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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神探》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王躍進

我講完了這兩個故事,老馬那邊已經了整整半包香煙。

搞的我們現在所在的窩棚中,雲霧繚繞仿佛仙境一般。我對老馬說:“點吧,我知道你心不好,可是再好的也經不住你這麼造啊。有句話說得好,是革命的本錢,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沒材燒。”

老馬上答應著,隨手又點燃了一著黑對我說:“嗯,我知道,上次我看的電視節目裡也說過煙對都有那些危害了。”

始終沒開口的淩雲子翻了個,道:“既然你都知道煙對不好,為什麼不戒掉呢?”

老馬道:“戒煙其實很簡單,從過了年到現在,我已經戒了一百多次了。”

我歎了口氣,說既然你想吧,不過你好歹也給我一,媽的竟你一個人了,搞的我的煙癮都上來了。

老馬扔給我一,我點燃了香煙,窩棚裡的煙霧頓時又濃重了幾分。

外頭月如洗,過了窩棚低矮的窗子,散落進房間,憑空多了一份清冷的意味。

了幾口之後,我問老馬接下來他有什麼打算。

老馬卻出奇的冷靜,和以往一樣的表,道:“還能有什麼打算,既然人家都已經把我認識的人都殺了,只要我一天是站著尿尿的,這個場子自然要找回去。”

我說:“找回去當然是必須的,可是我軍的曆來傳統便是不打無準備之仗,究竟要怎麼找回這個場子來,我們還要仔細的謀劃一番。”

老馬撓了撓頭道:“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沖鋒陷陣絕對不帶含糊的,可是真要掄起腦筋來,我倒是比你們倆個差了那麼一點意思,你們倆就累,幫著我想一想。”

我說:“眼下看來,咱們的一舉一全都被駝背老仙,還有地府中那三方勢力看在眼裡。倘若我們還按照常理出牌的話,恐怕最終還會落人家的算計之中,為今之計咱們最好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有打了敵人的陣腳,才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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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話說的雖然漂亮,可是究竟要怎麼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我心裡卻是一點譜都沒有。只是老馬是我最好的哥們,即便是想破了腦袋,我也要好好的琢磨出一條路來。

淩雲子突然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王躍進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直如一言驚醒夢中人,我一拍大道:“就是他了,媽的,他不是和駝背老仙穿一條子麼,咱們明天就去會會這個能跳大神的東北薩滿,看看他到底幾斤幾兩。”

老馬咬牙切齒道:“不把他的蛋黃給出來,我這馬字都倒著寫。明個找到了他之後,二話不說,老虎凳、辣椒水這類酷刑咱們就流水介的招呼一邊,先解解恨,然後再問出駝背老仙的下落。”

我點頭稱是:“那娘說過,這段時間正好是駝背老仙最虛弱的時刻,既然他不想讓別人打擾,那咱們還非得會會他不可。新仇舊恨,爭取一塊報了。”

借著月,我們三個人湊在一起,又商討了半天,仔細的完善了一下行的步驟。

商量過後,我一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外頭的月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進了雲彩中,黑漆漆的一片手不見五指。

我說:“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休息一下好了,養足了神再做計較。”

老馬歎了口氣,道:“小凡,不瞞你說,我實在是睡不著。現在只要一想起那些鄉親們都是因我而死,我這心裡就一蹦一蹦的疼。”

我心裡也十分難過,可是人死如燈滅,我有心想要幫那些慘死的鄉親們一把,可是他們的魂魄都已經被駝背老仙抓去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淩雲子說:“算了,既然都睡不著,那我就再講一個聽來的怪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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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自從認識淩雲子倒現在,這老小子的話並不多,難得他能主的給我們講一段,我的興致也勾了起來。

淩雲子坐了起來,道:“這個故事是我十幾年之前,偶爾聽來的,只是容太過於離奇,才記憶猶新。”

老馬一擺手道:“你就別整那些稀溜溜的了,挑幹的趕上吧。”

淩雲子醞釀了一下,這才講了起來。

為了講的真一些,他也學著我的口吻,用第一人稱講述。

我家老輩兒在南市留下一間小房,一直空著,好多年沒住過人,屋裡面很,牆皮都快掉了,總共十幾平方米,始終也沒賣掉,想等到拆遷時拿點兒錢,我說的這件事,出在大面積危房拆遷改造前一年。

那一年我還在單位上班,因為路太遠,我尋思把南市的那間小房兒收拾一下,暫時先住到那,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我一條,吃飯全在外面解決,下班有個地方睡覺就。於是找幾個哥們兒幫忙,簡單收拾收拾,很快搬了進去。

這間小房兒是在一座筒子樓裡,在解放前,素有“三不管兒”之稱,念出來一定要用兒化音,否則您說三不管,可沒人知道指的是哪,三不管兒顧名思義,黑不管白不管,洋人不管。還有一說是殺人放火沒人管,良為娼沒人管,坑蒙拐騙沒人管,因為老南市幫派割據,互相牽制,又是個賊窩子,地面很,經常發生命案,其實也未必是三方不管,四方五方都有可能,正好在外國租借地和政府管轄區之間,出了事互相推誰都懶得理會,總而言之是個沒王法的地界兒。1949年前為社會底層居民聚居區,住家都是最下層的勞者和做小買賣的平頭百姓,說白了一句話就是窮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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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老南市又窮又,但是一等一的繁華熱鬧。起先沒有南市,商號集中在北門,從老城出了南門全是荒涼的蘆葦子。庚子年八國聯軍打開海口,由天津衛打到北京,一路燒殺掠奪,北門的大小商號有許多讓聯軍焚毀了,那些破產的買賣人,收拾起僅存的家當,到南門城底下閘口街一帶擺攤兒糊口,久而久之了南市,到後來面上管不到這,擺攤兒做小買賣的越聚越多,人口也集了,所以才南市。

我住的那座筒子樓在老南市地區的邊緣,那座樓年頭可不短了,還是日軍侵華時蓋的營盤,一條走廊上有若幹個房間,每間屋不過二十幾平方米,結構完全一樣,總共有四層樓,我家那個房子在一樓106室。這一帶地勢低窪,趕上天下雨,樓道裡汙水橫流,原本的木制地板早已腐朽,十多年前換了磚頭。地面牆開裂很多,樓各種設施和線路老化,停電斷水那是常有的事。

當時我是這麼想,與其花錢租房,還不如用來跟狐朋狗友們吃喝,再有一個原因是我跟這的鄰居都認識,以前我爺爺就住這,小時候經常過來玩,跟周圍的鄰居都了,兩位老人去世之後就很來了。等這次搬過來住,才發現是人非,好多老鄰居都把家搬走了,或是將房子租了出去。

我這間屋是106,對門住的還認識,這人四十來歲,姓崔,外號崔大離,大離在老天津話裡當牛皮講,崔和吹的發音相近,合起來是吹牛的意思,滿跑火車,特別能吹的一個人。他年輕結婚時我還吃過喜面喜糖,前些年他不務正業,跟媳婦打了離婚,老婆帶著孩子回娘家住了,只剩他老哥兒一個孤家寡人,在國營工廠上班,廠子不景氣,也不想找份別的工作,每天下了班就到晃悠,做飯時東家借蔥,西家借頭蒜,吃飽喝足呆膩味了,便到筒子樓底下坐著,過來認識人就拽住了東拉西扯,從國總統侃到海河浮,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真相他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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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旁邊的107租住了一個安徽孩,二十二三歲,街坊鄰居都管大秀兒,我甚至不知道本名什麼,南方肯定沒有大秀兒小秀兒這樣的稱呼,這是老天津老北京才有的小名兒,可能是名字裡有個秀,到這地方也鄉隨俗了。大秀兒手很巧,開了家裁鋪,帶著個十歲的弟弟小東,小東不上學,整天幫他姐姐看鋪子。

我只跟大秀兒和崔大離兩家比較,崔大離是我的老街坊,他就不必說了,大秀兒的弟弟小東常到我這來,因為我這有部PS2遊戲機,小東看見這玩意兒眼就發直,每天下午回來不進自己家,直接跑到我屋裡,不到晚上十點絕不回家睡覺,他姐姐他回去吃飯也不聽。大秀兒沒辦法,只好做了飯端過來,當然不好意思讓我在旁邊看著,所以我的晚飯算是解決了,以至於我現在吃安徽土菜,覺得怎麼和家鄉的味道一樣,可能是跟那時候天天吃大秀兒做的飯菜有關。

如果每天都這麼過來,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住了一段時間,我才聽說這座筒子樓裡,居然發生過非常離奇的命案。

其實這一帶在上百年前,就發生過始終沒破的懸案,那時南門外荒野間有個地名“憋姑寺”,特別奇怪的一個地名,這裡邊也有講兒,而且和那件人命案有關,不說明白了您都想象不出怎麼會“憋姑寺”。憋姑寺有大小先後之分,大寺是在小寺拆除之後,原址搬到薊縣重造而,現在薊縣還保留著這個地名,其實最早是在現在的閘口街附近。清朝中期,城南是荒郊,到是鹽堿地和蘆葦子,有家人許願要蓋座寺,寺廟蓋好的那天,家裡突然發現小姑子失蹤了,怎麼找也找不著,生不見人死不見,以為是讓人販子拐帶走了,家人報了,很著急可是沒辦法。過了幾天忽然雲四合,一道驚雷閃電擊下,把廟後剛蓋好的佛塔塔基劈裂了,裡面出一,正是此前失蹤的小姑,驗結果是沒有外傷,推斷為困在塔裡活活憋死的。可小姑為什麼會跑到塔裡去,是自己進去的還是人脅迫,砌塔磚的時候又為何無人發現,案疑點很多,一直沒破,到後來人們都管這座寺廟憋姑寺,久而久之,真正的廟名就沒人記得了。

咱還接著前邊的話,那年夏天的一個悶熱晚上,我找了個新出的遊戲《零》,這是這個系列最初的第一部,一個使用照相機拍鬼退靈的日式恐怖遊戲,縱著主角在一座“冰室邸”的大宅裡四探索,尋找失蹤的哥哥,木制的地板一踩就“嘎吱嘎吱”作響,魂惡鬼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突然出現。這遊戲氣氛音效做得一流,我是用一部21寸的二手松下彩電接遊戲機,S端子音效輸出,關了燈在屋子裡打,很快就會投進去,真能讓我骨悚然手心冒汗,在旁邊看的小東嚇得臉都白了,用手捂著眼想看又不敢看,哆哆嗦嗦地不停問我:“鬼來了嗎?鬼來了嗎?”

晚飯時間大秀兒把飯菜端過來,我和小東只好先停下遊戲,我一邊吃飯一邊給小東講了《零》這個遊戲的劇。其實我對日文也不是很在行,純粹是玩遊戲年頭多了,看假名和日文漢字看得爛,尤其是玩實況足球,球員的名字都是假名,如果你知道這球員什麼,一天幾十場下來,想不認識這些日文字符都難,因此遊戲裡的對話和節,我連蒙帶唬至能理解一多半,加上點我自己編的,當恐怖故事來講,但這足已吸引大秀兒姐弟倆了,說實話當時把我自己都嚇著來。

大秀兒不敢再往下聽了,對我們說:“你們別顧著玩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邊說邊往我和小東碗裡夾菜。

小東說:“姐,我覺得咱們真像一家人,咱們三個人要是能每天都在一起吃飯就好了。”

大秀兒一聽這話臉都紅了,在小東腦殼上敲了個暴栗,然後趕往他碗裡放了兩塊筍,讓小東趕吃飯把堵上。

我聽了小東的話覺得那樣也不錯,隨後腦子繼續沉浸在遊戲當中,了兩口飯,抄起手柄想接著打,突然手機響了,我有個鐵哥們兒陸明,是他打來的電話,我出去喝點兒,我說我剛吃完還喝什麼喝,可一聽他那聲音不對很悲壯,好像出什麼事了,我只好讓大秀兒幫我鎖門,急匆匆騎上自行車出去找我這哥們兒,出門時是晚上八點半,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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