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一看,說:“洪局,還是你會安排,既不耽誤工作,又填飽了肚子,實在。”
洪然笑,說:“總不能因爲來了個什麼領導就讓小夥子們肚子吧。”
向晚點頭,說:“這倒也是。看來你洪局還是蠻屬下的嘛。”
洪然說:“不屬下怎麼行,要不然今後還有誰願意幫咱辦事,咱新營雖然貧窮,但社會治安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爲何?還不是因爲這些小夥子們工作努力的緣故。”
向晚笑,說:“這與你洪局的先士卒也有著很大的關係。”
洪然笑,說:“拉倒吧,我這老胳膊老的,能和小年輕比?行了,你向書記難得來恤一回民,要不要也來一盒盒飯,與民同甘同樂?”
洪然這麼一說,向晚的肚子還真有些了,而且也不知道這領導會什麼時候到來,他點頭,說:“行,今天就在你洪局這裡解決溫飽問題。”
洪然笑:“今天這頓由我們政法委請客,你向書記大可以豁開了吃。”
向晚笑,說:“洪局,你也太吝嗇了,就這盒飯,怎麼豁開了吃,撐死了也不過二盒。”
洪然說:“說我吝嗇,你向書記不也是一樣。我三番五次打報告找你向書記增加經費籌資建房,你就是著不批。我們系統好多小夥子都到年齡了,可至今沒幾個敢結婚,爲什麼,還不是因爲沒有住房,你向書記能不能高擡貴手,把我們那追加經費的報告給批了,讓我解決一個是一個。”
向晚笑,說:“就吃了你洪局一個盒飯,換幾套房子,這代價也太大了點吧。”
洪然一笑,說:“老向,你爽快點,給個痛快話,批還是不批。”
向晚說:“行了,看在吃了你盒飯的份上,報告我批了,不過得打些折扣。”
洪然,說:“就那麼點錢,你還打什麼折扣,你還讓不讓人給你賣命幹了。”
向晚笑,說:“本縣就這麼個況,一窮二白,這回就批這麼多,其他的等縣裡的財政好了再說,你洪局要還是不要。要明天上我辦公室去,不要就拉倒,算我沒說。”
洪然直嘆氣,說:“行了,有總比沒有好。明天我來找你,你可別到時又反悔了啊。”
向晚說:“你放心,這次肯定不會。楊志遠、餘就他們的公司今年的況都還不錯,還帶了一些相關產業,今年全縣財政增收幾問題不大,超乎預計。”
洪然笑,說:“我現在是不得縣裡多出幾家楊家坳這樣的公司,他們的日子一好過,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了。”
向晚說:“這就良循環,企業效益一好,縣裡的財政就增收,財政一有錢,我們這些拿工資的日子就好過,所以給企業一個良好的環境最重要。”
洪然說:“這個自然。你看看其他的縣市,公安系統都有罰款任務,抓賭罰嫖,貨車過境,警雁過拔,民間怨聲載道,就咱們縣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只糾錯,不罰款。”
向晚說:“本縣社會治安好,警風淳樸,民衆反映不錯,與你洪局的治理分不開,謝謝你,老洪。”
洪然說:“這有什麼好謝的。用一句套話說,都是爲人民服務。”
向晚笑,說:“話是這個話,可現在的幹部又有幾個做到了這一點。”
此時向晚和洪然吃完了盒飯,洪然笑,說:“向書記要不要再來一盒?”
向晚直搖頭,說:“洪局,你真想撐死我啊,盒飯是便宜,可你也別浪費啊。”
洪然呵呵一笑,向晚了前方,車隊還沒出現。洪然大大咧咧的,說:“怎麼還沒到啊,按說也該到了。其實我們新營的治安好得很,用不著布什麼控。”
向晚笑,說:“費什麼話,上面怎麼安排,我們就這麼做,大家不都是爲了心裡踏實,圖個安心嗎。咱新營這地方窮,什麼時候來過什麼大領導,撐死就是個副省長。”
洪然笑,說:“這沒辦法,誰讓現在的領導都學會嫌貧富了。”
正在這時江易林手裡的電話響了。這一年,各省模擬移電話系統實現了聯網,模擬移電話已有可能在全國30個省市實現自漫遊。楊志遠一年半前拍賣的手機還是托羅拉3200,狀如磚頭,所以人們才把手機其名曰:大哥大。而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手機已經換了好幾代了,現在江易林手裡的手機是翻蓋了,天線可收,積已經小巧了許多。
這個電話是樑大智的第二個電話,江易林一接竟然是梁書記本人,不是書記書轉達,而且梁書記語氣急切,江易林知道事急,趕忙把電話給了向晚,向晚接了樑大智的電話,樑大智在電話裡沒有多講,只是說了一個大哥大的號碼讓向晚心記,說:“打通付書長這個電話,聽從付書長的安排。”
向晚知道付書長只怕是省政府書長付國良。本省副書長有不,但姓付的書長只有一位,就是付國良,再無他人。他心裡一鼎,付國良親自安排相關事宜,只怕這回來的還真是個領導。
向晚拿著電話就撥,縣城雖在山區,但新建有移基站,信號不錯,一撥就通。
向晚自報家門,說:“付書長,我是新營縣縣委書記向晚,請您吩咐。”
付國良說:“很好,我現在距新營縣城還有十公里。請向書記在我們到達之前,趕到縣城的第一個十字路口,不得有誤。”
向晚敏,一聽付國良的語氣不容置疑,事來勢洶洶,心想今天來的這個領導只怕非同小可,莫非是周至誠省長。向晚趕忙上江易林和司機,拔就走。
洪然不解,說:“老向,出什麼事啦?”
向晚說:“沒事。洪局,通知你的小夥子們打起神,今天來的只怕還真是個領導。”
向晚上了車,司機踩油門,三菱吉普箭一般地了出去。向晚心裡不免咕咚,心說,周至誠省長上次通過付國良書長來了解楊志遠的況,這次竟然又親自前往楊家坳考察,這是究竟是爲何。
向晚來到第一個十字路口,不一會,向晚就看見一溜的車從遠方駛了過來,向晚一看前有國安部門的警車開道,中間是清一的尼桑碧蓮,心說,乖乖,新營什麼時候來過這種陣勢的領導,難怪付國良的態度那麼急促,自己剛纔還以爲是周至誠省長來了,現在看來只怕是想錯了,省長哪裡會有這種威風八面的架勢,敢這回來的領導真是來頭不小,只怕不止是個省長,是個中央首長。
付國良一到路口就看見了站在三菱吉普車外的向晚,吉普掛的是0號牌,周邊都是警察,是個領導,錯不了。付國良和安保長稍一商量,指示先導車上的一名安保人員下車,上三菱車於前面帶路。此安排有些深意,有監督縣委書記之嫌,以免一縣書記一不留心泄了首長的行蹤機。
安保人員上了向晚的車,竟然要求看向晚的證件,向晚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哪裡會帶什麼證件,好在安保人員不糾結,他看了司機的行駛證,點點頭,算是默許了向晚的份。安保人員沒多說,指示司機,說:“請帶路,上楊家坳。”
向晚的司機沒敢有一的遲疑,啓汽車,走到了車隊的前列。
向晚一看這個架勢,心裡一陣陣打鼓。楊志遠這小子到底怎麼啦,什麼事竟然引起上下如此關注,前有省政府書長想方設法打探信息,現在不僅把省政府書長招來,而且這麼大個領導,竟然只能坐在先導車上爲後面的車隊開道,那後面的尼桑碧蓮裡都坐了些什麼人,不用想也可以猜到,書記、省長只怕都小了些,可以肯定是個首長。
首長爲什麼哪都不去,偏偏就盯著楊家坳,有何理由,向晚自然想不出這背後的故事。他想楊志遠這小子肯定跟自己打了埋伏,有許多事沒有告訴自己。楊家坳的況向晚的心裡清清楚楚,他倒不擔心虛報績而招來上級首長的批評。楊家坳的績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裡,在那麼偏遠的一個地方,楊志遠能把楊家坳經營得如此出,任何人看了只怕都會容,心有震撼。向晚擔心的也是安全方面的問題,真要是大首長臨楊家坳,一旦傳出去,那還不引來十里八鄉的鄉親們圍觀,十幾萬人朝楊家坳涌,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向晚一想到這個場面就心驚,只怕到時場面會失控。
向晚坐在車上心上心下,有心給楊志遠去個電話,讓楊志遠早早有個心理準備,但車上有安保人員坐鎮,向晚也不敢輕舉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只有惟願到時別出什麼茬子纔好。
外面發生的事李澤自然不清楚,但他知道,只要自己把院長改變行程的指令一發出去,外面一陣忙是在所難免的,可以理解。
此時車隊已經走在通往周鄉的鄉村公路上,通往周鄉的路並不好,偶爾也還會有個坑什麼的,汽車不免有些顛簸,一直靠在座椅上休息的院長睜開眼,說:“澤,至誠省長,我看這個路也不怎麼樣,路都沒修好,楊家坳應該也好不到哪去吧。”
李澤沒去過楊家坳,他一看通往楊家坳的通是不太好走,也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周至誠同樣沒有去過楊家坳,他對楊家坳的況也是一知半解,畢竟自己道聽途說,沒有親自檢查過,現在一看周的通是這麼一個況,心裡也開始有些打鼓。心想自己剛纔把話說得那麼滿,要是真有水分,那還不是讓同僚們笑話。好在周至誠也就擔心了一會,車隊一過周鄉政府,況爲之一變。此時,陣雨已停,因爲靠近楊家坳,兩邊的山地都已開墾完畢,路兩旁的山上都是片片的經濟林,而從半山腰開始則是一壟一壟新移植的茶樹,整齊而又層次分明地往山頂上延,很有規模,也有氣勢。不像剛纔路經的其他山區鄉鎮那般,山上全都是雜草叢生,不樣子。
走了沒多久,車隊就正式進了楊家坳。通往楊家坳的路面已經化,路兩邊的水杉、青楓、銀杏枝條繁茂,向馬路中間,此時秋葉已紅,樹的枝條樹杈有如一道長長的金拱門,拱著手在迎接來自遠方的貴客。車隊走在樹的枝條下,不時有金黃的樹葉調皮地從車的兩旁飛落。汽車在山中行走,兩旁的樹一排排向後退去,立叢生。院長有些興,坐直了子,專心致志地看窗外的遠山,茶樹、果林。深秋的楊家坳景怡人,漫山遍野都是金黃,偶爾也有一些常綠的樹種鑲嵌其中,給羣山增添了一嫵。周至誠一看院長興致,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
真正讓周至誠放下心來,自然還是車過豁口的那一霎,車到古牆豁口,真實的楊家坳就毫無保留地突顯在所有人的面前,車的右邊,楊家湖煙波浩,湖邊金黃的稻穗低眉順眼立於稻田之中,數十棟廠房於工業園裡一字排開,氣勢恢弘,遠山如黛,紅綠鑲嵌的原始次森林在羣山中起伏,把工業園印襯的更是明快人。而山間田頭,到是一朵朵黃燦燦的花,雨後的黃像水洗了一樣,在雨後的微風中輕輕地搖盪;車的左邊,古城牆像一條長龍地把南山環繞,幾十棟各特的木樓矗立在叢林之中,秋風瑟瑟,漫山紅遍。雨後的楊家坳,風清霧繚,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