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長, 很快就看完了, 陸季遲兀自傻笑了一會兒, 又著魏一刀把他在姜府的所見所聞細細說了一遍,這才心滿意地往后一靠, 說起了正事:“宇文競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魏一刀把那塊丑不拉幾的小石頭放回懷里, 搖頭表示沒有:“這麼多天了還沒下決定,這人可真墨跡。”
“選擇跟我合作就等于選擇與皇兄為敵,不謹慎點怎麼行。”陸季遲倒是很理解宇文競, 畢竟昭寧帝不但力挽狂瀾救回了大周,還打得北夏元氣大傷, 差點回家找媽媽。面對這樣一個猛人,誰敢大意?
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陸季遲想了想, 起回書房寫了封信給魏一刀:“去,催催他,表達一下本王的‘迫切’。”
“是!”魏一刀領命而去,半個時辰后帶著宇文競的回復回來了。
“他說今晚戌時見?”陸季遲聽罷滿意一笑,“很好。”
趕解決完這些破事兒趕娶媳婦兒, 這就是晉王殿下現在最大的心愿了。
***
“王兄真的打算跟晉王合作?”
看著案桌上那封來自晉王府的書信, 宇文合葉的心很復雜。
對陸季遲很有好, 因為陸季遲長得很對的胃口,留給的第一印象也很好。聽說他為了上位,不惜拿邊疆五座城池和敵人做易,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一個對都懷有仁之心的人, 怎麼可能為了一己私,枉顧邊關數萬將士與無辜百姓的安危?
然而連日來的查探結果卻告訴:是真的。那個長的好看心地又善良的年那天晚上和王兄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故意退出朝堂是為了麻痹昭寧帝,他費盡心機與姜姮定親是為了拉攏姜林深,他所做的看似一切平常的事,其實都是為了取代他的兄長,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
這讓宇文合葉覺得荒謬極了,同時什麼欣賞什麼喜歡,統統變了厭惡與鄙夷——不忠不義的無恥小人,幸好沒有嫁給他!
——當然,他們所查到的一切,其實都是昭寧帝據熊弟弟吹的大牛皮特地安排的。
宇文競一看就知道妹妹在想什麼,略顯郁的臉上浮現幾許笑意:“五十車兵換五座城池和一個王位,怎麼算都不虧,我沒有理由不答應。”
“可他行事這般不擇手段,王兄就不怕他出爾反爾嗎?”宇文合葉英氣的濃眉皺了起來,“而且大周皇帝這麼厲害的人都被他騙過去了,可見他的心機遠比我們想象得更深,如果……”
“殿下,大事不好了!”
突然有侍衛滿臉急地從門外沖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宇文競笑容一頓,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
“剛剛得到的消息,王上病重,二王子……二王子趁機控制了后宮與朝廷,如今正大肆鏟除咱們的勢力!”
“什麼?!”宇文合葉滿臉震驚地站了起來,“我們出發的時候父王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重了?!”
“還是有什麼地方疏忽了……”宇文競也是臉鐵青,眼中出了寒冰似的殺氣來。
和談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的事,既然決定要來,他自然不會什麼準備都不做就出發。可就這樣還是被宇文競鉆了空子,他豈能不氣。
“宇文銘這是要造反不!”宇文合葉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瞬間就裂開了一條兒,“王兄,我們得馬上回去阻止他!”
宇文競沉著臉沒有說話,待看完侍從遞來的信,了解了況,這才閉了一下眼睛說:“是得馬上回去。”
“那晉王那邊……”
“可惜了。”宇文競是真的想扶陸季遲上位的,一個心里沒有天下的人,心思再深,手段再高明,也絕對沒有昭寧帝那樣有手段又有底線的人來得可怕。因為前者再強大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后者卻會帶著他的國家與子民一起強大。
宇文競不想看到大周繼續強大,但眼下北夏王位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命都保不住,又何談以后?
宇文合葉也深知這一點,因此并不意外,只深吸口氣冷靜了一下,這才又道:“那和談怎麼辦?還繼續嗎?”
宇文競眉眼冷厲:“必須要繼續,而且必須要功。”
“……是了,宇文銘已經控制住朝堂,要是和談失敗,無功而返,他一定會拿這件事當借口問你的罪,甚至殺了你的。”宇文合葉臉難看地說完,遲疑了一下,“可是大周皇帝這邊,我們還沒有查清楚他是不是真心想和我們和談。如果像那個傳言說的,他只為了得到我們的煉鐵……王兄,我們沒有時間可以和他磨了。”
宇文競沒有說話,很久以后才突然才眼睛一瞇,偏頭看了案桌上的信紙一眼:“你說……如果我跟大周皇帝說,我有法子幫他揪出暗藏在朝中的逆賊,他會不會答應我幾個小小的要求?”
宇文合葉呆滯地看著上一刻還打算跟人家友好合作,轉頭就要賣了他換取好的兄長,眼皮重重地了一下:“會……的吧。”
宇文競眉眼微松,角沒什麼溫度地扯了一下:“那就行了。”
***
兄妹倆認真地琢磨起了賣隊友計劃,琢磨完之后,宇文合葉才暫時放下心,帶著兩個心腹出門去了——再過幾天就是宇文競的生日,想給他準備一份禮。
與此同時,姜姮也帶著傷好歸來的月圓出了門,只是剛走出兩步就被姜林深給逮住了。
“阿姮這是要去哪兒啊?”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擋在了前,“天氣這麼好,咱們爺倆一起去后院釣魚怎麼樣?”
姜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答應了阿茹今日要陪逛街,爹爹若是想釣魚,不如阿和陪你吧。”
“茹丫頭啊,行,那你去吧。”姜林深一聽就放心了,不是要去找晉王那個小兔崽子就好。
姜姮好笑又無奈,卻也沒有多說——比陸季遲更了解自家老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他反著來,不然他一定會再想辦法折騰陸季遲的。
不能見面已經很可憐了,姜姮可舍不得陸季遲再吃苦。
“不過街上人多,你們幾個小姑娘不安全,這樣,爹爹派兩個人遠遠地保護你們好不好?你放心,絕對不會打擾你和茹丫頭逛街的興致的。”姜林深倒不怕姜姮說謊,他怕的是陸季遲知道兒出門,會想辦法跟來個偶遇什麼的——他舍不得把兒關在屋里,不許出門,就只能加倍防著外頭的狼崽子了。
姜姮哭笑不得:“隨便爹爹吧。”
姜林深就覺得這閨真是太乖了,大方地從懷里出一個錢袋子遞給:“拿去花,不夠再問爹爹要!”
“謝謝爹。”姜姮笑瞇瞇地收下,回頭就對月圓道,“一會兒多買些好吃的給殿下送去。”
月圓:“……老爺知道該哭了。”
“沒事,”姜姮眨眼,“母親會幫他眼淚的。”
月圓:“……”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該說“別讓他知道就行了麼”?
主仆倆邊說邊往與駱茹約定的胭脂鋪走去,走著走著,姜姮突然步子一頓,笑了起來:“二公主。”
宇文合葉正從一家玉鋪子出來,看見姜姮,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就轉走了過來:“姜姑娘,這麼巧。”
“見過公主,”姜姮笑著與行了個禮,而后才看了看后的玉鋪子,“公主這是想買玉?”
“我王兄過幾天過生辰,我想給他挑份禮。”宇文合葉不討厭姜姮,相反還欣賞的,又想起陸季遲娶并不是喜歡,而是在利用,更覺同與憐惜,因此跟說話的態度十分溫和,“姜姑娘也是來買東西的嗎?”
“我只是隨便逛逛,”姜姮笑著搖頭,聲音糯糯的,“不過這條街上的鋪子我都的,公主若是有需要,我倒是可以幫著您參謀參謀。”
宇文合葉對京城不,正犯愁不知道該去哪里買自己想要的東西,聞言眼睛一亮,也不推辭,爽朗一笑就道:“那可太好了!”
“不知公主可想要給三王子買些什麼了?”
“還沒有想好,不過我王兄他喜歡玉的……”
兩人邊說邊往前走,月圓跟在后面,心里有了數——難怪離與駱姑娘約好的時間還有大半個時辰,姑娘卻早早就出了門,原來是為了這位北夏公主。可是姑娘為什麼要故意接近?又怎麼知道今天一定會出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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