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遠饒有興致地東走走西看看,原住民有幾個不認識楊志遠。一看到楊志遠,都停下來跟楊志遠打招呼。說楊書記你回來了,怎麼樣?到我的小茶館喝一杯。楊志遠這次沒有拒絕,茶就不喝了,參加一下很有必要。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自然都是敞開大門,任由楊書記參觀。
楊志遠注意到,青石街左邊靠近西臨江的居民,都統一將酒樓茶肆設於閣樓之上,如此做法的好就是端坐於閣樓之上,把酒臨風,西臨江一覽無,自是心氣爽。而青石街右邊,則將酒樓茶肆設於一樓的屋後,屋後楊柳青青,雕欄木榭,走在木板之上,空空作響。
楊志遠特意上老張頭的小茶館看了看,後院,同樣是雕欄木榭,五月的微風輕拂,楊柳沙沙作響,有三五的遊客,泡一壺茶,懶懶散散地坐在藤椅之上小憩。也有遊客,伏在雕欄邊,觀水賞魚,自得其樂。
楊志遠笑著問老張頭:“生意怎麼樣?”
老張頭樂開了花,說這兩天試營業,生意還行,今天更是不錯,從上午到現在泡了七壺茶。古鎮的茶館有傳統,不按人頭,按壺,原來計算的是銀兩,現在是人民幣,一百元人民幣一壺,只要茶客願意,從上午坐到晚上都行。老張頭賣出了七壺茶,也就是說老張頭今天的營業收是七百元。
將十八總老街改造古鎮,屬扶貧解困之舉措,發展旅遊產業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古鎮人自力更生,貧致富。市委市政府現在本就沒打算讓古鎮爲會通的財政稅收作貢獻。考慮到古鎮的貧困況,市政府明文規定,古鎮人自家做生意,頭五年免除所有的稅賦,連營業執照之類都是上門服務,不納分文,連工本費都免收。楊志遠給老張頭算了一下,刨去本,今天的收益還真是不錯。難怪老張頭會笑得合不攏。楊志遠笑了笑,告訴老張,這幾天是五一小長假,生意自然好,但平日裡的生意可能會差一些,政府方面會加大宣傳力度,將十八總古鎮打造會通一張響噹噹的旅遊名片,以後的生意肯定會好起來,每天賣出去一兩壺茶那是絕對沒有問題。老張頭這次倒是看得開,說即便是賣一壺茶,也好過在外蹬三車。
老張頭還說:“你楊書記說古鎮今後的生意會好,我老張頭絕對相信。”
有旁邊的鄰居正張羅著給新到的遊客沏茶,此時一聽老張頭此言,在那邊直笑,說:“老張頭,現在對楊書記的話絕對相信了?以前呢,就你獅子大張口,頑固不化,要佔用你家屋後的菜地,挖渠引水,你是什麼態度?只差了老街改造的釘子戶。”
老張頭紅著臉,跟楊志遠道歉,說:“楊書記,原來是我做得不對,私心太重,我老張頭跟你陪個不是。”
楊志遠呵呵笑,說:“用不著道歉,人都有私心,這不爲怪,想通了就好。”
楊志遠向老張頭告辭,老張頭將楊志遠送到正街,和楊志遠揮手,歡迎楊書記常來。楊志遠笑,說如果有可能,我還真想什麼都不想,泡一杯茶,在你老張的後院里地躺一下午。
楊志遠巡視了一番,古鎮的中心,關聖殿、浙商會館、江西會館,經過翻整,古風依舊,氣勢恢宏。
楊志遠一路走來,真切地到了古鎮居民於心的喜悅,楊志遠知道,古鎮的變化,亭臺樓榭都只是表面,更重要的是讓古鎮的居民就此充滿了對生活的熱和對未來好生活的嚮往。古鎮的居民以前是什麼樣子,整天萎靡不振,有氣無力地守著老街的破房子。現在又是什麼樣子,一個個神抖擻,喜氣洋洋。變化顯而易見。楊志遠有理由相信,老街,這個會通最大的貧民窟,從這一天開始胎換骨,告別過往,翻開新的一頁,總有一天,經過大家的努力,古鎮,終將爲會通的旅遊名片,而貧窮也會就此爲過往。
安茗走在楊志遠的邊,同樣到了古鎮居民對楊志遠質樸的熱。這種發乎於心的激之,安茗曾經在楊家坳過,這一次,再一次置於其中,安茗自是慨萬千,作爲一個地方的執政者,能讓民衆誠心實意地擁護,做到這一點不容易,而志遠卻做到了,作爲他的妻子,安茗爲楊志遠自豪。
安茗問沉思中的楊志遠:“志遠,在想什麼?”
楊志遠牽著安茗的手,悠悠地走在古鎮的青石板上。楊志遠笑,說:“安茗,你知道我最大的希和最大的快樂是什麼嗎?”
安茗笑:“什麼?”
楊志遠笑,說:“我最大的希,就是在我主政的城市,能給父老鄉親們帶來公平和公正的同時,還能帶來和信念。而我最大的快樂,就是經過自己孜孜不倦的努力後,看到父老鄉親曾經飽經風霜的臉上,出幸福的笑容。”
安茗笑,說:“我想現在,就是你最快樂的時候。”
楊志遠點頭,說:“更快樂的是,安茗,此時此刻,我能牽著你的手,和你一同分我此刻無比快樂的心,因爲快樂,是需要和的人一起分的。”
楊志遠在竹園酒店的大堂遇見了郭嘉慧和範亦婉,看到楊志遠,郭嘉慧和範亦婉趕忙迎了上來。範亦婉笑盈盈,說:“盼星星盼月亮,就算把楊書記給盼來了。”
範亦婉看了楊志遠後的安茗一眼。楊志遠介紹:我夫人,安茗!
範亦婉笑,說:“兩年前的港澳洽談周,我在香港君悅酒店見過楊夫人,只是沒有打過道而已。”
安茗笑,說:“這兩年經常聽志遠提起范小姐。”
範亦婉俏皮地笑,說:“楊書記怎麼說,說這個范小姐胡攪蠻纏,刁蠻任,不講道理?”
安茗笑,說:“豈會,自然是聰明伶俐,可能幹,有如鄰家小妹。”
範亦婉笑,問楊志遠:“楊書記真這麼說?范小姐有這麼完?”
楊志遠笑,說:“自是如此,試想楊書記怕過誰?就怕范小姐,這不是聰明伶俐是什麼?竹園酒店開張營業、十八總古鎮提前落,這不是能幹又是什麼?”
範亦婉笑,說:“就憑楊書記這番話,等會我得敬楊書記一杯。”
“是得好好喝一杯,謝范小姐爲會通所做的努力。”楊志遠笑了笑,問,“老先生呢?”
範亦婉笑,一指樓上,告訴楊志遠,李碩正和趙洪福、湯治燁在酒店的咖啡廳喝茶。範亦婉要給楊志遠帶路,楊志遠說今天上午剛開業,賓客盈門,范小姐把郭小姐都拉來幫襯了,還是接待好其他賓客要,楊書記就不用管了,自己上樓去找就。
範亦婉一笑,也就由了楊志遠。郭嘉慧看著楊志遠和安茗聯袂而去,偏頭看了範亦婉一眼:“是不是很羨慕?”
範亦婉點頭,說是。郭嘉慧笑,說就沒有一點失落?範亦婉笑,說我爲什麼要失落啊?郭嘉慧問,這麼說你放下了?範亦婉笑,說爲什麼要放下呢,有這樣一個男人讓自己去喜歡,好。郭嘉慧笑,說看來亦婉真的了。
範亦婉笑,問:“嘉慧姐,什麼意思?”
郭嘉慧說:“因爲你已經真正的懂得如何去,也知道什麼是真正的。”
竹園酒店的咖啡廳在附樓的樓頂,有花有草有樹,從此去,西臨江風無限。看見楊志遠,湯治燁招招手:“這邊。”
楊志遠和安茗走了過去,趙洪福笑,說:“安茗來了,坐。”
楊志遠向李碩問好。
趙洪福待楊志遠和安茗坐下,問:“在黨校學習一月有餘,可還習慣?”
楊志遠笑,說:“不習慣又能怎麼辦?還能地跑回來?”
湯治燁笑,說:“還別說,你小子整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吧,我看著就煩;但真要耳清淨了,心裡又有些想念。”
楊志遠笑,說:“能讓省長想念可真不容易,要不,省長和書記商量商量,讓楊志遠同志早日歸隊。”
湯治燁笑著搖頭,說:“我可沒這能力改變目前的狀況,我就不明白了,黨校就那麼不遭你待見,非要回來不可。黨校藏龍臥虎,那可是造就領袖的地方,即便你楊志遠同志將來不了領袖,但肯定能爲領袖的校友。”
“湯省長這話經典。”趙洪福哈哈笑,說,“志遠同志,是不是黨校藏龍臥虎,你心有膽怯?”
“膽怯倒說不上,但心存敬畏倒是的。”楊志遠笑,拍,說:“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北京與本省千里迢迢,不能時時聆聽書記省長的指示,沒有方向,不習慣。”
“你聽聽,楊志遠同志這話說得多麼聽多麼冠冕堂皇。”趙洪福笑,說,“省長,在你的印象中,楊志遠同志什麼時候對你我的指示唯令是從過?”
湯治燁搖頭,說:“好像沒有。”
楊志遠笑,說:“趙書記、湯省長,這麼說就不夠意思了吧,我楊志遠從來都是省委指哪打哪,趙書記一句話‘楊志遠同志上會通去’,我不就堅定不移地到會通來了。”
趙洪福哈哈笑。湯治燁則說趙書記,當初你我讓楊志遠同志到會通來本就是一個錯誤,我們應該讓他到山區去纔對,現在本省經濟工作的重點,就是均貧富,一改山區地市的落後局面。你看看竹園賓館的周圍,都什麼樣了?
什麼樣了,自然是高樓林立。自竹林賓館起至水上樂園止,臥虎山以西各類企業有如雨後春筍,在這一兩年的時間裡冒了出來,照這個發展趨勢,用不了一年,臥龍山以西只怕無地可用,只能朝臥龍山以東發展。
楊志遠笑,說:“湯省長您這話就過了,會通孵化園工廠林立,可不是我楊志遠的功勞,要論功,李老先生纔是功致偉,趙書記湯省長三年前真要將我調到邊遠山區地市,山區市和老先生又沒有什麼聯繫?我能怎麼辦,只能是一籌莫展。”
李碩哈哈笑,說:“山區市是沒有老朽,但難道就沒有什麼張老先生王老先生?楊書記謙虛了,我相信,即便山區市沒有什麼老先生,楊書記也能想方設法改變山區的面貌,楊書記有這能力。”
楊志遠連連擺手,說:“老先生擡舉志遠了。”
湯治燁笑,說:“聽聽,連老先生都這麼說,老先生馳騁商場,目犀利,看人豈會有錯。”
李碩笑,說:“我看人也有看錯的時候,但對楊書記,我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
楊志遠笑,說:“老先生,還好省委將我派到了會通,要不然,我又如何有機會和老先生相識。”
李碩笑呵呵,說:“這倒也是,不過我相信,你我是有緣之人,即便楊書記不到會通,你我還是會有緣相見。”
趙洪福在一旁笑,說:“志遠同志,如果省委真的將你派到山區市去,你會不會去?”
楊志遠笑,說:“去,怎麼不去,肯定是省委指哪打哪。反正楊志遠同志還年輕,有的是力氣,無非又是從零開始。”
湯治燁笑,說:“好,這纔是楊志遠,豪氣沖天。”
李碩笑,說:“還有些牛氣。”
趙洪福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
湯治燁說:“聽說你在黨校的大課上,與林紓聞教授就國次貸危機對中國經濟的影響,有過一次彩的辯論?”
楊志遠笑,說:“省長連這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