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姮!”陸季遲一個激靈拉住, “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就是怕你擔心所以才……”
他的手燙極了, 姜姮耳朵一熱, 面上卻很淡定:“放開,我去給你拿藥。”
“就是一點皮外傷, 已經快好了, 不用再上藥,不信……”陸季遲咬牙,忍著窘迫背過, “不信你看!”
姜姮一愣,見他俊臉通紅, 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不由就有些想笑。繃著臉掃了他一眼, 偏頭:“不看。”
陸季遲心下一慌, 忙拉著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傷:“那你再?”
姜姮:“……”
“咳,我,我就是想告訴你,真的只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的……”落在自己后腰上的小手微涼, 與他堅滾燙的形了鮮明的對比, 陸季遲嚨了, 忍著心底的說,“不告訴你是怕你想多……我不想讓你擔心。”
姜姮沒說話,片刻才低頭朝他的傷口看去。
一指長的刀痕,已經結痂, 斜臥在他白皙的皮上,不嚴重,但十分刺眼。
抿,漂亮的眼底閃過幾許不易察覺的冷意:“怎麼傷的?”
陸季遲哪里還敢再瞞,忙爬起來抱住,老實代道:“就路上突然冒出了幾個刺客,我那會兒在睡覺,沒注意,所以才不小心……不過你別怕,那些刺客不是沖我來的,都已經被解決了,以后也不會再出來蹦跶了。”
刺客。
姜姮心中一,想起近來京中那風雨來的迫,眸子垂了下來:“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傷?”
“沒有沒有!”年急急說完,忽然紅著臉親了親的耳垂,“你要是不放心,再親自檢查檢查?”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帶著某種令人無法忽視的侵略,姜姮耳朵再次熱了起來,心里那點驚嚇也漸漸散了開。抬眼看他,微微一笑:“不必了,我相信殿下不會騙我。”
“……”笑得好看極了,再加上方才那些旖旎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陸季遲越看越消不下去火,忍了忍,到底沒忍住,用力地握了的手:“可是我好難……”
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抑,聽得人尾椎骨發麻,姜姮心頭微,也不知怎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
“你放心,不到親那天我肯定不會對你來的,”陸季遲滿臉通紅,一雙眼睛卻亮得人,“我就是……就是想讓你幫幫我。”
他說完可憐地哼唧了兩聲,眼角微微發紅的樣子可憐又,姜姮窘地別了一下眼睛,沉默片刻,到底是由著他去了。
然而剛要……
“阿姮,你睡了沒?”
醇厚爽朗的聲音,是姜林深。
姜姮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陸季遲已經悶哼一聲,整個人狠狠抖了兩下。
“……?”
姜姮錯愕地瞪圓了眼睛。
陸季遲……陸季遲現在只想舉個牌子:本人已死,有事燒紙,謝謝。
***
最后還是外頭被魏一刀纏住的月圓出面打發走了姜林深。姜林深只是順道來看看兒,聽說已經睡下,便擺手離開了。
陸季遲松了口氣,隨即就紅著臉落荒而逃了,那恨不得今晚沒來過的樣子,看得姜姮悶笑出聲,好半晌沒停下來。
陸季遲生無可,回到家之后狠狠打了自己不爭氣的弟弟一番,這才終于悲傷地睡了過去。
然后就嚇醒了。
他夢到房花燭夜的時候,自己和今天一樣秒了。
“……”
雖然他是一只子,但子也是有尊嚴的!
陸季遲蛋疼極了,爬起來就一臉高深地對魏一刀道:“昨晚做夢夢到羊了,想吃,這幾天讓廚房多備點,還有那什麼,多做點韭菜盒子,我當點心吃!”
魏一刀不疑有他,著昨晚被月圓揍出來的黑眼圈,滋滋去點頭下去了。
陸季遲這才抹臉坐了起來。
天剛蒙蒙亮,晨一點一點撥開云層,灑落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沒臉再去想昨晚的事,陸季遲默默地冷靜了一下,這便起床洗漱,進宮請安去了。
惦記著方珍珠傷的事兒,他沒去上朝,而是先去了壽寧宮。
壽寧宮里方珍珠剛起床收拾好,一聽說他來了,忙不迭地從殿里跑了出來。
“兒砸!”
“母后!”
兩個多月沒見,最近滿眼都只有大孫子的方珍珠終于把注意力放回在了親兒子上,拉著他好一頓問,熱乎得跟變了個人似的。
當然眼下這稀罕勁兒只是海市蜃樓,陸季遲知道短則半天,長則兩天,他在他媽眼里就又會從寶變回草了。
不過能一刻是一刻,他心愉快地陪老媽吃了早飯,又跟說了這一路上的見聞,順便吹了一波牛,把哄得眉開眼笑,而后才問起的傷。
方珍珠沒設防,順口就說了:“傷在肚子上,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還不能劇烈運……”
還沒說完,就對上了兒子瞬間變冷的笑容。
“小兔崽子,還學會套話了!”方珍珠反應過來,頓時就笑罵了他一句,“行了,你老娘我命大,不會有事的,而且這不是意外麼,誰能想到那人這麼狠心,竟連親生兒都能利用。”
想到仍在潛逃的越王妃,陸季遲惡心得皺了一下眉,只是卻沒有再說什麼,免得影響老媽的心。
“行了不說這些了,再過幾天就是你和阿姮親的日子,我已經跟你哥說了,到時候我和他們兩口子一起去觀禮,務府也已經在準備了。”
這事兒他正想去求昭寧帝呢,沒想到親媽都已經辦妥了,陸季遲眼睛一亮,嘿笑著夸了兩句,這便轉移話題和方珍珠說起了親事宜。
他看起來是那樣的期待與喜悅,明亮的眼中熠熠生輝,全是對未來妻子的與疼惜。
方珍珠看在眼中,心里酸酸的,又說不出的滿足。
記憶中那個拽著的服搖搖擺擺,路都走不好的小小孩子,一晃眼就這麼大了。
他即將娶妻生子,擁有自己的人生和家庭。
就像很多年前的一樣。
真好……真快。
***
一轉眼就到了中午,方珍珠興致地表示自己的廚藝最近大有提升,要親自下廚給他嘗嘗。陸季遲早已料到,因此很淡定地接了。
“等著啊,一會兒就好!”方珍珠說著就要起,不想就在這時,玉容突然快步走了進來,說是四季閣出了點事。
方珍珠一聽就坐了回去:“出什麼事了?”
“有人故意鬧事,說咱們四季閣的糕點不干凈,不過大掌柜已經派人理好了,只是鬧事之人份有些特殊,所以才遞了信來請示太后。”
“特殊?”方珍珠頓時就挑了一下眉,“怎麼個特殊法?”
“說是后宮云貴人的親兄長。”
方珍珠頓時就樂了,那便宜兒子如今眼里心里都只有皇后一個人,區區一個云貴人,實在沒什麼好特殊的。因此只擺了擺手,玉容就意會下去了。
陸季遲這時才納悶地問:“四季閣是什麼?”
“是我開的一家類似于超市的鋪子。”上輩子白手起家的連鎖超市大老板方珍珠士說,“剛開不久,有空記得去顧啊。”
陸季遲頓時就驚了一下:“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騙你你給我錢啊?”
“你怎麼突然……”陸季遲簡直要給他媽跪下了,穿越到古代,當起了太后的,居然再次走上了開超市的資本道路!
“本來也沒想這麼干的,這不前些天你皇兄突然病倒了麼,聽說是因為蜀中那邊又發生了旱災給急的,”方珍珠嘆了口氣,“這孩子是個好皇帝,勤政民,心懷天下,我想著反正我一天天的待著也沒事干,不如就想法子幫幫他好了。哪怕這點子收填不滿國庫,可至也是一份力量不是?”
陸季遲還不知道這些事,一聽就皺了眉:“那皇兄現在什麼樣?好些了沒?”
“就是太累了,躺了幾天已經沒事了。”
“那蜀中那邊……”
“聽說是想盡辦法才湊齊了賑災的糧食,”想起那些天便宜兒子瘦了一圈的的臉,方珍珠忍不住就有些心疼,“做皇帝可真不容易,這天下這麼多事全都在他頭上,看著都累。”
陸季遲深有同,他只是去了一趟淮南,理了這麼一件小事,就覺累得不行了,可昭寧帝卻是無時無刻不在理這種事……
可憐的大佬啊。
“那這事兒皇兄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我打算以后做大了,賺錢了再告訴他。”堂堂太后居然學商人做生意,還不知道昭寧帝接不接得了呢。
陸季遲也想到了這一點,琢磨片刻,道:“我那兒還有一些銀子,也拿來放進去周轉吧,還有人手什麼的,也可以給我去安排,總之您老就負責下命令,剩下的事兒我來辦。”
方珍珠嘿嘿一笑:“正合我意。”
母子倆又細細地討論了一下細節,昭寧帝站在門外,聽著他們親如母子的說笑聲,臉上常年掛著的虛假笑容一點一點變得真實。
說不出這一刻是什麼覺。
他只是覺得暖和。
仿佛秋天冬天都已經過去,三月春風再次吹遍了大地。
萬復蘇,草長鶯飛。
***
吃過午飯后,陸季遲端著一碗補湯去了書房。
昭寧帝正在批奏折,一看見他手里的瓷碗,角頓時就了一下。
他剛才之所以沒進去,就是因為聽見方珍珠說要去做飯了,結果居然還是逃不過……
陸季遲先是給他請了安,然后才看似乖巧實則幸災樂禍地說:“母后說了,這湯雖然苦了點,但是強健的功效極好,皇兄快趁熱喝了吧。”
最近天天都在喝這湯,確實好了些,舌頭卻快壞了的昭寧帝:“……先放著,朕一會兒再喝。”
說罷不等他回答就轉而說起了此次淮南之行。
陸季遲也沒勉強,眼睛一亮就開始討賞。
本以為這摳門的哥哥又會跟自己打太極,誰想這次他竟意外干脆地答應了,還讓他自己去挑。
陸季遲驚喜之余當然不會客氣,在昭寧帝的私庫里轉了好幾圈,最后挑了一對青靈玉雕的鴛鴦玉佩。
他在《天下通志》看到過這種玉,傳說是所有玉中最為堅固的一種,因此極難雕刻。而他手這對青靈玉上的鴛鴦卻是栩栩如生,可見有多麼難得。
再加上青靈玉質地堅,和鉆石有異曲同工之意,陸季遲一拿在手里就不肯放下了。
這簡直就是完的定信,家傳之寶有木有!
“就要這個,不要其他的了?”卻是昭寧帝見他只挑了一樣,有些意外。
那怎麼可能!陸季遲覺得這便宜哥哥簡直就是太天真了,從袖子里出另外好幾樣寶貝,然后馬上叩頭謝恩,完全不給人反悔的余地。
瞬間就笑不出來了的昭寧帝:“……”
“還有這個湯,皇兄快喝了吧,聽說皇兄前些天都累病了,母后擔心得都哭了呢!然后那什麼,臣弟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哈!”陸季遲說完就抱著一大堆寶貝溜了溜了,留下昭寧帝笑容僵地看著這弟弟的背影,心里痛又后悔。
所以他先前是中了什麼邪,居然會同意給這熊玩意兒開私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