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告訴我,師範學院裡有座鬼樓,裡面藏著一只法力很強的妖。
到這只妖的影響,那附近三百米之,已經變了一片鬼蜮,就算以他們的實力,都無法破除鬼蜮。
死在那附近的人,魂魄全部都被妖吞噬,再也進不去六道回,而隨著吞噬的魂魄越多,妖的法力就越強。
我疑道:“妖的法力雖然強悍,可是地府就放任它為禍世不管麼?”
白無常搖搖頭:“那棟樓中有法鎮,等到妖的法力足夠之時,就能破除鎮從樓裡出來,等到那個時候,地府自然會收了它。”
頓了一下,他神的一笑,又說道:“至於地府為什麼現在不管,肯定是有原因的,不過你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
說罷白無常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低聲的咕噥道:“也不知道那件事什麼時候開始,這三界,就要套嘍。”
我心中暗想,沒有資格知道?老子還他媽不願意知道呢,天塌下來有個大的接著,反正要倒黴大家一起來,我也犯不上杞人憂天。
轉念之中,我突然想到抄子的事,林若雨不是說要找差接抄子的鬼魂麼,那眼前這倆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裡,我趕忙住了白無常,把抄子的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聽了我的話,白無常一對小眼睛嘰裡咕嚕的轉了兩圈,隨手給了我一塊黑漆漆的飛蛾形狀的石頭道:“小事一樁,以後如果有事,只要用你的滴在上面,我立刻就能到。”
我心中一喜,這他媽簡直就是大召喚啊,趕忙接過來小心收好,又承諾了一定多給他燒紙錢,白無常這才笑嘻嘻的直接穿過單元門飄了出去。
黑無常晃晃悠悠的走到我面前,使勁在我肩膀上拍了兩把,噴著酒氣道:“人,大屁大脯的,多燒!”
說完一扭頭,同樣直接穿門而出,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我收拾完桌子上的殘羹,已經是半夜時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把抄子葬禮的事想了好幾遍,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晚我做了個夢,夢裡頭我又回到了大學時代,每天和抄子逃課妹,日子過得簡單卻又無憂無慮。
轉眼大學畢業,我進了私企工作,抄子也如願以償的去了電視臺上班,還娶了朋友。
我們倆平時沒事,經常會聚在一起,煙、喝酒、找小姐。
最後畫面一轉,抄子的腦袋突然變了爛西瓜一樣,開了一條大口子,不住的往外流著腦漿和。
白花花的蛆蟲,從他的腦袋裡爬進爬出,在他的臉上留下一條條暗紅的印子。
抄子不斷的和我擺手,一張一合的似乎在對我說著什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努力的去聽,卻什麼都聽不見。
我心中一著急,往前走了兩步,這才聽清原來他翻來覆去的告訴我:小凡,危險快逃!
正要問問他怎麼變了這個樣子,抄子突然雙眼一翻,叉開了兩只胳膊,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掙紮了半天,突然醒了過來,發現卻是我睡覺的時候,自己的胳膊住了脖子,才做了噩夢。
此時窗外才剛剛蒙蒙亮,我卻睡意全無,躺在床上下意識的回想起剛剛的夢境來。
可是任憑我怎麼想,都想不出抄子所說的危險到底是什麼,難不是六號樓宿舍?不過就算那裡頭藏著一只厲害的妖,我也要去會上一會,不為抄子報了這個仇,恐怕我下半輩子都會在愧疚中度過。
胡思想,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隨便在小區裡的小吃部吃過了早餐,隨後給林若雨打了個電話,詢問哪裡有賣紮紙人的店鋪。
林若雨告訴我,之前老馬住院的那個醫院附近,有一家壽店,老板祖傳了十幾輩的手藝,紮出來的紙活唯妙唯俏。
我又問了問符畫的怎麼樣了,然後囑咐一會吃點早餐,再好好休息一上午,這才掛斷電話。
按照林若雨告訴我的地址,我費了好大的勁,最後才在急救中心後面的一條小巷子裡找到了這家壽店。
這是間不大的店面,除了房簷下掛了一塊都快看不出來字的牌匾之外,不顯山不水的。
我心說從前只聽說過酒香不怕巷子深,沒想到這家壽店卻也玩起這樣的套路,不過轉念一想,這附近都是民居,恐怕店主也是怕別人犯忌諱,才會如此低調。
推門而進,我才發現,這地方原來別有天。
和站在外面看不同,這個房間說也不下八十平方,東側的牆邊,麻麻的堆滿了畫圈、挽聯之類的喪葬用品,挨著的是一個接一個的紙紮的牛馬小人,略的看了一眼,林若雨果然沒有騙我,這紙活做的簡直和真的差不多。
房間西邊的牆邊,則是堆滿了香燭、元寶、燒紙之類的東西。
正對著門的北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工筆畫。
也不知道這畫是什麼年代,出自什麼人之手,不過這畫幅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滿了整張牆壁。
上頭畫了一個衫翩翩的男人,卻只是個側畫像,不過卻畫的太真了,好像他隨時都能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男人的邊,是一大片盛開的牡丹,紅黃藍綠,各的牡丹競相開放,每一朵都顯得豔滴。
畫中的那人,就這樣坐在花團錦簇之中,輕搖折扇,一子詩畫意過畫幅,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先生,有什麼需要的麼?”
我正看的出神,卻沒注意到,一個帶著寬邊眼鏡,穿了一運服,十七八歲模樣的年從靠近西牆邊的一個小門中走出來。
年落落大方的走到我邊,笑呵呵的指著牆壁上的工筆畫道:“這是我家祖上留下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畫的,不過每個來店裡的顧客,都會被這幅畫吸引,實在太真了對不對?”
他語速不快,說話的時候有條不紊,讓人不知不覺中到十分安心。
“畫的是很不錯。”我點點頭,四下看了看,卻發現這裡除了我和年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在。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年笑道:“不用找了,我就是這家壽店的老板。”
我有些疑,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半。”年出手,道:“林姐已經給我打過了電話,你就是張小凡先生吧,正式認識一下,我李威。”
我也出手,和李威輕輕的握了一下。
雖說林若雨已經告訴我,這家壽店的手藝很高明,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李威的形象和紮紙人的形象重疊在一起。
太他媽違和了。
“張先生,不知道你有什麼需要?”
李威見我一時出神,又問了一句。
我掃了一眼房間裡擺放的紮好了的紙活,搖搖頭道:“我要的東西,這間屋子裡沒有。”
“哦”李威聽我這麼一說,來了興致,用手推了眼鏡一下,道:“那能把的要求說一下麼,我看看能不能紮出來。”
他說著掏出了一個小本子,準備記錄下我的要求。
我想了想,對李威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太特殊的要求,怎麼說呢,我需要十個大大屁的紙人,就是那種材想當火的。另外上好的香燭紙錢,給我多準備一些。”
李威萬萬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尷尬的收起了小本子,道:“最早要晚上七點之後,才能做出來,不過香燭紙錢倒是有的是。”
我擺擺手,告訴李威今晚能做出來就行,晚上時候會再過來,香燭紙錢和紙人一起拿走。
代清楚之後,我又付給了他一千塊錢,算作定金,其餘的尾款等到拿貨的時候再一次付清。
從李威的壽店中出來之後,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卻是抄子老婆打過來的。
接通之後,抄子老婆告訴我,抄子的葬禮下午三點鐘,在界龍公墓舉行,到時候請我務必過去。
我歎了口氣,告訴抄子老婆,他是我最好的哥們,最後一程我肯定要去送一送。
心思一,我本來想把抄子會變作活的事告訴一聲,不過轉念一想,即便告訴了,也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更加傷心難過而已。
相比於告訴這些,還不如我盡最大的努力,試著弄死六號樓宿舍裡的妖,保住的命,更讓我心裡舒服一些。
強打心,我又安了半天,這才掛斷了電話。
想了想,我又轉進了壽店,買了一個畫圈,告訴李威下午三點的時候,送到界龍公墓去。
李威點點頭,又掏出了那個小本子記好了,才告訴我,一定會準時準點的送到地方。
我心實在不好,和他客氣了兩句之後,這才轉,準備去偵探所看看,和林若雨再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
轉之際,我又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北牆上的工筆畫,卻突然瞧見,畫中的那個男人竟然也轉過頭,對著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