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花向晚想起記憶中那個看上去冷漠，眼底卻帶了幾分溫的年。

　他不是謝無霜的子。

　他比謝無霜，對蒼生溫太多，對人，絕太多。

　聽著花向晚的話，烏舒了口氣，點頭道：“好罷，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天劍宗不宜久留，你趕親，把謝無霜記憶理了，我先回西境，回去等你。”

　“去吧。”

　花向晚揮揮手，烏振翅飛出去。

　等烏飛走，花向晚坐到桌邊，想到今日死生之界撲面而來的風雪，端起冷茶，想了想，低笑一聲，朝著死生之界方向遙遙舉杯，將冷茶一飲而盡，起回了床上。

　在天劍宗等了兩日，花向晚拜見了蘇鳴掌門和各峰峰主，將婚事流程大致確定下來。

　等天劍宗掛滿紅綢，滿喜字，滿山喜氣洋洋時，沈修文終于領著合歡宮趕到了。

　此時距離婚僅剩一日，花向晚和沈修文沒有見面，只見了合歡宮的人，讓他們稍作休息之后，便同他們商議起明日婚流程。

　“流程在路上天劍宗已與我核對過，”靈北同花向晚稟報，“主安心婚，其余事由我們來便可。”

　花向晚聞言點頭，看了一圈周遭，只道：“那大家休息一會兒，我們便下山，靈北留在天劍宗，有事與我商量。”

　按照天劍宗的規矩，弟子需將新娘從娘家迎親到天劍宗。如今合歡宮相隔太遠，所以天劍宗和花向晚商議，提前一日在山下四合院住下，第二日由沈修文迎親上山，在天劍宗拜堂簽下婚書，再新房。

　等禮之后，隔日他們便可出發，直接趕往西境。

　這個流程花向晚覺得繁瑣，畢竟合歡宮還有一個正式的婚宴，但想到天劍宗本來就規矩繁多，能簡化這樣已是很不容易，便隨他們去了。

　眾人趕了一路，也覺疲憊，調息打坐休息了一會兒，等到黃昏時分，便抬著明日婚禮需要的東西，同花向晚一起下山。

　合歡宮人數眾多，加上天劍宗的弟子，隊伍浩浩。

　下山之時，花向晚坐在轎子里，看著滿山桃花都被掛上紅綢，忍不住仰頭看了一眼死生之界。

　死生之界在天劍宗最高，冰雪覆蓋，與此滿山花開格格不。

　合歡宮弟子大聲和江憶然等人打著招呼，他們嗓門大，一時讓天劍宗顯得異常熱鬧。

　這種熱鬧落到死生之界，仿佛是被放大了數倍。

　謝長寂似乎是被聲音打擾，他眼睛了，好久，慢慢睜開。

　他周被冰雪所覆，眼前是一道夢印和一道心印浮在空中，環繞著緩慢旋轉。

　睜眼時，堆積在睫上的雪花落下，他茫然抬頭，就看整個天劍宗紅燦燦一片，似乎是在迎接什麼盛大的喜事。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后傳來腳步聲，昆虛子的聲音響起來：“我知你醒了，現下如何？神魂應該穩定許多了吧？”

　謝長寂不說話，他看著山下，好久，才低聲詢問：“他們在做什麼？”

　昆虛子沉默，片刻后，他緩慢出聲：“花主明日婚。”

　謝長寂一愣，昆虛子補充：“花主自己求的沈修文，修文答應了，兩人兩相悅，宗門也應允下來。今日花主下山等著，明日修文下山迎親。”

　謝長寂似是呆愣，他看著地上白雪，始終不言。

　昆虛子見氣氛尷尬，他輕咳一聲，故作玩笑：“心印的效果應該在你上祛除了吧？現下覺怎麼樣？明日他們喜酒，是無霜……”

　“帶來死生之界。”

　謝長寂終于開口，打斷昆虛子，卻是這麼一句。

　昆虛子忍耐片刻，皺眉提醒：“長寂，不是晚晚。”

　“那就帶來死生之界。”

　謝長寂固執開口：“讓問心劍試一次。”

　“可……”

　“如果是呢？”謝長寂抬起頭，看向昆虛子，再問了一遍，“如果呢？”

　昆虛子說不出話，他看著面前這個一手養大的青年。

　他從沒出過這樣的表，他一貫克制冷，可此刻他看著自己，哪怕已經竭力掩飾，卻仍舊不難看出，他已走到極。

　昆虛子不忍多看，他扭過頭去，低聲開口：“若不是晚晚，你暴份，讓他人知道你現在的況太過危險。”

　“我……”

　“你用夢印過去，”昆虛子應下來，語速極快，“以謝無霜份找，把問心劍幻化一把普通劍的模樣，你想試，就試最后一次。”

　聽到這話，謝長寂放松下來。

　“謝師叔。”

　“等回來以后！”昆虛子加強的語氣，“便不要再想了！”

　說著，昆虛子抬手一指，懸在空中的夢印便落在謝長寂上。

　“等睡，你便自行夢。我……”

　昆虛子遲疑片刻，終于還是放了語氣：“我幫你看著，有什麼不對，我護你神魂出來。”

　“好。”

　得了這話，昆虛子也無話好說，兩人待在死生之界，安靜著等了許久。

　等天徹底黑下來，謝長寂手上夢印泛紅，他低下頭，輕聲開口：“睡下了。”

　說著，問心劍從高落下，橫在他雙膝之上。

　過了片刻，問心劍慢慢化作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長劍。

　昆虛子提醒他：“夢吧。”

　謝長寂閉上眼睛，催法咒，沒一會兒，他眼前暗下去。

　他行走在一片黑暗中，過了許久，周邊有線落下來，線構建周邊場景，他眼睛逐漸適應亮，也開始聽到周邊喧鬧之聲。

　他回頭四，周邊人來人往，滿街花燈懸掛。

　然后隔著人山人海，在燈火闌珊之間，看見遠站在花燈攤邊的花向晚。

　仰頭看著花燈，似在挑選，過了好久，似是察覺到他的目，轉過頭來。

　隔著人群，看見那白提劍、白綾覆眼的青年。

　愣了片刻，緩緩笑起來。

　“謝道君？”

　開口，謝長寂不言。

　花向晚想了想，轉頭從旁邊取了一盞白兔宮燈，提著燈逆著人流走到他面前。

　“夜臥遙聽花滿山，緣是仙君夢來。”

　花向晚笑著，將宮燈遞給謝長寂：“既然來我夢中，便贈道君一盞花燈吧。”

　作者有話要說：和編輯商量好啦~~

　周四V >

　大家記得來啊，V前三章發紅包，老規矩，同一章重復留言不發的哦。

　【小劇場·1】

　謝長寂：“為什麼滿山桃花掛了紅綢？”

　昆虛子：“因為花主和沈修文要婚了。”

　謝長寂：“他們婚，為什麼要在我種的桃花樹上掛紅綢？！”

　昆虛子：“要不把樹拔了？”

　謝長寂：“我是問，他們婚，在我的樹上掛紅綢，這合理嗎？！還有王法嗎？！”

　昆虛子：“那……要不你和主婚？”

　謝長寂：“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小劇場·2】

　謝長寂：“你機關算盡，卻獨獨不肯算到，我心中有你。”

　看不懂的算計就算了，別想了。看出來的集接著看，看不出也沒關系。

　后面謝長寂都會發現的。

　反正這一把最大贏家是主，主是扮豬吃老虎的格就完了。

　本來說理個劇線，然后發現這一理等于劇，算了，給我自己留一點寫作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