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楊志遠和林覺商量改造酒吧之時,照楊志遠的意思,酒吧不求喧囂繁雜,但求格調清新雅緻。林覺覺得老虎的環境和位置極佳,建議楊志遠乾脆把其中的一棟別墅拿出來,按私人會所的格調重新進行規劃和設計。楊志遠一直對姜慧上次帶其所去的江邊那家高檔的私家會所印象深刻。林覺一建議,楊志遠覺得搞一個格調高雅的私家會所是不錯,此次洽談會之後,今後楊家坳也多了一個方便洽談的場所。就按林覺的建議,請專門的設計師進行了專業的設計和改造。其他東西都沒什麼,楊家坳都可以就地取材、人盡所能,花費不大,就是那些音響設備、燈的投讓楊志遠著實心疼了一下。
大家走進別墅,燈迷離,音樂舒緩,若有若無,輕縹緲。大家一走進去,立即被這種輕盈渺渺的氛圍所染。省城清然茶行的張琴昨天沒來酒吧,今天一見,忍不住讚歎,說:“楊總,茶文化講究的就是清悠、心靜,你這雖說是酒吧,但卻把中西文化很好的融到一起,格調不錯,跟我的茶行有得一比。”
楊志遠笑,說:“張姐是行家,能得到張姐的表揚,不容易。”
楊志遠一指林覺,笑,說:“當初林覺把預算表拿給我,我可是心疼了很久,遲遲下不了決心,現在有了張姐這話,看來還真是值了。”
張琴笑,說:“不會吧,我的話就這麼值錢。”
林覺笑,說:“還好張琴姐說的是好話,要不然楊志遠這個守財奴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
楊志遠笑,說:“林覺,我什麼時候守財奴了。”
林覺搖搖頭,說:“楊志遠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要讓你格外掏一筆銀子出來,你那眼恨不得殺人。”
楊志遠笑,說:“是嗎,我可不覺得。要知道楊家人可是窮苦出,走到今天不容易,該花的錢咱就得花,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該花的錢,咱一分錢也不用,咱是農民,沒辦法,自小就過慣了斤斤計較的日子。”
黃總笑,說:“楊總,農民好啊,兒子多啦。”
白宏偉笑,說:“黃總,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是不是笑我們農民計劃生育工作做得不好啊。”
黃總連連擺手,說:“白總,你誤會了啦,你看現在的員,開口閉口就是‘我是農民的兒子,我來自農村’可他們做的哪些個事,怎麼看都沒有農民的本分啦。”
楊志遠笑,說:“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可別玷污了‘農民’這兩個字。”
黃總說:“這倒也是啦。”
餘就和慧心茶行的趙慧欣走在楊志遠的後面,一看酒吧的佈置,就直嘆氣,說:“志遠,還是你好,要是我也倒騰出這麼一個會所,不被紀委調查,就會被人們的唾沫淹死。”
楊志遠笑,說:“餘總能有如此的想法就好,知道自己時時刻刻於人們的監督之下,在經濟活中就會時刻保持警醒,肯定不會犯不該犯的錯誤。”
餘就笑,說:“志遠,幹嘛呢,咒我啊。”
楊志遠笑:“豈敢豈敢,我這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餘就點頭,說:“這倒也是,一個人的定力畢竟有限,靠自律,只怕不容易,有制度的監督和約束纔會防止和減幹部犯不該犯的錯誤。”
趙慧欣開起玩笑,說:“二位老總幹嘛,給我們講政治課呢。”
楊志遠呵呵一笑,說:“餘總,趕快座,你看慧欣姐都有意見了。”
大家哈哈一笑,自行座。自然是士們幾桌,男士們幾桌,早有負責接待的楊家年輕男把飲料和啤酒端了上來,士飲料、男士啤酒。
黃總特意和胡總坐到了一起,他還記著上午和胡總談的話題。他問:“胡總,你上午談到了那個陳明達的副團長,是不是現在的那個有名的將軍?”
胡總一點頭,說:“是啊,你怎麼想到問這個?”
黃總說:“你當時一說陳明達,我就覺得有些耳啦,後來想起來,原來是自己在軍事報紙雜誌上經常看到這個名字啦。”
胡總說:“我退伍那年,陳副團長就已經是師長了。陳副團長有勇有謀,敢拼命善謀略,當年帶領我們打了好幾場仗。又是高幹子弟,背景深,十幾年了,至高位,合合理。”
黃總說:“這肯定的啦,就憑他赤膊上陣,在戰場上拼命,現在有幾個高幹子弟能做到這一點,很不簡單啦。”
胡總點頭,說:“我們當年在部隊就佩服他的,他一聲令下,我們都跟在他的邊,舍了命的往前衝,我們跟在他後到踏實。陳副團長在部隊很有威,他那個職位,有一半是他自己用命拼出來的,就憑這一點就沒有幾個高幹子弟可以與其比擬。”
黃總笑,說:“胡總,你這人打過仗,又認識這麼一位居高位的老首長,怎麼就了個戶啦。即便是個戶,憑這層關係,茶行這生意也太埋汰你了啦,你就不會去倒騰一些別的什麼大生意,那票子還不是嘩嘩就來了啦,哪用得著像我們現在這般辛苦啦。”
胡總笑,說:“黃總,你還是饒了我吧,陳副團長這人嫉惡如仇,最恨的就是這些個鳴狗盜的齷齪事,當年一個高幹子弟想當逃兵,陳副團長就差沒槍斃了他,本就不講什麼面。志遠,你應該對你們省軍區的王副司令家的事有所耳聞,你們可能不知道,王副司令以前就是團部參謀,陳副團長的老部下,可一旦犯了事,該擼就擼,該罰就罰,毫不容。再說了,我就是陳副團長手下的兵,除了跟陳副團長在戰場上玩過幾次命,平時接的並不多,而且我這人讀書不多,文化,在戰場上玩玩命可以,退伍到了單位就無所適從,後來一狠心就辭了職,倒騰起茶葉生意。我這人雖然獷了些,但我知足,我知道我這人就適應於幹個戶,自己做點生意養活自己,不必看人眼行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樣好,有吃有喝的,而且現在是想喝酒就喝酒,想吃就吃,很適合自己的脾。”
楊志遠覺得胡總這人看似獷,現在看來他的獷其實是一種對生活的豁達,到底是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的人,把世態看得明白,把心態放得正,所以過得灑,所謂拿得起放得下,應該就是指胡總這種之人。一個人可以隨時大碗喝酒大口吃,何嘗不是一種積極的生活態度。
黃總笑,說:“你們那陳副團長也太不講面了啦,他就不顧及你們這些部下的死活。”
胡總擺了擺手,說:“黃總,你這話說得有些過了。陳副團長其實還是蠻有人味的,當年許多犧牲的戰友的家裡大都得到了陳副團長的關照,寄錢寄。每到一,只要是有犧牲的戰友的家屬在當地,他都要去看一看,條件實在困難的,只要是不違反大的原則,陳副團長都會想方設法幫助解決。當然陳副團長的部下太多,難免有些人沒有顧及,這也可以理解,沒人怪他。”
黃總笑,說:“胡總這麼一說,能攤上這麼一個團長還真是不錯啦。來,我們一杯,祝陳副團長健康。”
胡總一笑,和黃總了杯,把杯中的啤酒乾了。
事涉安茗的父親,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楊志遠自是不會輕易參黃總和胡總之間的議論,他只是在一旁饒有興趣的聽。他覺得自己有些瞭解陳明達他們這一代人,對於一個經歷過生死考驗,眼看著一個個親的戰友在自己的邊倒下的人來說,他們的已經在那與火的歷練下,淬火剛。金錢和權勢,這些外部世界的東西已經不了他,也挑唆不了他,他們就想認認真真做事,明明白白做人。一旦邊的人偏離了做人的底線,自然是深惡痛絕,毫不容。這樣的人外表剛毅,心平和而堅定,無所謂也無所謂求,自然也就不會計較過人的得失,生活得也就踏實。
大家在酒吧裡喝著酒,聊著天,音樂輕緩,輕鬆自在。趙慧欣走過來敬了楊志遠一杯酒,趙慧欣說:“謝謝楊總安排這麼一次悠閒之旅,讓我可以拋棄世俗上的一些東西,安安靜靜地、鳥語和花香。”
楊志遠笑,說:“慧欣姐,你什麼時候詩人了?”
趙慧欣笑,說:“就許你是詩人,就不許你趙姐詩人了,志遠你也太霸道了些吧。”
楊志遠笑,說:“看你說的,詩歌本來就是來自於生活之中。來,我們幹了,爲慧欣姐有這麼的一種心境,乾杯!”
胡總在一旁笑,說:“其實把盞言歡,也是一種悠然的生活態度。”
楊志遠說:“胡總這話說得對極了。一個人只要不把生活的目標定的太高,那他的心態肯定平和。”
方芊這時也過來和楊志遠了一杯,方芊布牛仔,清清爽爽的學生打扮,喝了一點酒的方芊臉紅潤,豔無比。
方芊說:“楊大哥,很高興我們能有機會相識,我敬你一杯酒,不爲別的,就爲認識你真好。”
楊志遠著方芊誠懇的眼睛,笑,說:“謝謝!”
趙慧欣笑,說:“方芊,昨天聽你唱的歌很好聽,今天再來一曲如何?”
楊志遠因爲昨天另有安排,沒來酒吧,一聽趙慧欣的話,也說:“就是,方芊的歌我聽過,聲音有如天籟,要不方芊你上去一手?”
方芊輕地一笑,說:“好啊,既然大家喜歡,那就給大家唱一曲。”
方芊拿過吉他走上臺,坐到轉椅上,把麥克風調到合適的位置,了楊志遠一眼,撥琴絃,開始輕低唱: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
你和我肩而過
以爲這一次的錯過
這一輩子我們再也不能遇見
可惜世界還是太小
命運還是要讓你我遇見
我因此開始追逐你的目
從清晨到日落
你的影出現在我生命裡的每一天
我知道這就是緣
可惜這時已經有人倚在你的邊
我明白其實不僅僅只是遇見
還需要相遇在正確的地點和時間
我爲這段期待多年
可還沒開始就已經心痛絕
是不是因爲心痛纔會永遠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
邊人來又人往
你又會在哪裡出現
以爲我們從此再也不會遇見
可惜世界還是太小
你還是來到了我的邊
我以爲只要果敢堅決
就可以相伴永遠
可以幸福快樂相親相到每一天
可惜這只是一廂願
因爲這時早就有人在你邊
我明白其實不僅僅只是遇見
還需要相遇在正確的地點和時間
我爲這段守多年
可還沒開始就已經心痛絕
是不是因爲心痛纔會永遠我
明白其實不僅僅只是遇見
還需要相遇在正確的地點和時間
我爲這段守多年
可還沒開始就已經心痛絕
是不是因爲心痛纔會永遠 纔會到永遠
……”
方芊坐在轉椅上,低婉憂傷的歌聲和著吉他的溫婉的絃音從麥克風裡傳了出來,在酒吧裡輕地流淌,俘獲了大家的心。原本有些嘈雜的酒吧一時沉靜了下來,對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路歷程和心靈悟,不管是青年還是中年,每個人都曾經歷過自己的,但是對於青蔥歲月那段朦朧而又青、好而又純真的,卻是每個人一生都不會忘懷的青春記憶,大家隨著方芊的歌聲一時沉浸在自己的過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