我熬過了爺爺去世後的悲傷,熬過了你的折磨,熬過了你的不信任,熬過了你母親的厭惡,也熬過了歐若依的挑釁,可是……我偏偏沒有熬過黎明前最後的黑暗。”
的眼底伴著悲傷:“你想讓我跟你回北城對嗎,可是你想過沒有,對我來說,你母親還是你母親,歐若依還是那個歐若依,們依然存在於你的未來之中,我沒有辦法讓你母親喜歡我,你也沒有辦法讓歐若依從你的生活中消失。
即便你告訴我,歐若依不是問題,你以後再也不會招惹,再也不會跟往來,可是卻總有一萬種辦法找上你,算計我,人的毒,絕對是你無法想象的。
離開你,我帶著孩子依然可以生活的好好的,可是回到你邊,那條路卻註定不會平靜,如果你是我,你會作何選擇?我有孩子,我跟們賭不起,我更加輸不起,你懂嗎。”
“即便有我保護你,你也不願意回我邊?”
“一個是你的母親,一個是你過的人,你保護不了我。”
“所以……不管我怎麼做,怎麼說,你都不會跟我走,對嗎?”
黎穗默然的點了點頭。
“小穗,我一定要讓你回到我邊,不惜任何手段,既然你不願跟我走,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帶你離開了,我希你不要恨我,畢竟這是你我的。”
黎穗聽到他這樣說,心裡微微一驚:“你又想幹什麼。”
“你還記得吧,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你爺爺……”
霍謹之點到即止,黎穗心一:“霍謹之。”
的聲音裡帶著怒氣。
“我知道你很生氣,也知道你接不了我的威脅,可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管你我到底是深是淺,反正我已經你到走火魔了,我不能讓你離開我,我還是那句老話,你跟我生同衾死同棺。”
黎穗因爲他的話,被氣到渾抖。
“你就不怕,我會因此而放棄這個孩子嗎?”
“沒有孩子,我也依然要你,我不需要孩子來維繫我們之間的,我只要你,日日夜夜伴在我邊,長相守,不分離。”
“即便我不快樂?”
霍謹之眼神閃躲了一下,閉目,點頭。
黎穗冷聲一笑,失的向他。
“我就不該讓你找到我。”
“可我總會找到你的。”
“霍謹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轉,頭也不會的拉開病房的門,出去。
康榮見出來,從對面的牆邊走了過來:“夫人……”
他話音纔剛落,就見黎穗垂眸,閉目手掩脣落淚。
哭的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康榮愣了一下,怎麼會這樣呢。
本以爲,今天一定會有一個大團圓的結局,怎麼看起來,這況卻像是更加糟糕了呢。
手抹掉了眼淚,轉就要離開。
康榮上前,攔住的去路:“黎書,你沒事吧。”
黎穗向他:“從前,我以爲我自己恨歐若依,恨我婆婆,可我到了今天才發現什麼恨,原來,我對那兩個人只能算是厭惡,霍謹之讓我明白了什麼痛徹心扉的恨。”
黎穗點了點頭,眼角有淚珠出,可是臉上卻帶著笑容:“他功了。”
繞過康榮,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康榮回頭看向漸行漸遠的,對跟著的人使了個眼,那人立刻對他點了點頭,跟著黎穗一起出去。
他轉推門進了病房。
病牀上,已經坐起的霍謹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臉上的表鐵青,已經將手腕上的輸針拔掉了。
康榮快步上前,按牀頭鈴:“霍,您怎麼把輸拔了。”
“看戲的人已經走了,我還演給誰看?”
“您今天吃的東西那麼,這個可以補充一下糖分……”
他還沒有說完,霍謹之已經下牀,走到櫃邊,打開櫃取出了自己的服。
他回頭看向康榮,聲音帶著幾分清冷:“準備飛機票,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帶著黎穗,回北城。”
康榮驚訝:“夫人同意回去了?”
霍謹之握了握拳,聲音晦:“,沒有權利不同意。”
他說完便轉進了洗漱間換服。
看著鏡子裡的人,霍謹之都覺得有些痛恨這樣的自己。
黎穗的確沒有權利,因爲……他剝奪了未來可以自由選擇人生的資格。
他心裡很清楚,黎穗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讓離開。
他手一把捂住了鏡子裡的自己的臉:“霍謹之,你就繼續瘋下去吧,千萬,千萬,不能心,賭注是黎穗,輸了,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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