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華明白從周至誠向中央力薦他出任常務副省長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得跟周至誠同心同德,共同進退。場講究秩序,但場更講究德,周至誠向中央力薦他朱明華,周至誠對其就有舉薦之德,知遇之恩,他朱明華如果敢於在周至誠沒有違反原則或者違反黨紀黨的況下與周至誠背道而馳,那就會揹負忘恩負義之名,即便是一時得勢,但也長久不了,試想場中人誰會對這樣的人加以倚重,只怕是雖不明說,但暗地裡都會避之三舍。
朱明華把這些都看得清清楚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志遠爲周至誠的書,就和他在了同一條看不見的線上。今天這種時候他自然得有所表示,以區別於其他副省長。於是笑瞇瞇,‘怎麼樣,我們一個’看似不經意,卻恰到好地把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朱明華是常務副省長,他說一個怎樣,看似詢問,實則必然,不容拒絕。楊志遠還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曲直,趕忙持杯,主走向前去,朱明華待楊志遠走到了近前,才笑呵呵地拿起面前的酒杯,上卻說,志遠同志,一個而已,你坐著就是。
楊志遠笑,說:“從職務上來說,您是領導,我是下屬,從年齡上來說,您是長輩,我是晚輩,我豈敢如此,這杯酒我幹了,您隨意。”
楊志遠這話,既公又私,一下子就拉近了與朱明華的關係。朱明華呵呵一笑,很是用,他和楊志遠了一下,幹了。
周至誠在一旁也是笑瞇瞇地看著朱明華和楊志遠把杯裡的酒喝完。待兩人坐定,周至誠端起酒杯,笑著說:“明華,我們有段時間沒在一起喝過酒了,來,你我喝一盅。”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面,周至誠主和自己杯,朱明華知道這是周至誠在表明態度,以示親近,他當即會意,和周至誠了一杯。
周至誠和朱明華喝完杯中的酒,續了酒,這杯酒,周至誠直接和楊志遠了。周至誠這杯酒喝的有些意思,周至誠不同於朱明華,楊志遠是他的書,周至誠和楊志遠杯,自然沒有討好之意,這一杯酒,就是要在諸人面前釋放一種信息,楊志遠是我周至誠信任之人。
楊志遠誠惶誠恐地和周至誠喝完酒,心知,周省長和朱副省長這兩杯酒,意義非同小可,要不了多久,今天酒宴的一些細節就會在本省地州市流傳開來,只怕還會演繹諸多版本,這無疑會給他楊志遠今後的工作提供某種便利,場之事,歷來講究的是環環相扣,以小見大,他楊志遠是個小書不假,可他的後一旦站著一正一副兩位省長,那意義就非同尋常了。這就是爲什麼現如今的企業家都喜歡把自己和領導的合影放大了,懸於辦公室的正中央,與其說是炫耀,還不如說是拉起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說得不好聽點,如果說書是狐,那書後面的領導就是虎,狐真也好,假也罷,只要他背後的領導,虎威猶在,那就沒有誰不敬畏幾分。周省長和朱副省長同時出席這場歡迎酒會上,和他喝酒,目的和意思都在於此。
這種形式的歡迎酒會,形式多於實質,觥籌錯一番之後,周至誠看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偏頭朝朱明華一笑,說:“明華,怎麼樣,散了?”
朱明華笑,說:“好。”
其實,此時時間尚早,在座的各爲副省長一聽周至誠說散宴,一個個如釋重負。今天參加楊志遠的歡迎酒宴,本不在副省長們的日程安排之列,但知道省長、常務副省長都要參加楊志遠的歡迎酒會後,副省長們馬上調整時間,出時間來參加楊志遠的歡迎酒宴,向周至誠表明一種姿態。至於原來的安排,倒也不會取消,只是在時間上順延,副省長就是副省長,他們可以在周至誠面前放下姿態,在其他人面前那就是昂首,衆星捧月,他們能出席宴請已是給足了面子,宴請之人自是俯首帖耳,等上一兩個小時有何要,只要領導同意出席就。這邊副省長們和楊志遠舉杯相慶,那邊諸人守在酒樓已是穿秋水,就盼著省政府這個酒會早些散場。可因爲周至誠在場,這個酒會周至誠不說散,副省長們自然一個都不敢先行告退,要不然,今天他們出席這場酒會就失去了意義。周至誠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不想拖延,於是散席,以示恤。
這就是場的遊戲規則,由至高者說了算。
周至誠一說散,司機那一桌,放下碗筷,趕忙跑了出去。等到,周至誠走了出去,於小閩的奧迪打頭,已經依次停在了小食堂的門前。周至誠看了楊志遠一眼,說:“國良,你忙你得去。志遠,你上我的車,一塊回省委招待所。”
付國良說,好的。
然後代於小閩,說:“小閩,等下由你負責把志遠同志安頓好。”
於小閩一點頭,說:“明白。”
周至誠上了車,楊志遠主坐到副駕駛的位置,讓宋華強隨省長坐到了後座。楊志遠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就正式進了省長書這個角了。於小閩一看大家坐定,一加油門,奧迪朝大門口駛去。
副省長們待周至誠的奧迪離開,這才轉,一個個上了自己的奧迪。
一輛輛奧迪駛離省政府大院,心照不宣地朝本省的各個高檔酒樓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