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了一驚,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心中一,暗道如果真如老馬所言,這個瘦的男人已經死了十幾年,那我為什麼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來呢?
林若雨皺了眉頭,低聲道:“我也覺得很詭異,即便老馬是他的侄子,可是留咱們吃飯也不用把門給鎖上啊。”
眾人齊齊起了一皮疙瘩,不由的都把目停在了老馬的上。我問他,既然這個男人是你老叔,那那個人就是你嬸子了?
老馬搖搖頭,道:“我老叔打了一輩子,別說是媳婦了,就算對象都沒談過一個,我怎麼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來曆?”
見我們一個個神態嚴肅,小玉在一旁說道:“你們不是茅山派的門人麼,即便他是鬼,也不至於把你們嚇這樣吧?”
我語重心長的對小玉說道:“妹子,我們這不是害怕,而是小心謹慎。害怕和小心謹慎可是兩碼子事,你沒聽說過麼,很多時候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最後卻在裡翻了船。”
說完這些,我扭頭問旁的淩雲子道:“我有先天罡氣,可是為什麼看不出來一點異樣呢?”
淩雲子想了想道:“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了,雖然在遇見你之前,我也只是在門中的典籍中看到過先天罡氣的記載,可是我總覺的你對於先天罡氣的利用方法不正確。”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就比如一顆本來威力很大的導彈,如果把它發出去,肯定會有很大的殺傷力,可是你偏偏用這顆導彈當錘子用,你說能發揮出導彈本來的效果麼?”
老馬急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別一套一套的了,現在可不是開學研討會,咱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啊?”
此時我反倒冷靜了下來,小玉說得對,本來我們就是茅山派的門人,還斬殺過妖和冒牌的神孽,如今被一個鬼怪嚇這樣,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想到這裡,我對老馬說道:“兩個選擇,一個是你現在就掏出你那柄降魔杵,沖進去把他弄死。再有一個,咱們且靜觀其變,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然後再手也不遲。”
老馬想了想道:“雖然他已經死了很多年,可畢竟是我的親叔叔啊,我怎麼下得了手?小凡,不然你替我去吧。”
我說道:“你下不了手,就讓我去做?算了,反正咱們也都了,等吃過了飯再手也不遲。”
桌子上有水壺,林若雨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後問老馬道:“既然他是你老叔,那他什麼名字,是怎麼死的呀?”
老馬喝了口水,道:“我老叔洪楚偉......”
“你先打住吧!”我揮了揮手,打斷了老馬的話,道:“既然是你的親叔叔,為啥你姓馬,他卻姓洪呢?”
老馬道:“你能不能聽我把話給說完了?說起這事來,那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
回憶了一下,老馬才對我們幾個低聲的講述了起來。之所以老馬姓馬,他老叔卻姓洪還要從老馬的爺爺說起來。
解放戰爭那會,老馬的爺爺在四野的一個縱隊裡當炊事員。有一次隨軍轉移的時候,老馬的爺爺迷了路,誤打誤撞的闖進了敵人的陣地。
當時兩面的人都殺紅了眼,對面的人一看到老馬的爺爺穿著解放軍的軍裝,二話不說就開了槍。
也是他爺爺命不該絕,敵人扣扳機的時候,他扭頭就逃。因為敵人的陣地挨一片樹林,所以他才幸免於難,沒有被當場打死。
即便如此,仍舊有四五個全副武裝的敵人追了上來。
老馬他爺爺的上,除了一把炒菜用的鏟子,連顆子彈都沒有,自然只能是落荒而逃。當時那片樹林長的枝繁葉茂,落葉落在了地上經過了常年的腐爛,形了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大煙泡(所謂的大煙泡,和沼澤差不多,人一旦陷進去,便有溺亡的危險。)。
慌不擇路之下,老馬的爺爺一腳踩進了一個大煙泡之中。由於勢頭太猛,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腰部以下都已經深深的陷了進去。
此時敵人的追兵也到了,見老馬的爺爺落進了大煙泡中,他們反而不著急手了。而是圍著他指指點點,嘻嘻哈哈的取樂。
正當老馬他爺爺萬念俱灰之際,樹林中猛的響起了幾聲清脆的槍響。槍聲過後,五個追兵中,已經倒下了三個。
剩下的兩個臉一變,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可是除了還在大煙泡中陷著的老馬爺爺,茂的樹林中還哪裡有人影子?
他們兩個商量了幾句,其中一個當即舉起槍,瞄準了老馬的爺爺就要扣扳機。另外一個在他邊警戒。
“砰!”
一聲沉悶的槍聲再度響起,老馬的爺爺抬頭一看,只見剛剛還瞄準自己的追兵,此時腦袋已經炸了一團模糊的泥。
隨著他的逐漸的委頓了下去之後,在樹林的深,一個端著步槍的解放軍士兵走了出來。
一看到這個人,老馬的爺爺忍不住大聲的歡呼了起來。原來來的這個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同鄉戰友洪二寶。
激之餘,老馬的爺爺忍不住朝著洪二寶大聲的呼救了起來。洪二寶看了他一眼,告訴他一定要沉著冷靜,隨後再度扣扳機,最後一個站著的追兵前頓時開了一朵妖豔的紅霧花。
再度確認了一下附近沒有了其他的追兵,洪二寶這才用步槍的保險關掉,向了老馬的爺爺。
怎奈老馬的爺爺陷的實在是太深了,費了好大的勁頭,這才慢慢的從大煙泡中掙紮著爬了上來。
這要謝一下老鄉的救命之恩,結果沒等老馬爺爺開口呢,卻猛的瞧見最後一個倒下的追兵,角帶著一獰笑,拉開了一只手榴彈的炮線。
“不好,快臥倒!”
幾乎是在老馬他爺爺剛剛說出口,那個追兵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把手榴彈朝著他們兩個扔了過來。
由於口中槍,這個追兵也是茍延殘,所以手榴彈沒有扔到地方,最終落在了洪二寶後一米多遠的地方。
等到洪二寶回過神來之際,再做反應已經來不及了,只聽“轟隆”一聲巨響,老馬的爺爺當即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老馬的爺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後方的戰地醫院裡了。所幸他只是被手榴彈炸的餘波震的昏闕,並沒有什麼大礙。
後來他托人打聽了好幾天,才知道洪二寶雖然保住了命,可是卻被炸掉了兩條。由於他是擅自離隊,所以並不能算作立功,再加上沒有了戰鬥力,已經提前退伍回東北的老家去了。
再以後,四野一直打到了海南島,幾年之後老馬的爺爺也從部隊轉業回了老家。時隔多年,再看到洪二寶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窮困潦倒的地步。
因為重度殘疾,生活不能自理,洪二寶只能靠著親戚鄰居的救濟過活,就更別提娶媳婦生孩子了。
老馬的爺爺幹脆把洪二寶接到了自己的家裡供養了起來,後來娶了媳婦,生下了老馬的父親和他叔叔。
中國人講究個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洪二寶在戰場上救了自己的一條命,卻為此搭上了兩條,老馬的爺爺思來想去,最後決定把老馬的叔叔過繼給洪二寶做了兒子。
聽到這裡,我們大家才算明白了個大概。
我想了想,問老馬:“那你老叔是怎麼死的呀?”
之所以這麼問,只不過是想要證實一下我心中的想法而已。人死之後,不腐不僵,還能有思維和行的能力,無外乎幾種況。
一種是死後被貓狗串了氣,或者是下葬在極之地了僵。再有一種是死的時候有怨氣,這口怨氣得不到釋放,日深月久積累之下了僵。最後一種,便是有人在幕後做推手,用道或者邪施法,也能夠讓死人複活,變一和生人無異的活。
這幾種況的應對方法不同,我此時問老馬他老叔到底是怎麼死的,就是想要對癥下藥,爭取一擊得手。
老馬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老叔是在松花江裡撈魚的時候,上遊突發洪水,給活活淹死的。當時我清楚的記得,我老爹出了不的錢,雇了周平之他們村子的一位薩滿給做的法事呢。”
我和淩雲子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口說道:“沒跑了,他肯定是活了。”
林若雨也贊同我們的分析,說道:“問題就出在那個為你叔叔做法事的薩滿上,一定是他暗中做了手腳,才讓你叔叔變了一活的。”
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這人的手段極其高明,不讓老馬的叔叔了活,而且還在這間混沌店裡布置了手段,所以我們才沒能發現出什麼端倪來,不過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
我揮揮手,道:“他怎麼想的,等收拾完這裡的首尾之後,咱們親自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老馬,一會你一定要親口對你老叔說出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對付活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至親之人親口說出他已經死掉的事實,活當場就會明曉天道。
不過這樣做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如果變活的人仍舊留世的生活,即便是知曉的天道之後,也很有可能選擇繼續負隅頑抗。
這樣一來,活便變了煞,再對付起來也就更加的困難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做好兩手準備,萬一老馬他叔叔真的還想留在世,那就怪不得我們心狠手黑了。
不說老馬他們,單單就是我和淩雲子,我們兩個全都是貨真價實的天師修為。煞雖然棘手,可是想必對付起來也不是很難。
想到這裡,我心中大定,隨手掏出了一煙點燃。
老馬氣咻咻的說道:“他娘的,人死之後土才能為安。等了解了這裡的事,我一定要去找那個薩滿說道說道,為啥要把我叔叔給變活。”
正說著呢,吧臺附近的門簾一,老馬的叔叔已經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菜肴,笑呵呵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