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遠沒有上育中心,而是指示鄺文韜,去荷塘鄉。育中心安置有災的羣衆近萬名,但吃喝睡都有保證,用不著市長心,楊志遠現在擔心的是那些今晨因爲時間迫,就近就高轉移到附近山林的羣衆,此部分羣衆的轉移安置更重要。
“荷塘8·13”防汛指揮部就設在地勢較高的區信用聯社,從此去,江南水鄉已是汪洋澤國,水上漂滿了木椅板凳屋樑,以及死了的家禽。荷塘鄉爲會通市郊,比較富裕,許多房屋都爲新建,爲紅磚結構,比較堅固,並沒有坍塌。放眼去,一棟棟地勢較高的房屋浮在洪水之中,而更多在低窪地段的房屋已經沒水底。一艘艘衝鋒舟劃過水面,不停地將散落在水澤山頭的災羣衆往這邊轉運,再由汽車運送到附近的學校、機關等臨時安置點。
楊志遠站在信用社的門口,默默地靜立了一會,看著那些災的羣衆,拖兒帶,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自己的家園,楊志遠心如刀割,一臉的黯然。
指揮部裡,各級領導都在有條不紊的指揮調度。看到楊志遠走了進來。羅亮和付國良都很是驚訝。羅亮說:“志遠,你不是在住院麼?怎麼來了?湯省長說去看你,怎麼?沒遇上?”
湯治燁省長專程去看他,這一點楊志遠還真不知道,看來湯治燁省長沒有預先通知,是省長大意了,省長應該是理所當然地認爲他楊志遠還在醫院休養。他從醫院出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大家也不會想到他會從醫院裡溜出來,看來自己和省長在路上錯過了。
羅亮拍了拍楊志遠的肩膀:“看你一臉憔悴,也不知道在醫院多住兩天,這裡有我們盯著,誤不了事。”
楊志遠請纓,說:“謝謝羅省長的關心,楊志遠向羅省長報到,請羅省長派任務。”
羅亮眼一瞪,說:“你的任務就是養病和搞好災後重建。現在你給我回醫院去!”
別人可能怕羅亮,但楊志遠和羅亮是什麼關係,楊志遠不以爲然,說:“羅省長這是什麼任務?對不起,你這個任務我不予認同,也不會接,既然來了,我就不會回去。”
羅亮自是無可奈何,說:“既然羅省長的話你不聽,那你就給我好好在指揮部呆著。”
楊志遠說:“指揮部裡,有你們在,不在乎多我一個,我想到一線去看看。”
羅亮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他把楊志遠帶到國家防總書長、水利部副部長的面前,介紹:“楊志遠,會通市的市長。”
副部長看了楊志遠一眼:“你就是楊志遠?會通市市長?與我想象中的形象有些不太一樣。”
楊志遠問:“請問在部長的想象中,楊志遠是個什麼樣子?”
副部長笑:“怎麼著也得是那種看起來孔武有力,的那種,說實話,你給我的直觀覺顯得過於文雅,還顯得有一點點稚,一點都不像廣大幹部羣衆口稱讚的,那個在災難面前臨危不懼,行事果斷的市長。”
楊志遠不知道副部長這話從何說起,他沒有說話。副部長接著說:“荷塘8·13決堤,是今年汛期裡全國發生的第三次決堤事故,也是今年出現的最大的洪澇災難,其災面積最大,涉及人口最多,財產損失最大。但同時也是救災機制最有序,置措施最有效的一次災,在這麼短的時間,尤其是在夜裡,能讓數萬的羣衆及時避險,安全轉移,沒有造重大的人員傷亡,從這一點上來看,我認爲會通市委市政府功不可沒,置措施得力,有一套完整的應急機制,要不然,很難做到這一點。”
楊志遠並沒有因爲得到副部長的表揚就避重就輕,他主擔責,承認失誤,楊志遠說:“可是不管怎麼樣,政府還是讓這麼多的羣衆蒙了重大的經濟損失,作爲市長,我楊志遠做得不夠,失職了,請上級領導追責。”
副部長看了楊志遠一眼,覺得這個市長有些意思,看來還真如干部羣衆所言,這是一個極責任心的市長,副部長不是第一次親臨這種救災現場,其他地市的領導遇上這樣的事,都是想方設法想把自己摘乾淨,楊志遠倒好,竟然主擔責,如此看來,會通發生這麼大的險,沒有出現重大的人員傷亡,這個市長的責任心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決堤的堤段,副部長已經去看過了,他是老水利工作者,一到決堤的現場就知道,這段河堤出現潰堤是遲早的事,不爲意外,實則必然,因爲這段近二公里長的河堤是建在舊河牀上,當年的河堤修建者擋河建堤,違背自然規律,迫使河水改道,所以荷塘這個鄉鎮的土地纔會沃。隨著河牀的擡高,河堤也跟著漸次擡高,此段河堤基礎薄弱的問題也就埋到了地下,不再爲人關注,小風小浪也就罷了,遇上這種百年難遇的大災,河堤就只能勉爲其難,支撐不住了。管涌羣現,河堤崩堤,其實並不是因爲河水的沖洗,而是因爲河堤的基礎出現了鬆,從發現管涌到決堤,河堤還能支撐五個半小時之久,困難之大,不難想象,算得上是奇蹟。這個市長,作爲現場的總指揮,心力憔悴,決堤之時倒在河堤之上,也是最正常不過,不是其舍死保堤,累倒在地,就是河堤提早決堤,垸羣衆死傷無數。會通市能有這樣一個敢於擔責,有責任心的市長,是會通人民的福氣,也是今天這數萬災羣衆的福氣。
副部長說:“楊市長不必過於自責,此屬天災,不爲人禍,責不在你。荷塘堤決堤沒有出現重大的人員傷亡,應屬奇蹟,屬不幸中的萬幸,據我所知,楊市長首當其功。”
楊志遠搖頭,說:“我算什麼,在災難出現之時,一個人的力量何其的渺小,如果沒有廣大武警兵和民兵預備役兵的誓死拼搏,衆志城,荷塘災區現在是什麼樣子,真是不敢想象。”
副部長從心裡認可,這個楊志遠不居功不自傲,能決敢斷,敢擔當,是個帥才。
楊志遠和付國良走到二樓的臺之上,此時雨已小了很多,中雨已霏霏細雨,楊志遠看著山腳下的汪洋澤國沉默不語。
付國良看楊志遠鬍子拉碴,一臉的悲愴,他關切地問:“志遠,你沒事吧?”
楊志遠搖搖頭,說:“我沒事,我只是覺得有愧,覺得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愧對這一方水土的父老鄉親。”
細雨打在楊志遠的臉上,楊志遠在付國良的面前沒有一的掩飾,愴然淚下。
楊志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悲愴過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該是楊石叔去世的時候吧。上一次是因爲悲痛,這一次是因爲自責。從決堤的那一刻起,楊志遠的心裡就被這種石頭般沉重的自責著。之所以在安茗面前他沒有表,是因爲他不想讓安茗爲自己擔心,在羅亮面前沒有表,一則因爲大庭廣衆之下,不能失態,二來是因爲兩人之間,還不到如此可以無所顧忌的地步。此時二樓的這一角,就他和付國良,再無他人,他和付國良關係融洽,付國良雖說是省領導,其實更像是兄長,可以信賴,也可以宣泄,此時面對付國良,楊志遠心裡抑已久的再也無法掩飾,無所顧忌地洶涌而出。
付國良默默地站在楊志遠的邊,什麼都沒說,任由楊志遠淚流滿面。
直到楊志遠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淚水。付國良這才從口袋裡出一包煙,遞給楊志遠一支:“來一支?一口?”
楊志遠記得付國良和自己一樣,是不菸的,什麼時候,付國良也開始菸了?
付國良說:“自從兼管了生產安全這一攤子,總到責任重大,如履薄冰,慢慢地,也就上了,這人啊,有時候,總得找個事減減不是。喝酒,你不在,了許多的意思,一個人的時候,支菸剛剛好。”
付國良拍了拍楊志遠的肩膀:“你我都是同一類人,你此刻的心我最理解,作爲市長,你責任心太強,力自然就大,哭一哭,沒什麼不好。怎麼樣?現在心裡是不是好多了?”
“好多了。”楊志遠點點頭,說,“如你所言,自從當了會通這個大市的市長,我時時都有一種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責任。會通看似繁榮,部卻是一團麻,縛手縛腳,現在的局面雖然打開了,比剛開始好了許多,但還是錯綜複雜。做人難,做會通的市長更難。”
付國良說:“說實話,我一直都對趙洪福書記將你調任會通有意見,覺得趙書記是把你往火上烤,但今天看到荷塘堤決堤,會通經此意外之災,竟然沒有出現重大的傷亡,我不得不嘆趙書記真是知人善用,當然趙書記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會通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洪災,但他這次是真的把你用對了地方。其實大家都有同,志遠,今天不是你,今天荷塘決堤,災難不可想象。”
楊志遠還是搖頭,說:“我沒你說的這般功勳卓著,沒有集的力量,我楊志遠就會爲會通曆史上的過客和罪人。”
付國良說:“我不否認,單靠你楊志遠個人是不可能力挽狂瀾,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作爲主帥,你的決定屬定海神針,至關重要,愚將誤國,智勇之將救國,就是這個道理。”
楊志遠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付國良糾葛,他說:“眼看就夜幕就要降臨了,我想隨衝鋒舟到災的鄉鎮去看看,務必讓所有災的羣衆都轉移到安置點,不能讓羣衆風餐宿,再擔驚怕。還有,經過覈查,目前仍舊有二十來人下落不明,我想帶隊去找找,讓心裡最大的一塊石頭落地。”
楊志遠說:“如履薄冰的責任,只有站在第一線,纔會到踏實。”
付國良理解楊志遠的心,點頭,說:“你去吧,我等下跟羅亮說一聲就是。”
楊志遠在衝鋒舟上接到了湯治燁的電話。
湯治燁說:“楊志遠,你小子又跑哪去了?到醫院,竟然找不到你,說你跑出來了。害得我見到安茗,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是好。到指揮部,又沒見到你,聽發機的轟鳴聲,你小子是不是在衝鋒舟上?”
楊志遠說:“謝謝省長關心。我有些放心不下,到現場去看看。”
湯治燁很無奈,說:“小心點,你大病未愈,可別又讓我到醫院去看你。”
楊志遠說:“肯定不會再出現這種況。”
湯治燁說:“如此自然好。等下回來了,馬上向我報到。”
楊志遠說:“明白。”
當晚,最後的二十多名失蹤人員在一偏遠的山林裡找到了,今晨荷塘堤決堤之時,此批二十人由鄉幹部帶領,途經此準備回安置點,防指第二次防空警報刺破長空,不間斷地響起,這是急就近轉移的警報,鄉幹部按照市防指員令的要求,帶領這二十來人棄車爬山,躲險。爲了安全起見,一行人爬上了最高的一座山,此比較偏僻,手機無法接收信號,區指揮部一直與此批人員聯繫不上,於是將其列失蹤人員之列,不敢瞞,層層上報。
楊志遠到來以後,帶領幾條衝鋒舟沿原來村道的大致方位進行搜索,之所以說是大致,是因爲村道已經沒水底。在偏離村道數百米的山中終於將這一行人找到。此山高林,衝鋒舟如果不近到跟前本無法發現。羣衆白天大喊大本無濟於事,衝鋒舟的發機轟隆隆,船底下的水聲嘩嘩,煙雨濛濛,本就聽不見,看不到。誰都不會想到他們會偏離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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