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是沈馥建議邊學道發的。

因爲看出《在》對有道傳意義巨大，同時覺得黎曾的票房號召力略低不足，再加上編劇和導演都不是大牌，所以就算請來一衆歐大咖參演，也極可能事倍功半。

人有親疏之分，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效果截然不同。

直到沈馥也這樣說，邊學道才認識到自己堅持讓黎曾當一號確實過於冒險。

可是宣已經發了，黎曾又沒有重大過失和負面新聞，無故換角，雖然也能換，終究有點不地道，況且選角時邊學道在場，小道消息一直在傳是他拍板定的黎曾，半途換角，讓人怎麼想？

看出邊學道舉棋不定，沈馥在一旁替黎曾說了好話。

沈馥的機很單純，就是想給不靠緋聞等七八糟事炒作的黎曾一個機會，就像當年邊學道給機會一樣。

“黎曾的形象和氣質都沒有問題，所差的其實就是人氣，人氣這東西，你完全可以給補上。”沈馥說。

“怎麼補？”邊學道歪頭問。

“真用我教你？”沈馥似笑非笑地說。

“用。”

“前幾天你轉發了一條微博，得航空公司火速道歉。”

“你怎麼知道？”

“我上網啊！”

沈馥不僅有時間上網，偶爾還看一會兒電視。

同樣是新手媽媽，一羣人圍在邊伺候的沈馥的辛苦程度跟一個人帶孩子的新媽媽們有天壤之別，這也是產後迅速瘦下來的原因，不是累的，是有時間運健。

接下來的幾天，邊學道和沈馥沒出大門一步。

兩人都是名人，一個剛在大火的《中華好聲音》上過臉，一個在公衆面前消失了差不多一年，都正於狗仔和盯的階段，在倫敦公然逛街被人認出的機率太高，所以只能在自家的花園裡轉轉，時間最好還得是清晨和黃昏。

小盈星還小，每天睡眠時間大概在15個小時左右，所以沈馥和邊學道有較多的時間單獨相，這天邊學道很偶然地在電視上看到一箇中文頻道，裡面正在播《走向共和》。

沒想到這一看就看上癮了。

追看了幾天，電視劇裡的兩個片段讓邊學道慨良多，甚至有些不寒而慄。

一個片段是野心的日本天黃說“從今日起直至帝國海軍超過北洋水師爲止朕一天吃一餐”，然後鏡頭一切，清朝宮廷裡一個太監在報菜名，足足報了100多道菜，慈喜不太滿意，翻著白眼說“就這麼點兒菜真沒辦法下筷子”。

一個片段是一個純子的日本爲了響應國家號召買“吉野號”，賣了自己的初夜籌錢，踐行了“願用自己的一切換回吉野號一個螺釘”的誓言。後來，還是這個純子，寫信鼓男朋友“去奪取中國和朝鮮人的貞”。

第一個片段，讓邊學道覺得當年甲午海戰日本若是輸了纔是天理不公。第二個片段讓他覺得一些國人鼓吹什麼日本人民是善良無辜的，也是戰爭害者什麼的都是自我麻痹。如果說賣換軍艦是教育洗腦下的“國”，一個人鼓男朋友去幹別國人又算什麼？這種的想法跟善良、國、無辜哪一樣沾邊？

看完甲午海戰那一段劇，邊學道就沒再繼續追看了，最近兩年，他經常提醒自己，不要讓自己的緒和認知被別人導。

至於電視劇裡演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無關痛，歷史上的勝敗已經板上釘釘，說一千道一萬，無非是“落後就要捱打”六個字，而他能做的，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讓自己的國家在某一個領域不落後，甚至走在前列。

離開英國前一天，邊學道跟沈馥和小盈星拍了幾張百天照，照片裡一家三口溫滿滿，惹得他一度想帶兩張照片走，被沈馥攔住了。

沈馥不傻，知道自己借兒的爲第一站，邊學道肯定還要去法國和國，若是被另外幾人看見照片，說不定會生出什麼心思。

知道沈馥心裡所想，邊學道也就沒堅持，當天晚上，他躺在臥室牀上問沈馥有沒有復出時間表，沈馥搖頭。

沈馥現在全部心思都在小盈星上，最早也要等小盈星滿兩歲再說。

摟著沈馥肩膀，邊學道笑著說：“通過你就能看出小時候沈老師對你很好。”

頭枕在邊學道膛上，沈馥說：“小時候，我爸對我比我媽對我還好。”

把涌到邊的“兒是爸爸前世人”的話咽回肚子裡，邊學道說：“那說明沈教授有‘孩子’基因。”

“孩子基因？”沈馥微微仰頭問：“還有人沒有這個基因嗎？”

“當然！有人生而不養，有人養而不教，有人生完孩子賣了換錢，有人一言不合辣手毒打……”

初爲人母的沈馥聽不了這些，手捂住邊學道的，過了足有差不多半分鐘，開口問：“你有孩子基因嗎？”

抓著沈馥的手親了一口手背，邊學道說：“你覺得呢？”

“看你表現。”

握著沈馥的手，邊學道說：“早個一兩百年，人類孩子出生夭折率還很高呢，就別說原始社會了，可以說，不夠強壯的父母，不夠聰明的父母，不夠護孩子的父母，他們的後代死亡率肯定遠高於其他同類，其結果就是進競天擇、優勝劣汰的進化循環，到最後，繁衍傳續下來的肯定是聰明、強壯且有孩子基因的人。”

拉過邊學道的手放在邊輕輕咬了一口，沈馥說：“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變著法誇自己聰明強壯。”

邊學道笑著說：“你把最核心的‘孩子’落了。”

輕輕嘆了口氣，沈馥說：“你這麼忙，再能出多時間陪？”

“我也不想。”

略一猶豫，沈馥輕聲說：“現在已經一大攤子了，以後專注做做投資不好嗎？”

⊙TTKдN ⊙￠O “投資可以做，但還不夠。”

“不夠？”

“不夠偉大。”

……

……

法國。

除了第一次跟菜菜子同遊時被新鮮迷雙眼，之後每來一次，邊學道對法國的觀就差一些。

一直到他將這裡定義爲“必然的失落之國”。

黎，號稱“浪漫之都”，事實上只要稍稍深逛一逛這座城市，慕“浪漫”之名前來的人都會大失所，格極端的日本人甚至還集創造了一個新的心理疾病名詞——黎綜合癥！

所謂黎綜合癥，簡而言之就是不友善的法國當地人，和那裡骯髒破舊滿是塗和尿味的街道，以及天化日下猖獗的搶劫者等共同組的現實與一些日本人心中原本對法國首都妙無比的幻想形巨大落差引發的一種心理疾病。做個俗點的比喻，就好比一個漂亮的五歲小孩跟一個五歲小男孩說“等你長大後賺夠一萬塊錢我就嫁給你”，自此小男孩好好學習、自自律、守如玉、努力工作，結果當他25歲那年攢夠錢去找當年的小孩時，卻發現小孩已經下海佈施好些年，得知真相後的小男孩心理一定是崩潰的。

事實上，法國裡比小男孩還要崩潰。

大量法國白人移民國和以列，大量外來的老H和老M一邊使勁生孩子，一邊不斷從底層逐漸往上蠶食整個國家的方方面面，以至於有人戲言，估計用不了三十年，法國國旗上就得多一個。

好吧，上面這句戲言是董雪跟邊學道說的。

紅容酒莊裡，看見董雪著大肚子坐在窗前全神貫注地讀《文明的衝突》，邊學道著實生出一荒唐。

如果換徐尚秀、蘇以甚至沈馥，他都不會意外，可是董雪什麼時候讀書了？

董雪變了。

在董爸跟私下裡談了一次“邊家長子”這個話題後，董雪越發端莊穩重，越發讀書。

董爸跟董雪說的道理淺顯易懂——首先這不是立嫡不立長的年代了；其次一個商業家族想要長盛久興肯定需要大量人才；其三，無論小善琢未來的“對手”是誰，母親的素質和言傳教都是他才能的起點。

所以，爲了提升自己還沒出世的孩子的競爭力，董雪默默地改變自己，重塑自己。

這時，無論董爸還是董雪的眼界都還有侷限，他們看不一個道理——才能和境界是兩回事，看到的境界和達到的境界也是兩回事。

董雪的變化讓邊學道既欣又悵惘，他猛然發現，這幾個人，可能可以不計較他對們的多一分一分，可是對們的孩子，那肯定是要爭一個公平的。

什麼是公平？

比如說，英國法國兩頭跑的邊爸邊媽，一個月大概有10天待在英國，20天待在法國。

爲什麼會這樣呢？

不僅因爲這時董雪更需要人照顧，還因爲董雪肚子裡的是兒子。

面對深固的別偏見，沈馥忍了，當然，忍的前提是邊學道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別偏見，這讓沈馥心裡平衡了一些。

不過也正因爲邊爸邊媽的“偏心”，讓沈馥下決心立公司，先由王代理，等孩子大了再復出主持，畢竟等人給不如自己掙穩妥。

在法國也待了六天，邊學道啓程飛往國。

跟英國法國之行而不宣只在家裡陪友和孩子不同，這次去國，邊學道有兩個公開活。

一個是以私人份訪問哈佛大學。

一個是邀請世界頂尖學者共進晚宴。

既然知道還不夠偉大，那麼就要向著偉大的方向奔跑。