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廚又忙了。

“山頂沙龍”結束後第三天，有道集團高管齊聚香港“尚道園”開會。

全部高管，無一缺席。

會議開始前，站在大宅書房窗前遠眺天海的邊學道一直在想一句話，前世《浮城大亨》電影海報上的一句話——“選擇對了，你就是梟雄！”

面前的問題是……

就算選擇對了，怎麼確保功？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邊學道心裡十分清楚，有道發展到現在的階段，純粹爲了錢，已經很難保持創業的銳氣了，真正的力，是大家心深認爲做某事是有價值的。

於是在會議上，邊學道先給了高管們兩個數字——“擁有一支萬人研發團隊；全集團每年研發佔收比不得低於10%；申請專利數跟年終獎金掛鉤。”

然後他告誡下屬：“國家之間，崛起必然產生挑戰，這一點不以主觀的和平與否而轉移。所以我們可以利用全球化，但不要過於依賴外部技，更不能滋生惰，我們要始終保有憂患意識，要大膽地想，勇敢地試，以最大的想象力進行技探索。在這裡我可以代給各位，技方面，大家儘管激進，我不會設置短期收益目標，我只要一點……用五到十年，哪怕更久，做到我有人無。”

最後他認真說道：“我知道眼前的這條路遠比我們想象的坎坷漫長，我知道集團上下都要承很大力，可我還是下決心做，因爲我一直有一個願，就是有道生產出一款產品，一款能讓我們到驕傲的產品。這件事我一定要做，即使未來時能倒流，我也會再做一遍。我希諸位與我同力同心，除了時代不允許更好的，我們都把它做到最好。”

……

……

千里之外。

松江一家會所的包房裡，五個中年男人圍坐一桌，悶頭菸喝酒。

著著，其中一個頭男人猛拍桌子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咱們手裡有邊學德親筆簽名、按了手印的欠條，到哪兒都有理。要我說，最後再找他談一次，不還錢，直接收他的店。”

頭男說完，直直看向坐在主位的短髮方臉男人。

方臉男人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看著坐在左手邊，濃眉大眼鼻子山有一條明顯橫紋的男人說：“杜老三，你說說。”

儀表堂堂的杜老三是個結：“哥兒幾個當……當初指通過他搭……上邊家，我看是沒……沒指了，可咱們的錢也不是大……大馬路上撿的，總不能就這麼扔了。要我說，紅姐把他約出來，等……等了服衝進去拍……拍他照片，不還錢就發到網上去，看他還……還不還。”

杜老三總算說完了，包房裡的幾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方臉男人聽了，夾著雪茄說：“邊學德後有倚仗，這麼整，會不會惹得……”

沒等方臉男人說完，坐在對面的小眼睛胖子話嚷道：“邊學德有倚仗，咱們惹不起，那就綁他爹，到時看他還不乖乖掏……”

“打住打住！”最開始說話的頭男鄙夷道：“惹不起邊學德，惹邊學德他爹？你這腦回路還真特麼清奇，我活這麼……”

“行啦！”

坐在主位的方臉男人重重把手裡的雪茄按在菸灰缸裡，擡眼看向右手邊一直沒說話的高瘦英俊男人說：“你妹妹跟市裡那個周書發展得怎麼樣了？”

英俊男人開口說：“算是普通朋友吧！那個周航得上司重，仕途看好，又跟邊學道有一層關係，可以說進可攻退可守，他心裡應該很清楚婚事的重要，所以平時很謹慎，人送上門都不，這人是個人。”

“待價而沽釣大魚而已。”方臉男人靠在椅子上說：“別太明顯，一點一點喂，慢慢建立，在他上投資應該錯不了。”

同一時間。

幾人談論的邊學德坐在一家KTV包房裡，被手下的小弟和人圍在最中央，猜拳喝酒玩得不亦樂乎。

他是這家KTV常客，這裡的人無人不知“德”是大富豪邊學道的堂弟，在松江是黑白兩道橫趟的主兒，加上邊學德在圈裡風評好，出手大方，從不強迫人，一向好聚好散，所以極歡迎。

不僅僅是歡迎。

讓人想不到的是，邊家的“廢人”邊學德在某個圈子裡漸漸變了“及時雨”樣的人。

他邊的小弟，大多過他的恩惠，恩惠的方式各不相同，有錢財上幫助的，有幫著平事的，有不打不相識的。

除了手下的小弟，夜場裡的人他也沒幫。

家人缺錢看病的，供弟妹上學的，喪偶獨自養孩子的，以及欠錢被陪酒的，只要說的是實，邊學德基本都會出手相助。

給一些人的覺，在松江幾乎就沒有邊學德辦不了的事兒，一來二去，“德”的名聲就傳開了。

實事求是地講，在松江，確實沒人難爲邊學德。

無論邊學德在邊家地位如何，他都是邊學道的堂弟，是“仁義道德”中的一個，不看僧面看佛面，難爲他很不智。

另一方面，邊學道在松江的人脈太深太廣，政商學三界他都有極鐵的關係，且不說許青松和更高一級的關係，單就一個已經升職的麥小年，就足以保證讓黑道繞著邊學德走。

而就算沒有麥小年，黑道也不會邊學德一手指頭，因爲黑不代表傻，邊學道在松江的一些事蹟無人不知，再稍稍打聽打聽有道集團安保部的實力，惹邊家人的後果嚴重到嚇人。

正因此，最開始邊學德替兩個欠了高利貸的人出頭，貸款公司痛快地把賬給抹了。

然而他們沒想到是，邊學德這個花花公子越攬事越多，這下貸款公司和公司背後的人就頭疼了。

鑑於惹不起邊家，貸款公司想出一個辦法，可以抹掉部分利息，但債要轉到邊學德名下。

貸款公司本想用這個辦法警告邊學德收手，卻不想邊學德滿不在乎，不僅不收手，反而有十分“及時雨”覺的跡象。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如果不是邊學德背後的堂哥牛到，早就挨悶黑槍了。

……

KTV包房裡，挨著邊學德坐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年輕孩。

孩的著和表現跟環境有點格格不，但看向邊學德的眼神很溫，裡還有激和期待。

這個孩是邊學德最近“解救”的。

孩大三在讀，幾個月前父親因爲家裡拆遷糾紛被人打重傷，案子是立了，但是找不到手的人，只能懸著。

爲了救丈夫命，孩媽媽變賣家產，借遍親朋，可還是填不滿醫療費用的窟窿。

看看媽媽以淚洗面日漸憔悴，害怕媽媽也倒下，孩頭腦一熱找貸款公司借了一筆錢應急，想著自己努力打工還錢。

沒想到，僅僅兩個月，借的那筆錢就莫名滾了鉅款。

面對貸款公司債，害怕那些人找到家裡變垮媽媽的最後一稻草，孩最終屈服了，答應貸款公司出來陪酒賺錢還債。

第一天上班孩哭了一晚。

第二天就見到了周圍人裡的“德”。

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德”對很興趣，但最多隻是摟摟親親，從不過分強。

再往後就是“英雄救”了。

貸款公司和拆遷方全都擺平，傷人者主投案，給與經濟賠償，隨後轉院，積極治療。

總之，之前孩覺得讓絕到窒息的困境，被整天笑瞇瞇的“德”一揮即潰，在孩心裡，“德”跟電影裡腳踩七彩祥雲的猴子沒有什麼分別。

事解決了，人也變了。

一直在校園裡讀書的孩發現社會並不是依照道德、法律和規則運轉，財富和權勢纔是社會的主角。

既然如此，上學還有什麼用？

一個出平凡的孩，就算再怎麼努力，一輩子又有多大機率功到幾個電話就讓警方、房地產公司、貸款公司和醫院全都瞬間轉變態度的程度？

人生遭遇的第一個重大變故讓孩長了，也讓參了社會的一條法則——人在利用自己優勢的時候效率最高。

於是孩拉著酒後的“德”伏在自己上，笨拙地挑逗，笨拙地迎合，笨拙地。

雲雨之後，孩摟著已經醒酒的邊學德又哭又笑，訴說這幾個月來的委屈，控訴社會的冰冷。

靜靜聽懷中的孩說完，邊學德一改平日的浪模樣，看著天花板說：“一些人面前的火焰山，一些人一泡尿就澆滅了，這不是反常，是力量對比的真實反應，而力量正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東西，所以，你覺得不正常的，其實才是最正常的，你要適應它。”

認識以來第一次聽邊學德這樣正經地說話，孩支起上半，意外地看著邊學德：“現在纔是真實的你嗎？”

邊學德沉默不語。

孩繼續說道：“我就知道你不該是那個樣子，仁義道德，道德……你們的名字好像還蠻準的。”

邊學德聽了，扭頭盯著孩看了幾秒，然後猛地把在下，俯在孩耳邊說：“不要用道德衡量世界，也不要用道德衡量人，否則就像用溫計測量恆星，結果只能是……”

邊學德下用力一，說：“嘭！”

……

“咣！”

包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然後一個高大的男生衝了進來。

男生瞪大眼睛環視包房，視線最後定在邊學德旁的孩臉上。

看清進門的男生，孩下意識地站起：“阿東，你怎麼……”

不等孩說完，男生走過來一把抓住孩的手，拉著就朝門口走。

包房裡一下安靜下來，沒人說話，也沒人阻止，衆人只是目視孩和男生。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因爲邊學德一向好聚好散，所以手下小弟沒人起。

“阿東！阿東！你放開我，你聽我說。”

“回學校再說。”

“你先放開我……你放開……我不回去！”

“你不跟我回去？”男生紅著臉問。

“我……我朋友在這裡……”孩躲著男生的眼睛說。

“你朋友？”男生扭掃視穩坐在沙發上，好像在看猴戲的一羣人，然後他突然走向茶幾，拿起一瓶打開的啤酒“咕咚咕咚”仰頭喝。

就在衆人以爲他要一口喝時，男生突然揮手把酒瓶摔在茶幾上，“砰”的一聲酒瓶碎片四。

“啊！啊！！”

人的尖聲立刻響起。

就在這時，男生從腰間拔出一把尖刀，躍撲向沙發上的邊學德。

喝了不酒的邊學德反應有點慢，他怔怔地看著一點寒星直奔自己而來，想躲卻挪不開。

“噗！！”

尖刀直口。

“誰？”雙手抓著男生的服，邊學德吐著說：“誰？是誰？”

被邊學德死死抓著，男生上的殺氣一下消失了，他驚恐地看著在邊學德口的刀，全發抖，臉蒼白。

一連問了幾個“誰”，邊學德倒在沙發上，眼中沒有憤怒，約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