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志遠他們起了個大早,搭上了早上那班省城榆江發往新營的班車。知道楊志遠要回楊家坳,謝富貴、陳峰、胡大海,都爭著要把車借給楊志遠使用,楊志遠想了想,還是算了,要是還在楊家坳,楊志遠也就坦然之,沒什麼客氣可講,可現在畢竟不同以往,自己現在是省長書,真開著個‘凌志’‘田’越野車,招搖過市,讓人看見了肯定會引起許多的聯想,沒那必要。
方芊一上車,讓楊雨菲坐在了最裡靠窗的那個座位,自己坐在了中間。因爲起得早,楊雨菲一上車就靠在車窗上打盹,不一會就發出均勻的呼吸。方芊坐在楊志遠的邊,第一次和楊志遠靠的如此之近,覺很是溫暖。方芊瞇著眼,把頭靠在了楊志遠的肩上,假裝睡,而的心則隨著汽車搖擺的旋律,心如涌,跌宕起伏。
楊志遠應該是以爲方芊也如楊雨菲一般睡著了,楊志遠坐直了子,儘量讓方芊睡得舒坦。此時的方芊,哪裡睡得著,靠在楊志遠的肩上,聞著楊志遠上溫暖的氣息,心有如小鹿般噗噗直跳。方芊一不,生怕楊志遠有所發覺。這是一種小曖昧,方芊沉浸在這種甜的小曖昧之中不能自拔。希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直到永遠纔好。方芊心說,一個人心的世界是如此之小,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就是你的整個世界。
懷總是詩,像方芊這樣的孩,不可能沒有人,音樂學院的同學,剛進大學沒多久,就一個個掉進的漩渦中無力自拔,唯方芊在大學的四年裡一直孤帆獨影,獨立堅強。不是因爲不,而是因爲方芊對同齡人實在沒有一的覺,方芊知道自己喜歡的是那種英俊拔,穩重的男孩,他擁有父親一樣寬厚的肩膀,最可信託又值得依賴。靜靜地等待,直到遇到了楊志遠。
認識楊志遠的時候,方芊就知道,這樣的一個男孩,這樣的明亮,由不得自己不去爲之喜歡。只是故事未免有些老套,有一點點英雄救的味道,方芊每每想起都覺得有些意味。是不是,命運故意要安排這樣的一個邂逅,只是時間上有所滯後了些。肯定是命運老人在安排的時候打了個盹,一醒來,才發現在時間上搞錯了,可即便是錯了,一切已經開始了,一個人的心如果已經鶯飛草長了,誰又能止得住。
方芊靠在楊志遠的上,著這心的溫暖。如果說開始方芊是假裝眠的話,那到後來方芊是真得睡著了,睡夢的方芊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和安全。
車到新營,楊志遠拍了方芊的肩膀,說:“丫頭,到站了。”
方芊一驚,說:“我睡著了嗎,我怎麼會睡著了呢。”
楊志遠笑,說:“看你這話說的,你怎麼就不可以睡著呢。你是舒坦了,可我的肩整個都是麻木的。”
方芊笑,一臉的俏皮,說:“要不我給你?”
楊志遠拍了方芊一下,笑,說:“方芊,要這樣,你還不如自提行李。”
楊雨菲此時也已經醒了,站起來說:“你們這是幹嘛呢,還下不下車了?”
方芊嘻嘻一笑。楊志遠活了一下筋骨,一手,從行李架上把揹包拿了下來,只是幾件簡單的而已,自是輕輕鬆鬆。
三人下了車,就看見向晚和林覺站在車下著他們笑。楊志遠看見向晚很是奇怪,說:“向書記,你怎麼在這?”
向晚笑,說:“我怎麼就不能在這?”
林覺今天到縣城來接楊志遠他們,因爲到得比較早,一看時間充裕。想了想,就試著給向晚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楊志遠今天上午回新營,問向晚有沒有時間,中午一起吃個飯。楊志遠回新營,楊志遠沒有告訴向晚,現在不同以往,位置敏,楊志遠不想把靜搞得太大。他告訴林覺,一則是想讓林覺上縣城來接他們,二來也是給林覺多一些和楊雨菲接的機會。
向晚今天上午沒事在家裡休息,一聽林覺的電話,哪裡會不答應,自從楊志遠到了周至誠省長的邊後,向晚和楊志遠也就斷了聯繫。不是向晚不想,而是向晚覺得自己不知道自己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就是簡單的問候幾句,以他和楊志遠之間的,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上個月初,市委書記樑大智到新營檢查工作,親自點名看了兩個點,一個是餘就的生資服務公司,一個就是楊家坳。樑大智在新營考察了一圈,儘管沒有明言,但向晚心裡自是清楚,林原場已有傳言,省裡有意讓樑大智一,而樑大智在這關鍵時候到新營,目的還是楊家坳,樑大智是在用這樣一種方式,向楊志遠傳遞一種友好的信息。那天樑大智特意在新營停留了一晚,晚餐還和他向晚頻頻舉杯,對新營的績大加表揚和讚賞。場中人,有些話不用明說,彼此都清清楚楚,向晚知道,樑大智這是想讓他向晚把這種信息傳到楊志遠的耳中,希楊志遠在省長面前說說話,向晚想了想,還是沒有給楊志遠打這個電話。這個電話一打,向晚就知道,彼此之間的關係就多了些市儈的東西。
這次一聽楊志遠回了新營,向晚也不願通知司機,乾脆讓林覺上他家接了他一同上車站來接楊志遠。
楊志遠打趣,說:“向書記,這是幹嘛,輕車簡行,隻一人,很是難得。”
向晚呵呵一笑,說:“志遠,聽你這話怎麼像在罵我,就好像我向晚整天就知高高在上,不走近羣衆似的。”
楊志遠笑,說:“書記這麼大個領導,我哪敢罵你。”
向晚笑,說:“不罵自然好,想罵也沒關係,反正我向晚在你楊志遠的裡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好話。”
楊志遠笑,說:“向書記冤枉我了不是,我一天到晚都念叨著向書記親民勤政,廉潔奉公,以作則,試問這些不是好話又是什麼。”
向晚說,“是嗎,志遠,你是不是記錯了,我記得我聽到可都是些吝嗇、小氣、佔了便宜還賣乖諸如此類的用詞,你說說有哪一個詞讓人聽說心舒坦。是不是你楊志遠跟省長當書了,就開始見風使舵了。”
楊志遠笑,說:“看向書記說的,林覺,趕明兒,你就讓楊家坳的鄉親們制個匾,上書‘人民的好書記’敲鑼打鼓,送到縣委去,以後再要說起,也可以有匾爲證。”
林覺笑,說:“你們這是幹嘛,好久沒見,一上來,就冷嘲熱諷,哪像個領導。”
楊志遠和向晚哈哈一笑,一如當初。
向晚笑說:“志遠,你這人不地道,從楊家坳那小地方躍上龍門,也不知道請我喝一盅。”
楊志遠笑,說:“我離開新營之前,不是和大家有過一聚麼,還要如何!”
向晚笑,說:“那次可是我和開明縣長請客,你楊志遠同志吃完飯,一抹,屁一怕,也不知道回請一次,害得我和開明穿秋水,才知你楊志遠同志已經地溜到省城,走馬上任。”
新營這地方向來講究禮數。楊志遠上任之前,按說該回請一次,但楊志遠不想弄得太繁瑣。楊志遠去省政府辦公廳報到那天,並沒有告知向晚,楊志遠直到班車進榆江境,纔給向晚打了電話。向晚即便是有心把楊志遠截住,也已鞭長莫及,只得作罷。
楊志遠笑,說:“看來我不請向書記喝一杯,向書記只怕會整天唸叨,夜不能寐。向書記從來就是不做虧本的買賣。行,今天中午這頓我請,說吧,上哪?”
向晚呵呵一笑,說:“林覺,你聽聽,他楊志遠這話裡有哪幾個字順耳。”
幾個人上了‘五十鈴’,向晚一笑,說:“林覺,上‘富貴山莊’。”
林覺說:“富貴山莊在哪,我可是第一次去,志遠,你得指路。”
楊志遠和方芊、楊雨菲坐在後座,他笑,說:“林覺,這事你問向書記就是,向書記幹嘛的,向書記是帶領全縣數百萬鄉親奔小康的,指引方向之事,你問向書記肯定錯不了。”
向晚哈哈大笑,說:“我總是明白了,我向晚在你楊志遠的眼裡,原來就兩個字‘嚮導’。”
林覺酒量不大,再加上需要開車,楊志遠就沒讓林覺喝酒。中午,楊志遠和向晚兩人每人喝了瓶二兩裝的新營大麴。不談場,還和以前一樣,大談新營發展的事。
楊志遠問:“新營今年的發展怎麼樣?”
向晚說:“志遠,你以前就再三提過,農村問題一個最重要方面就在於農村地區信息閉塞,在當今的市場經濟下,農業面臨著自然和市場的雙重風險,由於信息渠道不暢,農民對國外農產品需求變化了解不多,不僅增加了農業生產的不確定,而且也使農民收增長緩慢。涉農信息進村戶渠道不暢,已經爲阻礙農村經濟發展的瓶頸。在市場經濟下,有必要加強信息通,促進農民增收。應該說,餘就的生資服務公司在這方面收效不錯,既解決了農民的小而散了問題,又有效地化解了小生產與大市場的矛盾,在幫助農民規避和減市場風險和抵抗自然風險、提高生產效益上餘就的公司起到了很好的橋樑作用。特別是你上次提到的問題,更是把農戶地聯繫到了一起,對促進農業增產和農民增收收效極巨,績顯而易見。今年新營的步子準備再往前邁一點,準備在各個村由村委會牽頭立生產互助合作社,進一步整合資源、整規劃、統一部署,及時把各村的涉農信息及時反饋到政府,政府部門再通過生資公司在各主要城市的銷售點,把農產品消息向外傳播出去。爲新營的其他零散的農戶提供一個農產品和涉農資信息平臺,促進農民與市場的直接對接。”
楊志遠點頭,說:“這些值得嘗試,但我還是那話,政府只提供服務和分析意見,只對市場上的有和無、稀缺和過剩提出分析,的生產行爲還是由農戶自行決斷。生資服務公司的船還太小,裝不下新營的整個農業經濟,你得多扶植幾家大的龍頭企業才行。”
向晚說:“你楊家坳的功和餘就的生資公司的壯大對新營經濟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現在的農民都看到了農業發展的前景,多戶聯營的合作化生產模式,在農村遍地開花、如火如荼的進行。我相信農民在主進市場後,肯定會發現商機和自己的缺陷,會有一個自我矯正的過程,只要加以引導,會有效。”
向晚說:“志遠,有一個事我想和你商量,自從我聽取了你的建議,由政府的農業、國土和林業部門牽頭對全縣的山地資源進行了確權,發放了山地使用權證後,對盤活農村的山林資源收效不錯,可現在也出現了一個新況,現在開始有農民直接拿權證在彼此間進行融資,你看是不是需要加以約束?”
楊志遠說:“必要的約束還是要的,融資可以,但是絕不許自行買賣,還有就是利率不得偏離國家允許的範圍,縣委縣政府有必要加強這方面的宣傳。”
楊志遠想了想,說:“向書記,出現這樣的問題還是因爲農民覺得從金融部門貸款麻煩,你需要從方農便農這方面想辦法,我看有必要減信貸流程,方便羣衆貸款,信用社等經營部門不能坐在家裡等農民上門,有必要把辦公室搬到田間地頭去,現場爲農民辦理存貸款,可以設立時間,一週一次,這樣就可以減民間融資行爲的發生。”
向晚點頭,說:“這樣好,看來任何事只要是以農民的利益爲中心,什麼事都好解決。志遠,和你談話很愉快,每次都是益匪淺。”
楊志遠笑,說:“我可是有條件的喔,新營的經濟發展了,你的請我喝酒。”
向晚笑,說:“多大個事,新營大麴,你楊志遠想喝多都。”
楊志遠笑,說:“看看,說你吝嗇吧,你還不樂意,我問你,這不是吝嗇又是什麼。”
向晚知道楊志遠急著要回楊家坳,也沒和楊志遠過多糾纏。餐後,林覺開車把向晚送回了家。然後調轉車頭往楊家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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