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淩雲子的故事,我們三個又閑聊了幾句,這才相繼睡著。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了。
老馬出奇的醒的比我倆早,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段,套了兩只頭大耳的兔子,此時正在窩棚前面的空地上燒了一堆篝火。
看樣子兔子已經烤了一段時間了,穿在樹枝上的兔變了金黃。一滴一滴的油脂從兔中滲出來,低落在燒的通紅的炭火上,頓時彌漫出一人的香氣。
老馬扭頭見我和淩雲子都已經醒了,擺擺手招呼我們倆一起嘗嘗鮮。
從昨晚到現在,我們三個都是水米沒打牙,早就的前後背了。當下我和淩雲子還有老馬甩開後槽牙就是一頓猛吃,雖然沒有放什麼酌料,可是我敢保證,這絕對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燒烤。
老馬本來還想再顯擺顯擺,可是一看我和淩雲子猶如死鬼一般,趕扯了一條大,裡道:“我說你們倆能不能講究一點,給我留一點,臥槽......”
吃飽了兔,又猛灌了一頓甘甜清冽的山泉,我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三人當即收拾了一番,準備按照昨晚商定好了的,去找王躍進。
用老馬的話說,這地方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所以自然是老馬打頭帶路,淩雲子居中,我殿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死掉了一整個村子的人的緣故,行走在山林之中,我總覺得空氣中彌漫這一子讓人口發悶的怨氣。
走到了馬家堡子原本的位置的時候,老馬停下了腳步,一言不發的看著一片泥濘,面目全非的村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我拍了拍老馬的肩膀,道:“放心吧,鄉親們的仇,咱們一定會報的!”
“嗯!”
老馬目堅定的看了我一眼,隨後跪在了地上,‘咕咚、咕咚’的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站起之後,我們接著趕路。
馬家堡子和王躍進所在的村子中間隔了兩個山頭,只有一條狹窄、崎嶇的土路,而且險峻異常,一面是原始深林,而另外一面則是好幾百米深的懸崖。
雖然兩個村子的直線距離並不遠,可是真要走起來,還是覺得遙不可及。正所謂山跑死馬,更何況我們三個開十一號趕路的大活人呢?
走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才剛剛翻過了一個山頭而已。
我點了一煙,道:“都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沒想到在東北的山區,竟然還有這麼難走的路,今兒個真是長了見識了。”
老馬說:“本來我打算賺了大錢之後,給村子修一條柏油路,可是真他娘的是造化弄人,好不容易賺了錢,結果整個村子都沒了。”
我想安他兩句,結果卻找不到什麼好的說辭,只能在心裡暗下決心,等找到了駝背老仙之後,一定要殺之而後快。
淩雲子道:“雖然不知道駝背老仙收集這麼多的冤魂想要做什麼,不過諒他短時間之,也不可能全部都用掉。為今之計,還是有補救的辦法的。”
我和老馬都來了興致,趕忙問淩雲子究竟還有什麼補救的方法。
淩雲子想了想道:“當然是找到駝背老仙,結果了他的命之後,把那些無辜的冤魂全部送回,下輩子投個好胎。”
簡單的歇息了一陣之後,我們三個又加快了一些速度,終於趕在了日落之前,趕到了王躍進所在的村子。
剛一進村子,一子濃重的香燭味道便撲鼻而來,老馬了鼻子,好奇道:“今天又不是七月十五,哪來的這麼大的香燭味?”
我剛要說話,卻突然瞥見了兩個悉的影,正在村口的一顆大槐樹下。
我說:“別猜了,肯定是這裡有人死了,沒看到那兩位正在樹下等著呢麼?”
他們倆順著我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巨大的槐樹下,濃重的樹蔭下,黑白無常正站在那裡。
老馬一脖子道:“我靠,既然他們兩位在這裡,那肯定是有人要死沒跑了。”
說話間,黑白無常也瞧見了我們三個。他們倆一愣,隨即白無常笑嘻嘻的沖我招了招手。我叮囑老馬和淩雲子先去找周平之,我隨後就到。
他們倆點了點頭,信步朝著村子中人多的地方走了過去。
我走到了白無常謝必安的邊,笑呵呵的說道:“呦,這不是兩位無常老爺麼,我說今兒個一大早左眼皮就跳的厲害,原來是應在這了。”
“好小子,幾天不見,皮子倒是抹了油一般,不過這馬屁拍的卻是讓咱心裡舒坦的狠啊。”謝必安正說著,臉突然一變,把腦袋杵在我的邊,使勁的聞了幾下:“奇了怪哉,你小子的上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呢?”
我心中一,當即把發生在馬家堡子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謝必安聽後,臉沉的厲害,他仄仄的笑道:“他還真就敢這麼做!哼,如果不是幾位主事的大老爺不在,單憑他這一點,便可輕而易舉的取了他的命!”
我有些好奇,對謝必安說:“無常老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一下子死了這麼多的人,難道地府裡都不知道的麼?”
謝必安道:“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地府裡頭的景,如果不是幾位大老爺都不開,哪裡還能容得下這種事發生?唉......”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白無常道:“還沒問你呢,怎麼哪出事都能讓你小子給上?好好的你跑這裡來幹什麼。”
我只好把當初來東北的初衷,又對謝必安說了一遍。
謝必安點點頭,道:“如此說來,倒也能夠講的過去。罷了,你且先去忙吧,我們哥倆歇歇腳,等到午夜時分還得幹活呢。”
我剛要離開,突然想到,先不說王躍進是為誰在賣命,無論怎麼說他都是個正宗的薩滿,黑白無常總該會知曉一些他的底吧?
老話說,有備無患,現在我們所認知的王躍進,是從別人的裡聽來的。幾乎就是一個空的蒼白形象,況且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人們以訛傳訛,難免會把他給妖魔化。
既然黑白無常在這裡,我何不問問他們,順道打聽一下關於王躍進的況呢?
想到這裡,我對謝必安道:“小子還有件事,想要找您打聽打聽。”
謝必安笑嘻嘻道:“打聽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最近我們兄弟倆手氣背,前些日子你孝敬的那些紙錢,全都被牛頭馬面那兩個莽貨給贏了去,唉,這世間和間又有什麼區別呢,只要沒錢,那是寸步難行啊。”
一面說,謝必安一面用他那對狹長的眼睛賊溜溜的看著我。
我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湊不要臉的貪婪鬼,不過好在只是燒些紙錢,並不是要燒真錢。我當即拍著脯保證,等回到北海市之後,一定會再買些上等的香燭紙錢,孝敬他們兩個。
聽我這麼一說,謝必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黑無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邊,把又黑又短的五手指在了我的面前,道:“...上次你燒的,再來十個....那幾個不經玩,都被我玩壞了。”
我汗了一個,心說好麼,你是有多,上次給你們燒了那麼多的紙人,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全都玩壞了?
不過誰讓人家有實力呢?我當即一一應諾了下來,黑無常這才心滿意足的向後退了兩步,一屁坐在了樹蔭之中。
謝必安道:“小子,有什麼事你就快點問吧,問完了趕該幹嘛幹嘛去。”
我想了想,道:“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這個村子裡有個名王躍進的東北薩滿?小子有事找他,不過素來不識,這不是想要先了解了解麼。”
謝必安臉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找他有什麼事?”
我自然不能告訴他我的真實目的,只能隨口胡謅,說是聽聞王躍進的功法了得,是個很有實力的東北薩滿,我有心想要去見識一下。順道的也比劃比劃,看看到底是他們的薩滿手段了得,還是我們茅山派的道更勝一籌。
謝必安嬉皮笑臉道:“那你可得快些了,等到了午夜時分,我們哥倆可就要把人給帶到曹地府去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追問道:“什麼?您二位今天來接的,就是王躍進?”
謝必安點點頭:“嘿嘿,正是!”
老話講,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真沒想到,王躍進卻是大限已到。雖然我和黑白無常之間有些,不過想要從他們的手裡領走王躍進的魂魄,想必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好在現在太還沒落山,離著午夜時分,還有一段時間,看來我們要盡快手了。不然等王躍進一死,駝背老仙的線索又斷了。
謝必安問我,還有其他的事沒有了。
我搖搖頭道:“沒什麼事了,那小子就不打擾二位休息了。”
說罷,我便轉走進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