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天半夜聽說筒子樓107雙無頭案,我已經覺得很不安了,可能也和我正在攻略氣氛非常恐怖的《零》有關,雖然有人告訴我筒子樓下有鎮鬼的石碑,也還是有些發慌,這時在黑乎乎的樓道裡,看到我家門前突然出來個人,我大吃一驚,扭頭抱住了大秀兒,道:“有鬼!”
因為我是先為主,而大秀兒和小東早已習慣了停電,本沒有多想,樓道裡雖然黑,卻不是完全看不到東西,別的住戶有在屋裡點了蠟燭,樓道中出一些微弱的燭,一看是有個手裡拎著西瓜的人,雖然沒見過,但肯定不是鬼。
我聽說不是鬼,可也納悶兒誰大半夜地站在我家門前,定睛仔細看過去,才瞧出來是陸明這家夥,我說:“你深更半夜不在家待著,怎麼跑我這來了?”
陸明當著大秀兒的面,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咱倆昨天不說好了嗎,我可以到你這打遊戲機,我家那部PS2讓我老婆給砸了,我給寫了保證書,今後絕不在家打遊戲了,今天回娘家,正好明天周末,我就上你這來了,還給你買了西瓜和可樂,這不看你沒在家,就在門口等你一會兒。”
我心說:“你這也太快了,昨天剛說完今天就跑來了,得了也別在這丟人現眼了,有什麼話進屋再說。”
我跟大秀兒姐弟道了晚安,掏鑰匙打開門,招呼陸明進屋,外面雖然下著大雨,但暑氣難退,小屋裡熱得厲害,我進屋把窗戶都打開了,問陸明:“可樂在哪呢?還涼不涼?”
陸明說:“等你半天你也不回來,可樂已經讓我給喝了,這還有個西瓜……”
話沒說完,筒子樓裡突然來電了,陸明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他一提遊戲那神頭兒立刻就上來了,張羅著電源開電視,比在他自己家都,看到我剛打了個開頭的那部《零》,忙說:“這個好啊,日式恐怖遊戲,用照相機驅鬼退魔的系統很有新意,我早就想打了,敢你都上手了……”
陸明自言自語,放遊戲抄起手柄就不撒手了,熬夜玩遊戲得煙,他煙癮不小,一結一,還催著我開電扇切西瓜關燈,整個過程中倆眼都沒離開過電視屏幕。
我說:“你都有老婆快有娃的人了,怎麼打遊戲機還這麼上癮,你平時對待工作對待家庭能有對遊戲的一半投,也不至於混這樣。”
我說歸說,我也有日子沒跟陸明一起打遊戲機了,SFC和PS那幾年是我們玩得最瘋的時代,記得當初整宿整宿的玩《大航海時代2》,家裡還特意掛了張世界地圖,地理考試有一道西班牙首都的填空題,我們倆毫不猶豫地填上“塞維爾”,結果當然是一分沒得,現在想想,那都是多麼崢嶸的歲月啊。
我收拾好了房間,關上燈跟陸明兩個人攻略《零》,陸明是從頭開始打,他這麼多年玩的遊戲難以計數,號稱骨灰級玩家,玩任何遊戲都不需要參照攻略,為了玩遊戲還特意學過日文,所以上手很快,打一會兒就了系統。
屋裡關著燈,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由於已經是深夜了,怕吵到鄰居休息,我把電視音效開得很低,《零》的氣氛森恐怖,整個遊戲都是在深邃古老的大宅中進行,不時閃過的人影,空空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枯井裡出的人手,還有不期而至的魂,用老式照相機拍攝亡魂的戰鬥系統,也充滿了張的迫,所以我們玩得非常投,不知不覺已到了夜裡十二點前後,電視忽然變黑了,電扇也同時停住,筒子樓裡又停電了。
陸明急得不行,剛才好不容易解決掉一個很難纏的厲鬼,還沒來得及記錄,一會兒來電了還要重打。
我說:“沒辦法,這座樓比我爺爺歲數都大,年久失修,連雨天讓電線都泡湯了,也許是保險斷了,樓裡的居民自然會去報修,估計過半個小時就能來電,先歇會兒。”
我懶得去找蠟燭,就在漆黑的屋子裡,跟陸明一邊煙,一邊聊剛才的遊戲,等來了電再接著打。
陸明說這遊戲還真是不錯,大半夜的玩這個,覺尤其滲人,這才夠勁兒呢。
我說我比你還張,昨天剛聽說隔壁107出過雙無頭案,我都打算搬回去住了。
陸明的親戚在公安局,想不到關於107的奇案他也聽說過一些,來源應該比較可靠,當時死的是兩口子,男的死因不明,的死在床上,人頭去向不明,到現在也沒找著,外邊知道的就那麼多,實際上妻子的頭還在107房間裡,公安偵查的案經過,基本上是這樣,當時妻子正在睡覺,丈夫突然發狂,拿菜刀剁下了妻子的腦袋,把人頭扔到了地下室裡,然後自己坐在沙發上死了,沒有死因。
法醫解釋死亡,一般有四種,其一是他殺,其二是生病老化死亡,其三種是意外死亡,最後一種屬於神死亡,神死亡是醫學至今解釋不了的謎,就像恐怖片《午夜兇鈴》裡看過錄像的人,讓貞子變的鬼嚇死一樣,因為說有鬼是迷信的說法,法醫只能承認那是因驚嚇過度,導致心髒麻痹而死,筒子樓107房間雙無頭命案中的那位丈夫,正是典型的神死亡。公安人員到現場後,在房間地下室中找到了妻子的人頭,方認定的是丈夫因力過大,心理失常把妻子殺了,然後因心髒停跳驟死,案子是這麼給定的,可私底下有人議論是鬧鬼,否則案解釋不通,好在這個殺死自己妻子的丈夫,當時也死了,這案子可以就此了結,沒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
陸明跟我聊了一陣,說晚上還沒吃飯呢,只喝了可樂吃了半個西瓜,這會兒得撐不住了。
我說:“你事兒太多了,我這有個小酒鍋,你自己煮包方便面湊合湊合行不行?”
陸明說:“熬夜打遊戲,喝可樂吃方便面那是配套的啊,怎麼會不行呢?趕的,你這是什麼牌兒的方便面,有紅燒牛的沒有?”
我給陸明找出東西煮面,聞著香我也了,幹脆煮了兩包,煮了面還沒來電,也不能著黑吃,翻出一支手電筒,打開借點兒亮,拿筷子挑起面來正要往裡送,就聽隔壁房間裡傳出打碎瓷的聲音,我知道大秀兒姐弟住在隔壁,這會兒早該睡了,那屋子也許真鬧鬼,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我顧不上吃再吃面了,拿起手電筒快步來到107門前,聽裡面有人說話,我敲了敲房門低聲問了一句,大秀兒出來打開門,我看小東站在旁邊抹眼淚,忙問:“怎麼回事你姐打你了?你說你姐平時多疼你,哪舍得打你,你是不是不聽話了?”
大秀兒著小東的額頂說:“小東從小怕蟲子,剛才有蟲子爬到胳膊上,把他給嚇壞了,屋裡這麼黑,也不知那蟲子躲哪去了,你來得正好,幫我們找一找。”
我能理解小東的,我小時候也和他一樣對昆蟲到害怕,我最怕的就是大飛蛾,這東西撲亮兒,夏天的夜晚經常往屋裡飛,要不把它趕走我絕不敢睡覺,唯恐那東西落到我上,甚至鑽進裡。
我把陸明也過來幫忙,拿手電筒在房間裡到搜尋,很快發現牆上趴著只昆蟲,弓起來的後兒長得出奇,我說虛驚一場,這是只蛐蛐兒啊,我不知安徽安慶地區怎麼稱呼這玩意兒,我們這管蟋蟀就蛐蛐兒,我告訴小東捉下來,明天鬥蛐蛐兒玩。
陸明說:“你什麼眼神兒啊,哪是什麼蟋蟀,那是灶馬。”
我仔細又看,還真是看走眼了,牆上的昆蟲確實是只灶馬。筒子樓下雨返,經常能看到這種蟲子,長得像蟋蟀和蟑螂的混合,軀明發黃,兩條後兒又又長,學名可能灶馬蟋,民間傳說裡灶王爺上天時要騎這東西,是灶王爺的坐騎,所以得了灶馬這麼個稱呼。舊時爐灶的磚頭底下都是這種怪蟲,一踩一堆黃水,揪掉了腦袋還能爬到半天才死,有時還往煮飯的鍋裡蹦,我對灶馬之類的東西也有點發怵,不敢用手去,拿拖鞋底子拍上去,把牆上這只灶馬拍死了。
我剛用鞋底子拍死這一只,陸明就發現牆角還有,接連打死了三四只灶馬,屋裡暫時找不到別的了,我看牆下的地板有裂,可能這些灶馬是從的地下室裡爬進房間,我用屋子裡的布料住裂,讓大秀兒和小東安心睡覺,等明天我帶上兩瓶殺蟲劑,到地下室裡噴一圈就沒問題了。
這時又來電了,大秀兒和小東對我千恩萬謝,我也飄飄然覺得自己英雄了,免不了自吹自擂一通,跟陸明回去接著打遊戲機。
陸明像是覺得很意外,他說:“你小子該不是逞能吧,幾年前那件雙奇案,不就是出在隔壁107的事兒嗎,死人腦袋也是從那間地下室裡找到的,你明天還敢進去對付灶馬?”
無崖子環顧四周,確定閑雜人等都走開之後,才湊到我面前,一臉嚴肅的問:“你身上的詛咒是誰下的?怎麼這麼厲害?”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老頭剛才是故意裝傻,支走那些在這裡看熱鬧的工作人員。 我深吸一口氣:“女魃。” 無崖子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竟然是她?怪不得……” 我看他像是有幾分本事,嘗試著問:“道長能不能解我身上詛咒?” 無崖子目光灼灼,搖頭道:“別說是我,就是我們茅山的開山祖師爺,也不一定能解開你身上的詛咒。你還是認命吧。” 我:“認命?怎麼個認命法?” 無崖子歎口氣:“調整心態,孤獨終老,不要再談戀愛,去禍害小姑娘了。” 我當時就急了:“那怎麼行?我尊重的一位偉人對把妹做出過明確的指示: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再醜也要談戀愛,談到世界充滿愛!我怎麼能就這麼放棄!?更何況,我還長得這麼帥!”
一個尿尿差點被電死的男人,一個運氣差到極點的道士!他遇到鬼的時候會惹出怎樣爆笑的事端?各種精彩,盡在屌絲道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