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和老爺子在書房議罷事,又下了一局棋,方纔出了松竹齋,擡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他駕了車,輕輕踩下油門,向家馳去。
是時,月如圓盤,星斗暗,微風徐來,草木搖曳。薛向扯開襯,任由疾馳帶的勁風盪滌著,吹得兩片衫向後鼓起,猶如披了斗篷一般。他穿過紅旗廣場,沿著長安街一路緩行。此刻的街道早已沒了白日的喧囂,悼念領袖的活漸漸淡去,儘管對領袖的離去,無數的人還無法適應,可日子終歸要過下去,柴米油鹽醬醋茶依然要關心,平凡的百姓經歷過沸騰,終歸還是要回歸平凡。
薛向駕著車過了老天橋,鬼使神差地轉到那次和柳鶯兒訣別的林蔭道邊上的大路來,他輕輕一扭車頭,打開探照燈,就上了林蔭道。他降下車速,沉靜心神,徜徉在梧桐樹下,聆聽著樹唱風,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下午,此地正上演著訣別。忽然,他熱烈地思念起柳鶯兒來,這些日子偶爾陪吃過幾餐飯,大部分時間自己都神魂不寧,心上的人兒上沒說,心裡肯定擔心呢。這突如其來的思念彷彿破閘的洪水,波濤洶涌般涌上心頭,他竟不能自已了,車把一扭,轉了方向,就向柳鶯兒家奔去。正是:梧桐葉落蕭蕭院,薛郎夜奔款款。
薛向在大雜院後牆的衚衕裡尋了顆樹,把車靠樹停了。他不打算走正門進去拜訪,一來時間晚了,吵著人家,終歸不好;二來,月下會人,豈能了一個“”字?
薛向悉柳家房舍的佈局,柳鶯兒的窗子就在眼前的這堵牆後。只見他往後退了十來米,猛然加速前衝,幾個箭步就衝到牆邊,一個縱,跳起一米多高,左腳狠狠蹬在牆上,一個借力,形又向上拔高一米有餘,右手瞬間暴漲而出,攀住牆沿,又一個借力,翻就躍過牆去,落地時一個前滾翻,將下衝之力卸掉,這堵四米多高的院牆就這麼輕鬆地被他秒殺。薛向拍了拍上的浮土,心中微微得意:老顧教的攀登之,居然被自己活用在了香之上,回頭見了老顧,說給他聽,也好驚他一驚。
薛向尋到屬於柳鶯兒房間的窗戶,輕輕地敲了敲,結果,房沒有任何聲息。這是一扇老式的紙糊木窗,窗檐已經腐朽,但是紙層糊得很是厚實,從外往裡去,看不清東西,甚至連裡面點了燈火沒有,也無從知曉。
薛向不敢用力敲擊,生怕驚了隔壁的柳媽媽,可小聲擊打,恐怕已經辛苦一天的柳鶯兒早睡得沉了,哪裡聽得見。一時間,薛向束手無策。他沉思良久,決定以力破巧。大不了明天給鶯兒裝上玻璃窗和紗布窗簾,這麼個紙糊的窗戶實在讓人沒安全。
打定主意後,薛向曲指鉗,握住窗棱輕輕用力一擰,“喀嚓”一聲脆響,窗棱被擰斷了。他輕輕推開窗子,忽而,房間裡發出一聲驚恐的聲“是誰”,聲音驚慌卻清脆,不是柳鶯兒是誰?薛向剛要回答,一片月華灑進窗,一副瑰麗的畫面直照他的靈臺,到邊的聲音嘎然而止,張大的再也合不攏了。
皎潔的月下,柳鶯兒衫凌,如瀑的青散的披在羊脂白玉般秀氣的肩上,一張燦如朝霞的玉臉上寫滿了驚恐,正慌地往上披,來不及喝叱來人,半側坐起的子出雪白如玉柱的大,一瓣潔的玉遮還掩地在空氣裡,勾勒出驚人的弧線。最讓薛向脈噴張的是那對飽滿如球的玉兔,被月華一照,雌伏間乍起,隨著的子的搖擺,去掉衫束縛的玉兔跳得厲害。他腦子不知覺間浮現個疑問:如兔莫非擱這兒來的?
薛向高大的軀揹著月,柳鶯兒看不清來人的面目,此刻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子上蓋東西。柳鶯兒今天牢累了一整天,睡前又喝了些補氣的藥,子燥的厲害,家裡沒有電扇,睡了涼蓆,仍覺酷熱難耐。無奈之下,只好解了衫,方纔好一些,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哪裡知道,半夢半醒間,約聽到窗子被擊打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又消散,正待沉下心來睡,忽而,聽到“喀嚓”一聲,好似什麼東西斷裂了。原本頭一次著子睡,心中總掛著什麼,不得安寧,聽到這一聲響,不若晴天霹靂,第一反應就是坐起來遮掩子,甚至來不及呼救。就在剛剛在席子上拾起一片衫遮住兒家最要的**,窗子被打開了。
“啊…”柳鶯兒驚恐地聲終於出了嚨,薛向猛然驚醒,慌忙從窗外出手來,將那剛剛出,還未擴展到最大分貝的“啊”字生生按了回去。他還未來得及說話,捂住柳鶯兒櫻桃小口的右手,便傳來一陣劇痛,接著手臂又是一痛。柳鶯兒咬,手扯,做著搏命般的抗爭。雙手死死掐住薛向的胳膊,掰扯,明亮的指甲已經深深地陷進了裡。
薛向連忙低聲音,開了口:“鶯兒,是我,薛向呀。”
聽到那悉的聲音和溫的稱呼,瘋若雌虎的柳鶯兒猛地停住了拼命,眼睛怔怔的地著窗外來人,那高大的影,被月映襯出的悉的臉廓,不是那笑嘻嘻的臭小子又是何人?連忙鬆開指甲已深深陷進薛向手臂裡的一雙玉手,咬著他手掌心的貝齒也瞬間開鎖,輕輕一扯薛向的臂膀,薛向跳進了窗來。柳鶯兒撲到他懷裡就是一頓拳,邊打邊脆著聲音清斥:“嚇死我了,你怎麼這麼討厭,如果不是你,可要我怎麼活?”
薛向沒有出聲,此刻他所有的都了眼睛支配,大腦已徹底失去了中樞的地位。他貪婪的看著這眼前絕世無雙的景,圓月清輝下,晶瑩的玉趾圓潤如珠,修長纖細的小向上延,柱及至連驟然變,一的白玉柱連接著這隆如瓷的,纖細、滿被這修長修飾,組了這世界上最人的弧線,最瑰麗的景緻。他的一雙眼睛已不夠用了,這衫半掩的月下神無一不麗,無一不勾魂。狀近圓球的玉兔,纖細如玉鉤的鎖骨,圓潤的香肩,優修長的脖頸,如寶石一般璀璨的玉臉…
柳鶯兒見薛向遲遲不說話,又沒有作,揚起頭,凝了眸子投在薛向臉上,發現檀郎竟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模樣,圓睜的雙眼,半開的脣,已經拖在半空的涎水,眼珠子一上一下的轉。忽然,柳鶯兒又“啊”的一聲了出來,給了薛向一記拳,從他懷裡跳了出來,慌忙下了牀,拿起牀頭桌上的被子就往上披,“哼,還不閉眼?”
先前被人開了窗子,柳鶯兒又急又怕,待發現來人是薛向的時候,驚恐加了又驚又喜,彷彿失卻的清白又回來了。這會兒,只顧著平息心緒,竟把自己還半著子的事兒給忘得死死地了。雖然心已歸屬,可兒家與生俱來的又哪裡是理智能消除掉地。柳鶯兒又又惱,恨恨地瞪了薛向一眼,怪他冒失,不請自到,居然還半夜破窗而。忽而,的一顆芳心又惴惴不安:我今夜是著子睡的,他會不會疑我子輕浮,不知自,不是好孩?一想至此,竟低了螓首,噎噎地哭了起來。
薛向好不容易把腦子裡那一幕幕香豔的畫面驅逐出境,正準備和柳鶯兒說話,仙子竟然掉了淚,慌得他手忙腳,連滾帶爬地下了牀。他剛跑到柳鶯兒邊,替了眼淚,握住冰涼的玉手,正要安一番忽然傳來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接著又是一陣拍門聲,驚得二人魂飛魄散。
“鶯子啊,你在那邊幹什麼啊,這麼晚了還不睡?我怎麼聽著一會兒響,一會兒鬧騰的,幹嘛呢?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開開門,讓媽看看。”柳媽媽聽到兒房間有了響,不放心,就要過來看看。
柳鶯兒驚得面無人,還是薛向膽大如斗,鑽人家兒閨房,撞上人家媽媽查房,依舊面不改。他指指門外,又朝柳鶯兒努努,示意先應付一二,自己則慌地尋著藏之所。
牀下,不行!裡面已塞滿了雜七雜八的罈罈罐罐,哪裡容得下他這大長的子;櫃,也不!櫃本就狹窄不說,是裡面堆得被子,折放的服已塞得不風,要藏人先得移出來,這樣做,蓋彌彰不說,就是時間也來不及。薛向左顧右盼,上看下瞧,亦不得容之所,忽然,他眼睛掃到月照出,靈一閃,猛拍一下腦門兒。我真是急糊塗了,哪兒來,回哪兒去不就了?他正要向窗外奔去,卻被柳鶯兒跑過來捂住,拖著子就不由分說地朝牀邊拽去。
原來在薛向尋覓藏之所的時候,柳鶯兒咬著牙齒,有一搭每一搭的敷衍著柳媽媽,只說自己今兒個子不爽利,剛纔有隻老鼠跳到牀上,被自己趕走了,已經沒事兒了,要柳媽媽先回去。說別的還好,一說子不爽利,柳媽媽哪裡還放心得下,這個閨可是家裡的頂樑柱,要是病了,這一家人的日子可怎麼過。柳媽媽直說要進來,柳鶯兒吱唔著不肯,柳媽媽也不羅嗦,回了房間拿了鑰匙就要開門進來瞧瞧。柳鶯兒聽到鑰匙門的聲音,腦子裡立刻當機,當機前就一個程序還在運行,就是一定要藏起薛向。
柳鶯兒拖了薛向就讓他上牀,薛向哪裡不明白的意思,剛要說自己可以跳出窗去,可看著柳鶯兒俏臉慘白,再不敢違逆的意思。薛向鞋也不地跳上了席子,長大的子蜷一團,靠牆倚了。他方蜷好子,柳鶯兒就跳了上來,朝他上一,玉背上的被子當空布展,就搭了二人的子上。
柳鶯兒剛靠著牀頭躺下,“咿呀”一聲,柳媽媽推門進來了。柳媽媽正待走到門邊去拉燈繩,卻被柳鶯兒止住:“媽,您去睡吧,我沒事兒,別拉燈,晃得眼睛疼。”
柳媽媽記掛著兒的子,聽了的話,到半空的手放了下來,“鶯子,你哪裡不舒服啊,這天也不熱啊,幹嘛捂著個被子?”柳媽媽邊說邊向牀邊走來。
柳鶯兒慌間,開腦筋:“媽,我有點冒,子有些發冷,蓋著舒服。”
柳媽媽走到近,看見打開的窗子,問道:“冒了怎麼還把窗子開這麼大?趕關上。”說著就要走到牀的腳頭,俯下子來要關窗。
柳鶯兒慌忙道:“呀,媽,你快過來我的頭是不是有些發燒啊。”薛向的子正靠牆蜷著,窗子正在他子的上方,柳媽媽若是真俯下來,長胳膊關窗,一準兒會到他。再說,窗子已被薛向破壞,哪裡關得上,柳媽媽見了定會生疑。柳鶯兒見事急矣,急中生智,將柳媽媽誆回了前。
柳媽媽聽了兒說不好,哪裡還有心思關窗,慌忙走過來,了的額頭,道:“不怎麼燙啊,我還是把窗子給你關上,免得夜裡吹風涼。”
柳鶯兒這會兒哪還會放過去,拽著柳媽媽的胳膊,聲道:“媽,我是護士,我知道怎麼應付,冒的時候,屋子要通風。再說,我捂了被子,就是爲了吹吹外面的新鮮空氣。”
柳媽媽聽得此言,只得應允,眼睛忽然掠過被子出的一角,驚聲道:“鶯子,你說冷,怎麼還睡涼蓆啊?快給我下來,我給你換牀墊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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